我要休了你这暴君
作者:杨素衣 | 分类:古言 | 字数:114.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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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凝重
“嗯。雪地里待了这么久,你也快些回去,别冻着了,朕晚上再去竹丝苑看你。”隆熙帝说罢,还体贴的为葵紧了紧大氅的系带,语气轻松,神情却难掩凝重。
静夜,沉香炭无声燃出一室暖意,幽幽暖香飘散,葵凝神绣着一只荷包,密密的金丝经过巧手的一针一线,一条傲然蛟龙逐渐浮现。
久候不到皇帝的驾临,沉静的明眸渐渐有了一丝焦虑,日间尚有许多话她还未曾对皇帝说,今夜若皇帝不来,万一耽误了,等到皇上定了?王的罪,谁晓得他会不会因此忌恨于她,进而说出不该说的话!
那位丁大人便是?王蓄兵之事的主审,下午他入宫面君回禀也不知查出了什么结果……
不行,无论如何今晚她一定要见着皇帝!
“小姐,八宝粳米粥熬好了,您用一些吧!”水红端着漆盘进来,精美瓷碗上冒着热气,一股谷物清香弥散开来。
葵放下绣了一半的荷包,心想既然皇上不来,难道她就不能去吗?
当即让水红盛了一盅八宝粥放在食盒里暖着,欲要前往疏庆宫,哪知刚打开门,龙辇已到了院门口,一身常服的隆熙帝面带些微倦色的下来,发现穿戴整齐的葵正站在门口,身旁水红手中还提着朱漆食盒,不由一愣,疑惑问道:“这是要去哪儿?”
“回皇上,娘娘久候皇上不至,正要去疏庆宫给皇上送宵夜去呢!”锦华笑着回道。
一股暖意涌上心头,瞬间驱散了周身的倦意,隆熙帝含笑牵着葵的手进来。
葵伺候着他脱去厚重外袍,“皇上先用一碗八宝粥暖暖胃,”亲手盛了一碗八宝粥端至皇帝面前,又问:“今儿怎么这么晚呢?”
“还不是为了?王之事,他私自养兵以及擅离封地朕已派人查实,证明密报不假,他居然还说平日严训矿工是为了防备盗匪,擅离封地是因为年轻贪玩……”隆熙帝冷笑一声,“狡辩!证据确凿,就算他不认罪又如何?朕绝不姑息!”
隆熙帝眼底的阴冷让葵心猛地一悸,莫非他真要借此置?王于死地?
“皇上……”葵皱着眉,欲言又止道,“按理说,此事臣妾不该多嘴,?王如此不安分确该严惩,可臣妾觉得此时并非严惩他的时候……”
“哦?”隆熙帝有些惊异凝觑着她,“葵葵有话不妨直说,朕洗耳恭听了。”
“?王私自蓄兵、擅离封地确是大罪,只是臣妾觉得皇上既然有意撤销诸侯,此时严惩?王岂不是打草惊蛇?若是因此让各地藩王生了戒心,虽说藩王无兵权,但各地护王亲兵倘若聚在一起,势力也不容小觑,若到时他们连成一气,皇上再要撤藩,局面恐难控制啊!”
葵并不为?王开脱,只是客观言明利害,而话点到即止就可,说的太明反倒容易让他起疑。
隆熙帝眉梢微扬,她说的也正是他顾虑所在,只是?王做的也太明目张胆了些,他若不严惩,皇威何在?
龙目微敛,隆熙帝沉吟道:“你说的不错,可若不惩治?王,其他诸王难免要以为朕软弱可欺,恐怕气焰更加嚣张。”
葵心里苦笑,天底下谁敢认为当今帝王软弱可欺?他一向以冷酷示人,外人只当他冷血无情,甚至残忍暴戾,只是再冷硬的心也有柔软之处,这一点也只有亲近之人才能懂得……
她微微一笑,柔唇轻启道:“并非不惩治,总要做个样子给诸王看的,只是量刑轻些,或罚俸,或降爵,一来可显得皇上宽宏大度,二来也给诸王瞧瞧警钟,皇上以为如何?”
