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休了你这暴君
作者:杨素衣 | 分类:古言 | 字数:114.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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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沉重
朱澈的手中攥着冰冷的玉扳指,生硬的硌入掌心,发出沉重的“咯咯”声,他用力之大仿佛是要将那扳指捏成碎粉。他的声音中透着彻骨的寒意:“若是让朕发现你对朕有一丝的不忠,你将会像这茶盏一样的下场。”
沐葵暗暗打个哆嗦,这样的声音让她感觉到了寒冷,冷到渗入骨髓,面上却依旧平静地磕头道:“清奴必定这一生都侍奉王上,绝不会有一丝的不忠。”
她的声音那样柔软地盘旋进入他的耳际,但是在他听来确实无比的讽刺,她在不久前还在后殿与他人调情,这会却又说一生忠于他,让他怎么相信?况且她本来就是一个不简单的女子,或许她的温顺乖巧只是为了某一种目的,比如要他的命……
“朕要你证明给朕看你的忠诚!”朱澈眯起双眼,等待着她的反应。
沐葵面不改色地回答道:“请王上吩咐!”
朱澈的目光黑澄静明,眸光寒砭入骨的从她身上漫漫掠过,最后定格在满地的青花瓷碎片上:“朕要你从这上面踏过去。”
沐葵没有半点迟疑地起身,漠然地一脚踩在那锋利的碎片之上,步子轻缓地走着,步步生莲花,生出一朵一朵血莲,软缎的鞋底被锋利的瓷片划开,深深地扎入肉里面,锥心的疼痛自脚上传来,她却依旧轻轻地走着,直到将那一地的瓷片踩成了碎喳。她忍着巨痛走向朱澈,每走一步,身后殷红的血色蔓延,将原本明亮如镜的金砖染成了诡异的暗红。
她跪倒在他的脚边,恭谨地俯下身子亲吻着他的鞋面以表示自己的忠诚,却是再也站不起来。
朱澈冷眼瞪着地上的血光,看着她原本白色绸缎的鞋面被一点一点染成鲜艳的红色,走在这么锋利的瓷片之上,她居然没有喊过一声痛,甚至连挣扎都不曾……
他突然定定地望着她,大声喊了一声:“秦受!”
守在殿外的秦受立即推门进入,只闻得一股腥甜之味扑鼻而来,远远地便望见了地上慢慢凝固的暗红,当下一惊,再望向沐葵,只见她的面色苍白,那鲜血分明是自她的莲足流淌开来的。
“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去传白隆生!”朱澈冷着脸瞥了一眼在瞬间呆若木鸡的秦受。
秦受立即后退,清姑娘的脚受伤了,这等事情可怠慢不得。
“清奴,你起来吧!”他知道她此刻站起来都是很艰难的事情,眼角闪过一丝邪意,他倒要看看这个女奴究竟有多坚强。
沐葵轻而缓地站起身,轻轻地用脚尖支撑住整个人,当她试探性地一点一点将脚底接触地面之时,痛楚无止境地蔓延至全身,她的娥眉紧紧地锁在一起,死咬住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终于是安稳地立在了他的眼前,豆大的汗珠毫无预警地滴落,这样的疼痛撕心裂肺,深入骨髓。
喉间涌上一股腥甜,嘴唇终是被咬破了,一排整齐地牙齿印立即显在她的唇上,血珠一点一点地渗出,却依旧无法打动冷漠的帝王。
“清奴……”她刚想说话,却在同一时刻被他横腰抱起,他只是轻轻一扔便将她瘦弱地身躯扔到了龙榻上。
沐葵安静地仰面躺在龙榻之上,由于脚离开了地面,疼痛也减轻了些许,只是……这张龙榻上有着一种奇异的味道,是他们曾经在这里欢爱过后遗留下来的,她厌恶地别开臻首,这缕味道犹如噩梦一般怎么也挥之不去。
朱澈俯下身子脱掉她满是鲜血的锻鞋,只微微使力,便将她莲足中的瓷片拔了出来。
朱澈满意地放下她的脚,漠然地擦去手上遗留的血迹道:“朕第一次对人低首,这也是你三生修来的福分。”
白隆生在这个时候背着一个药箱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气喘吁吁的秦受。
朱澈低声命令道:“你将她受伤的地方包扎起来,务必让她五天之后能够继续伺候朕。”
“臣领命!”白隆生深深地作了一个揖,立即打开药箱,安静地将药材撒在纱布上,轻微地将纱布缠在她的双脚之上。
包扎完毕之后,白隆生再次作揖道:“若不是王上将清姑娘脚底的碎片拔除,恐怕……”
朱澈再次漠然地将手上的血迹擦了擦道:“朕只是不愿意看到朕的女奴死去罢了!”