隆熙帝半晌不语,只深深的凝视着一脸坦然的葵。
葵微笑回望,极力按下心底的不安,他的神情实在难以揣测,他的心思更不会随意改变,她不会是弄巧成拙了吧?
“葵葵,为何突然和朕说这些?”他轻声问着,语气柔和。
“皇上既问,臣妾自然该答。”她微笑不改,却有些不自然的垂下眼帘。
“真是如此吗?葵葵,看着朕说话。”前日她还以后宫不得干政为由,只劝他三思,为何回家一趟她的态度就有了转变?
葵匆匆抬眸望了他一眼,又很快移开。
“是不是姜师傅说了什么?”隆熙帝不得不怀疑是姜元峥直接导致了葵的转变,下午她在御花园的那一番话,让他感觉她的心不再是遥不可及的奢望,而此时他更是极清楚的感到,她是在用心为他打算,不再将他摒弃在心防之外。
葵轻皱了下眉,似是不堪他的追问,“爹爹说他错了……”
“他确实错了!”隆熙帝冷嗤,“不过朕既已决定不再追究,他也不必总是记挂于心,安心颐养天年就是……那么你呢?”
“臣妾的一切都是皇上的,时至今日,皇上还在怀疑什么呢?”指甲掐在掌心,微微的疼,提醒着她必须保持镇静。
当日,她选择活下来的目的只是为了保住那两个孩子,若非察觉怀有身孕,若非他已姜家相迫,她早已毫无留恋的死去,可是到了今天,她的心意真的还能如此笃定吗?
第58章 凝重
“葵葵,朕真的很高兴能从你口中听到这番话。”
他轻抚着她的脸,她没有躲闪,微微笑着,承受着他爱怜的目光,恍惚想着若将来有一日她背叛了他,他还会这样看着她吗?还会这样满含爱意的念着她的名吗?
天!她在想什么!何时开始她竟然眷恋起他的温柔来……
这时,隆熙帝柔情湛湛的眸光却突然闪过一道幽诡的光,“但愿你不是在敷衍朕,更不要做出朕不愿见到的事,否则……”
他截住了话尾,只因不忍见她眼中的不信与委屈。毫无疑问,他又伤了她。
本意只是想略微提醒一下她,并非有意要怀疑她,不料却是适得其反,这真是……
微笑一瞬间僵在她的脸上,“臣妾明白了。”葵躲开他急于安抚的手,眼圈微微泛红,神情却极端冷漠道,“臣妾今夜身子不便,不能侍奉皇上,请皇上恕罪。”
“葵葵!朕错了,是朕不好,不该说那些话,朕向你赔罪……”他懊恼的要命,可惜悔之晚矣,佳人再不肯理会他。
望着神情懊恼至极的皇帝从竹丝苑里出来,顾德福还在想,这不会是又被赶出来的吧?
“望什么!回疏庆宫!”隆熙帝没好气的冲还在朝竹丝苑里张望的顾德福吼道。
“是,起驾――”
房内,水红递上枕干的帕子,叹息道:“小姐为何又……”她不懂,虽说人人都可看出皇上对小姐疼宠纵容,可他毕竟是皇帝呀!小姐总与皇上拧着来,就真不怕皇上一怒之下降罪?
葵擦去眼角的泪,疲惫道:“行了,水红你去歇着吧!不必操心了,我心里自有分寸。”
深夜,天地间万籁俱寂,似乎连风都已静止。
竹丝苑内黑暗一片,葵衣着整齐的坐于桌旁,捧着暖手的八宝粥早已冰冷,那一点一点消失的温度,就犹如她逐渐冷下来的心。
她在等,等着某个神秘人物的到来。
三更来访,有事相谈。
这是那人留的信,如那次一般神不知鬼不觉的放在她随身荷包里,想来真是该庆幸,幸而皇上走了,不然还不知会如何呢……
这人如此神通广大,出入戒备森严的禁宫竟如入无人之境,到底会是谁呢?
说是有事相谈,是要和她谈什么,她又该如何应对?
也不知等了多久,窗格才轻轻响动了一下,葵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冷风灌入,一个黑影从窗外飞身入室,落地无声,他反手动作极轻的关上窗户。
黑暗中只看得见轮廓,葵无法认出那人面目,只可从外形辨出是个身形高大的男子。
而自打进来之后,他那双晶亮眸子就盯在她身上,仿佛夜能视物般将她看的清清楚楚。
他并未上前,就站在窗旁,闲适的背靠着窗格,双臂环胸,慵懒而低哑的开口道:“在下不慎睡晚了,让娘娘久候,真是该死。”
戏谑又调侃的语气让葵错愕到了极点,但仍自持镇定道:“阁下何人?”
“无名之辈,何足挂齿。”他轻笑了声,“在下本来是有事要与娘娘相谈,不过晚间听得娘娘与皇上的言谈,就觉此事已无必要,于是安心去睡了一觉,不想就睡过了头。”
“你……”葵只觉浑身发寒,难道他一直都隐身在宫中,时刻监视在她周围?
“能把皇上迷的团团转,娘娘真是好手腕,在下佩服,佩服!”
葵并不接他的话茬,冷声道:“阁下既然与?王师出同门,本事又如此之高,何不自己救他出天牢,何必指望本宫?他的死活又与本宫何干,难道就不怕本宫置之不理?”
“娘娘真就如此狠心无情?想当日,若非王爷冒险前去虞达救出娘娘,如今你说不定早成了虞达王的人了,再说王爷获罪也是因娘娘而起,你就丝毫没有心存感激?”
“感激?你敢说本宫身陷虞达和他没有一点干系?真当你们做的那些事藏的天衣无缝?”
刻意的试探性发问,就如同刚才直言他与?王师出同门一样,只是怀疑并非确认,而他并未否认,可见此人的确与?王师承一门。
葵正思衬着如何从此人口中探得更多的内情,却听外间有了响动,锦华睡意朦胧的在问:“娘娘还没睡吗?要奴婢服侍吗?”
“不必了,锦华你歇着,我只是下床喝口茶。”葵匆匆敷衍了一句,再回头,窗边的男子已不见了踪影……
三日之后,隆熙帝下旨释放?王,念其年幼莽撞,对其私自养病及擅离封地一事并未太过追究,只罚俸三年并派人协助其整顿封地矿场事宜。
?王下狱,诸王本还在观望,到皇帝派人彻查,似有不会善罢甘休之势,诸王这才心生警觉,以为皇帝是要借此发难,彼此间早已暗通消息,若皇帝逼人太甚,他们也不惜与之一抗。
哪知没过多久,?王几乎算是无罪释放,所谓罚俸三年也不过是走个场面,倒弄得他们虚惊一场,好不紧张。
连着几日,隆熙帝前来竹丝苑,都被葵不冷不热的态度弄得十分不好过,但这次毕竟是他理亏在先,也就只得忍着,言语之中陪着小心,只盼着她气消。
第58章 凝重
“……宫中不止葵一人,皇上也该雨露均沾才是,臣妾恭送圣驾。”
“你……”隆熙帝瞪着眼前这个冷着脸,几次三番将他拒之门外的小女人,真恨不得将她揉在怀里好好惩治一番,可又怕一时畅了心意,更惹恼了她,可这又怪的了谁呢?
要怪也只能怪自己当日说话不当心,简直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罢了,朕这就走了,你好生歇着吧!”
隆熙帝走时,葵也没送,锦华、水红送至门口,隆熙帝回身问道:“你们娘娘面色不佳,眼眶发暗,这几日夜里是不是睡的不好?”