一边的秦受看地心惊胆战,清姑娘的身体本就不好,如今又被碎瓷片这样一扎,这……这身体要到何时才能好转呢!
“朕想要知道清奴在五日之后能不能伺候朕!”朱澈见秦受满脸的担忧之色,显然是对她的伤势放心不下。
白隆生恭敬地回答道:“臣已经尽力了,清姑娘在五日之后应是可以下地走动了。”
朱澈一挥手,示意让他们退下,很快,空荡荡的大殿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四周安静的针落可闻,她的呼吸却越来越浅。
朱澈的双手抚摩着她缠满纱布的双脚道:“清奴,这只是刚开始而已,如果再让朕发现什么的话,下一次不会这么简单就过去了!”
第81章 沉重
沐葵却是迷茫了起来,她究竟是做了什么事情,会让他这样的折磨她,他的茶水中她甚至还未来得及放下无拂散呢!
沐葵斜卧在榻上,看着怜惜将榻前的灯盏点燃,烛火朦胧地映到她苍白的脸上,刹那间稍微有了些血色,但是那样的颜色看来却是如此的不真实,仿佛是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红纱,苍白依旧从红雾中透出。
怜惜柔声地凑至她的耳边,轻声问道:“伤口处还疼吗?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他要用这样的方法来折磨你?”她的公主何时受过这样的苦呢?
沐葵虚弱地露出一抹冷笑:“他做什么事情哪里需要理由,在他的眼里,我们什么都不是,只要他高兴,随时会杀了我们,只是,现在……他不会……”笑意逐渐隐去,她的眸光在摇曳不明的烛火之下变幻莫测,杏眸有如深渊一般无法洞察到她的想法。
突然寒光一闪,她抽出了江南的匕首仔细地端详起来,这是一柄精致的匕首,刀锋在烛光下幻化出一层神秘的色彩,这把匕首多锋利呀!只要有机会,她必会毫不犹豫地刺入朱澈的胸膛。
她摸到匕首背面的纹路,翻过一看,“烟波江南”四个字突显于匕首之上。
烟波江南呵!
怜惜怔怔地望着她问道:“这把匕首是哪里来的呢?”
沐葵的眸光依旧幽深不见底,淡淡地说道:“向一个人借的,只是他不知道被我借走了而已!”