“回皇上,娘娘确实睡的不好,夜里常醒,醒了也不叫奴婢们伺候,早上起的又早,而且食欲也不佳。”锦华据实答道。
“确实如此……奴婢有一天夜里好似听到娘娘在哭,当时问了两句,娘娘也不答话,奴婢就不敢惊扰……”
“她哭了……”这泪是为了他那日不当言辞而流的,是他伤了她的心,明*疼却又有些欢喜,毕竟这泪是因他而流啊!
“皇上……”水红诚惶诚恐的看了隆熙帝一眼,又小心翼翼的说道:“请皇上恕奴婢多嘴……”
“你但说无妨。”
“是!奴婢服侍娘娘多年,深知她看似娴静恬淡,其实性子是极倔的,尤其最恨别人误解,记得娘娘十岁那年,二爷误会是娘娘打碎了他极爱的一对靛彩青花瓷瓶中的一个,结果大半年时间,娘娘都不和二爷说一句话,后来还是二爷当着娘娘的面将另一个瓶子砸的粉碎,又说尽了好话,娘娘才算是消了气,原谅了二爷……”
“水红!你和皇上说这些陈年旧事做什么,你到底是……”茉儿咋呼了一句,被水红一瞪,又把没说完的话咽了回去,扁了扁嘴,委屈的低头不语。
隆熙帝瞥茉儿一眼,似有所悟的点头一笑,末了递给水红一个感激的眼神才转身离开。
夜深人静之时,葵自梦中惊醒,床前一个黑影让她险些大叫出声,却被那人一掌捂住,差点背过气去。
“娘娘莫惊,小王深夜前来只是向娘娘辞行的。”
是?王!他好大的胆子,刚出了天牢,竟敢深夜潜入禁宫!
?王见她镇定下来,收回了手,似笑非笑道:“多谢娘娘替小王在皇上跟前美言,小王此次有惊无险真是多亏了娘娘。”
“王爷还是快走吧!此次皇上饶你与本宫无关,而是他另有打算,今后你好自为之吧!”葵敷衍道,只盼他快些离开,省的再生事端。
外王夜入竹丝苑,这事要是被他人知晓,她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如此更该谢谢娘娘了,若非娘娘,小王恐怕至今还猜测不到皇上竟有那番打算……”他抬手抚着下颌,眼神悠远而深邃的盯着葵道,“娘娘是打算就此安于贵妃之位了?”
?王这话是什么意思?
葵一时捉摸不透?王话中含义,冷声道,“王爷再不走,本宫要喊人了!”
?王状似无奈摇头道:“娘娘不必动怒,小王这就走了,不过还要提醒娘娘要格外小心一人。”
“谁?”她要小心的人多了去了,何止一人!
“皇后。”
皇后?!
葵哑然,怎会是皇后……
?王为何要她格外小心皇后?
皇后的贤良淑德、温雅淡泊,相处日久,她就感触越深,那个宽容大度,处处设身处地为他人考量,从不会以势压人,从而赢得了宫里所有人敬重的国母,怎会对她不利呢?
更何况身陷虞达之时,皇后还曾极力维护着她,而那嚣张跋扈、不肯屈居人下的辰妃都对皇后发自心底的口服心服……
这样一个备受众人爱戴的皇后,有什么理由要和自己过不去呢?
葵辗转难眠,逐件细想了进宫之后所发生的每一件事,越想心头便愈加沉重,而回想?王当时的语气不像是一般的提醒,倒像是在警告她,神情也严肃的可怕……
会不会是?王在蓄意挑拨?可就算如此,于他又有何好处呢?
以他的心计城府,断不会做无用之事。他夜入禁宫,与其说是辞行,倒更像是专为警告她提防皇后而来……
此时窗外已渐明,葵感觉喉中发痒,咳了两声便准备起床。
水红听见动静,匆匆披衣下床,站在内殿门外问道:“天还早,小姐这就起身了吗?”
听到里面应答,水红望天叹了口气,这天才刚朦朦亮,小姐起的真是越来越早了,如此下去可不是办法!
这几天,总觉得小姐心里藏着什么心事,可小姐不说,做奴婢的总不好追问呀!