怜惜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站在榻边看着沐葵,她的已经完全找不到以前的影子了,国仇家恨将她的性格磨砺地格外坚强,因为公主是除了二王子外唯一存活的王族,所以她会拼尽全力来保护她,二王子……如今又在哪里呢?他可知道她们此刻已经沦身为奴,过着这么痛苦的生活。
沐葵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明日之后的五日,暴君会让你代替我去伺候她,你只要记得顺从他的意思便好,如今最重要的就是得到他的信任了。”
怜惜这才恍然大悟地点头道:“那你今日受的伤……是否就是为了博得他的信任呢……”公主付出的代价太大,她是在拿自己的生命赌。
五日很快便过去,这五日怜惜小心翼翼地为朱澈沏茶端茶,他倒也并没有为难她什么,每日只要她奉茶之后便可离开,他冷声说道:“朕不喜欢丑奴!”怜惜因此也就并没有像沐葵那样受到折磨。
五日过后的第一日,沐葵得知是陵妃侍寝,便早早地侯在了朱殿的寝殿,陵妃的笑容依旧那样温婉,她如今是后宫最得宠的妃子,可谓是“宠冠后宫”,但是她不会恃宠而娇,只是安分地做好自己的本分。
但是王上的宠爱愈盛,她便觉得自己的内心愈加寂寞,原本以为只要有了王上,心底的那一处柔软便不再会为他牵肠挂肚,其实不然……越是看不到便越是想念,她想她今生是无法将他的身影自心底挥去了。
整个王宫中,她没有可信任的人,只有沐葵,那个孤傲绝尘的女子,那个与她一样寂寞着的女子,她唯一信任的人便是她,只因她有双寂寞的眼眸,因为她,她第一次知道,原来寂寞也可以渗入骨髓。
比起其他人,陵妃更喜欢与她说知心话。
整个寝殿只有她们二人之时,陵妃突然问:“你认为此时的我幸福么?”
沐葵微微叹了一口气道:“其实娘娘幸福与否,自己的心中比任何人都清楚,我知道现在的生活都不是娘娘所需要的,有时候王上的恩宠是致命的,你要的或许只是闲云野鹤的日子,与某一个人长相厮守吧!”
陵妃原本澄明如水的眼睛,忽然间漾满忧戚的神色:“好一个‘闲云野鹤’,好一个‘长相厮守’,只是这样的生活此生怕是无法如愿了。”她顿了顿,接着说道:“你向我要的无拂散是否是放在了王上的膳食之中呢?”
沐葵的目光骤然凌厉起来,音调也随之变冷:“娘娘难道不知道么?王上的膳食我都不曾见到,唯一能接触到的不过是茶水罢了!”
陵妃的心中满是好奇:“究竟是怎样的仇恨致使你现在这样恨他呢?”
沐葵的气息猛然一窒,心头仿佛有数之不尽的蚂蚁在爬,一点一点吞噬着她的灵魂,她的声音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空灵悠远:“如果一个人杀了你的全家,如果一个人灭了你的国家,你……会不会对他恨之入骨呢?”
原来……如此……原来她便是那一个亡了国的公主,陵妃只觉得她的形象突然变地更加绝尘了起来,她不知道一个人要有多大的勇气才能够活在一个与自己有着深仇大恨的人身边,况且王上的性子谁都摸不准,她的生命就好似是悬在了崖边,只要君心一个不悦便会跌入万丈深渊。
原来这世间多的是比自己更加不幸的人。
“那你可不可以不要伤害王上……”陵妃的声音越来越低。
沐葵不怒反笑,饶有兴趣地望着陵妃的眼眸,唇角微微勾起一抹浅笑,温声漫漫地说道:“原来娘娘在不知不觉中已经生出了对王上的爱意,也不枉费王上那么宠爱您。”话语中却满是嘲讽之意。
第81章 沉重
陵妃沉吟了片刻,唇角的弧度弯成一抹苦笑道:“其实我们本就同是天涯的沦落之人,你又何苦在这里挖苦我呢!”她只是不想让朱国失去一位雄才谋略的帝王。
“既然同是天涯沦落之人,娘娘可是会继续给我无拂散呢?”沐葵自然是明白她心中的苦楚,既然同样是命苦之人,但是她关心的是陵妃是否会继续帮她。
“会!”陵妃没有任何迟疑地回答道:“既然我已经答应了你,必定不会食言,无拂散本就不是能够致命的东西……”
沐葵仿佛看到窗外有一个人影一闪而过,她们的对话怕是已经被听去了吧!她快速走到窗边,只来得及看清那人的背影,这个背影……她的心猛地一抽,为何这个背影熟悉至此呢?
“怎么了?是什么人在听我们谈话呢?”陵妃也开始紧张,这里是朱殿,她们实在不该谈论一些等同于谋逆的事情。
沐葵回过身,阑珊的笑影里有隐约的疼痛。
“不过是……一只野猫罢了……”
陵妃并不相信她说的话,朱殿不可能会出现野猫这样的东西,或许是她要刻意地隐藏些什么……她安静地微微一笑,什么话都不再说。
时间一点一滴地在指间消逝,两人只是相视而望,谁都不再说话,静谧的大殿突然变得诡异起来。
寝殿的门被重重地推开,扑鼻而来的是浓重的酒气。
朱澈今日是喝多了,他徐步走着,隐约闻到了大殿中有着沐葵身上的幽香,但是他清楚地知道这样的香气并不是绮罗香,而是她自身的独特香味。
陵妃含着微笑迎了过来,她的手指刚刚触碰到他的衣袍便被他用力推开。他什么都不说,眼中布满了血丝,却望见沐葵站在远处木然地望着她。
柔和的火光倒影在她的脸上,好似蒙上了一层光晕,那层光晕将她清丽脱俗的脸庞一点一点氤氲的模糊……他没有多想,径直走向她,扬手便给了她一巴掌道:“贱奴,这个时候难道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么?还不快些伺候朕更衣。”
陵妃一惊,还未来得及阻止便听见又是“啪”的一声,但是沐葵却仅是倔强地冷眼瞪着他。
就这样对峙着,朱澈突然冷笑出声:“怎么,看你的神情是想要打朕么?”
沐葵在暗地里将匕首握紧,强忍着心头想要拔出的冲动……
陵妃突然温声漫语地依偎在朱澈的怀中:“王上,让臣妾来为您更衣可好?”
朱澈的双手突然紧紧扣住陵妃的肩膀,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笑意满是柔情,有谁曾经在他的眼里看到过这样的情愫呢?
“你先出去吧!”陵妃不顾朱澈,对着沐葵暗暗使了个眼色。
沐葵轻缓地移动着步子,红肿的脸颊此时已经开始涨痛,她一直走没有回头,她本就不想与他共处一室。
秦受见她出来,还未来得及询问情况她便已经走远,她漫无目的地走到后殿,此时的后殿除了偶尔有巡夜的侍卫经过之外空无一人。
夜已很暗,月色的银光顺着池水滑进回廊,她凭栏而立,此刻也只有这一抹月色陪伴着她了。
仰面看着月光洒满大地,她的心底便如明镜般透亮,纵使他再怎么折磨她,她也绝不会低头,她静静地将落寞的情绪隐藏起来,但是思念和忧伤却如潮水一样汹涌成了她眉间的凄楚,浓重的夜色也随之寂寞清冷了起来。
一条身影悄声无息地走到她的身后,只一瞬间便已经环住了她盈盈一握的腰枝,她……清减了太多……
那人直直地望着她,眼中是无波无浪的平静,眼底却流淌着淡淡的痛楚。
她的手不自觉地抚上那人的脸庞,那人的笑容熟悉而辽远,指尖有的却是真实的温度。
“二……”她硬生生地将后面的字咽了下去,眼中的水气慢慢氤氲开来,隔着一层薄雾看着他,原来她不是孤身一人。
他的手指轻轻地抵住她的唇,低柔地说道:“不要往下说,对你对我都好。”
而她的脸庞却在夜色中寂寞到了清冷。
“方才在窗外的也是你么?”她眨了眨眼,将眼中的水气眨了回去,她发过誓不会再哭。
“是我!”他的声音犹如暗夜中的幽梦那般低柔,望着眼前朝思暮想的人儿,终于感到了她的温度,但是当他的目光触及她的颈勃之时大吃一惊:“是谁?”
她的笑容明媚如花,低首的刹那有着掩不住的恨意:“他只是让我更恨他而已!”