水红没惊动其他人,片刻之后,端了热水进殿服侍葵梳洗,黯淡的晨光中,就觉小姐的脸色极差,透着极度疲倦之后的青白。
“小姐何不多睡一会,大冬天的,起来也没什么事做……”水红一面为葵梳头,一面旁敲侧击道,“小姐给皇上绣的荷包不是已经绣好了吗?奴婢今儿替您送去疏庆宫吧?”
葵这夜不过睡了一两个时辰,正头昏脑胀的,又听水红说这些话,就更觉心烦不已。
“不用你去,回头我自己给他。”她望着铜镜中苍白憔悴的自己,皱了皱眉,拿起了胭脂。
“小姐,让奴婢来。”水红接过手去,仔细的用胭脂为葵上了妆容,“皇上昨晚临走时还问起您脸色不佳,是不是最近都睡的不好,看样子是真关心您……小姐是不是也该软一软了?”
葵面无表情的一声不吭。
水红急道:“小姐,可皇上毕竟是皇上,后宫那么多嫔妃,他的心思不会总放在您一人身上,您对皇上长此冷淡下去,奴婢怕皇上终有一日耐心用尽……”
水红想到皇上对失宠嫔妃的冷酷无情,不由打了个寒颤,何况小姐身份在宫中本就特殊,若失了宠,前景如何实在难以想象的凄凉。
葵无奈叹息,水红的话她何尝不明白,她敢对他冷淡,还不是依仗着他对她的宠爱,以及一直以来他对她放不开的执念,她也深深懂得,一旦他心头的这股执念消失,她的下场绝对会比一般被冷落的嫔妃凄惨,可是……
她好不甘心,明明一再的提醒,不停的告诫,她的心仍然在不知觉间开始偏向了他,可耻的贪恋他的温柔,难拒他的霸道,忘了曾经的恨,忘了刻骨铭心的痛……
“水红,我让你说的话,你有没有和皇上说过?”葵闭目片刻,再睁开时,眸中无奈尽去,泛起一种柔婉的沉毅。
水红看着放下心来,低声说道:“奴婢都按您吩咐的说了,皇上倒没说什么,不过奴婢瞧着,应该是听进去了。”
“那就好。你先替我把妆洗了,再茉儿去太医院传古太医来一趟,就说我身子发热。”
水红虽然不解极了,但还是按吩咐将刚上好的妆洗尽,又喊茉儿去太医院,茉儿一听小姐身子不适,急急的就跑去太医院请人了。
一盏茶的功夫,古从文匆匆赶到,请了脉,刚要说话,就听葵说道:“本宫并不觉得怎么样,是奴婢们小题大做了。”
“小心些总是对了,况且娘娘确实有些发热,臣这就去开方子,稍后立即让太医院送药过来。”
葵点头,命水红送古太医走。
送至竹丝苑外,古从文见四下无人,悄声问道:“水红姑娘,娘娘除了精神疲劳之外并无他病,不知娘娘此举是何用意?”
“古太医,娘娘的意思是想请古太医帮忙查查张院使的底细,不知古太医可方便?”
古从文想了想说道:“我只知张院使多年前曾在太医院任职,不过具体如何就不清楚了,待我回去查查过往卷宗便知,你让娘娘放心。”
“那就多谢古太医了。”
“小姐,那张院使十年前在太医院任副院使,之后不知为何去了肃王府,至于何时做了军医,古太医也难以得知了,小姐为何突然要查张院使呢?”
水红一打探到消息便向葵回报。
“现在我也说不清楚,只是心里有些疑惑而已。”
至于疑惑在哪里,葵一时也难以说清。
就说此番回宫,张甫仁随行按照皇帝的说法,是为了沿路照顾自己的,可回宫之后,皇帝立即就封了他太医院院使之职,听说又命他专职照料皇后凤体,她先前对此并未疑心,只道张甫仁医术高明所以才被委以重任,可既然?王郑重其事的要她提防皇后,就不得不疑心这其中有什么她所不知道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