“国仇家恨,如今已经抵过一切,我一定会用他们的鲜血来祭奠那么多逝去的亡魂。”他的目光中有着深如海的恨意。
“你是怎么进入到朱国的王宫的,太危险了……”沐葵看着这个仅剩的亲人,心底一片荒凉。
“二哥”二字彻底毁灭了他的一切幻想,原来他们终究只是兄妹而已,只觉得她的容颜渐渐隐入夜的薄气中,虽柔和却也清冷无比。
原来,他们之间的距离比那天涯更加遥远……
“葵……难道在你的心中,没有一点点喜欢我么?只要一点点……”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仿佛眼前的她越来越遥远,但是他却迟疑着不敢伸手抓住她。
沐葵幽幽地开口道:“二哥,现在你是我仅剩的亲人了……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你赶紧离开,暴君正在找你……”
他突然笑出了声音:“从小我就喜欢你,总是期待着有一天能够娶你做我的新娘,但是……现在国亡了,我只能复了国之后再来娶你了……我沐云龙誓死要杀死暴君!”他的笑声回荡在空荡荡的夜空中,久久不绝。
沐葵却是吃了一惊,从来都不知道自小与自己最要好的二王兄对自己竟然……竟然……有着这样的感情。
夜风吹起她宽大的烟青色的裙裾,她的笑容那样的辽远,与洒满周身的月光渐渐融合,她的眼角眉梢仿佛氤氲出一种奇特的光彩,明艳地让他睁不开眼,他今生的梦想啊,就这样与他越来越远,只因为他说他喜欢她。
沐葵任自己的衣袂翻飞在夜风中,只是怔怔地与沐云龙对望,从他的眼中她读出了一种寂寞,就如她的寂寞那般,似淡却浓,深入骨髓。
“二哥!如今最重要的事情便是杀了朱一族,为所有的沐仪国死去的兵士子民报仇,为父王母后报仇,只要杀了他,复国便就是眼前的事情了。”沐葵迟疑了片刻,终还是走近他,凝望着她的二哥,她依声漫漫地开口:“如今并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刻……”就算打破他所有的梦想她依旧要说,她和他本就是血亲,没有任何的未来。
“好好!”沐云龙的眼中瞬间燃起的是希望:“若是他日复国成功,你便是我的王后……”
沐葵勉强地扯动唇角,却是怎么也笑不出来,她的二哥似乎是忘记了,在沐仪国,血亲结合是大忌,她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更何况自己的性命已经不在自己的手上,她不确定手刃了暴君之后自己将魂归何处,复国这样的事情本就不是她一介女子所做的事情,她能做的不过是夺得暴君的信任,等待机会罢了!
“二哥,你还是快些离开这里吧!如今你是沐仪国唯一的希望,千万不能出什么事情!”沐葵总觉得危险的因子正在靠近,她迅速向沐云龙使了个眼色,他会意地躲进了一旁的树丛。
“什么人在那里?”江南只望见河边似乎有人影伫立着,走近一看便知道是沐葵。
沐葵蓦然回首间,笑意里有着些微的凄楚:“江侍卫,是我在这里!”她的目光淡淡地扫过他的身后,江南立即下令让他身后的侍卫去巡逻别处。
他慢慢走近,只见月光温柔地洒在她的身上,柔情的一如他心底的柔软。
“今日陵妃娘娘侍寝,清姑娘怎么没有……”江南在离她约莫有五步的地方停住了脚步,他不忍心打乱这美好的景象,她……果然便是月宫中的仙子么?
沐葵低首一笑,掩不住眼底的那一缕落寞的情怀,抬首望向天际的月光,沉声一叹道:“寝殿里面有陵妃娘娘就足够了,王上并不会喜欢一个女奴在身侧。”
江南只觉得自己的心在颤抖,忍不住走得更近一些,抑制着心底强烈地想要将她拥入怀中的渴望,但是微微抬起的手臂却是收不回去了,他尴尬地笑了一下,随后便问道:“如果有一天,你有机会获得自由,你会离开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