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休了你这暴君
作者:杨素衣 | 分类:古言 | 字数:114.7万
本书由和图书签约发行,版权所有侵权必究
第97章 音调
“清奴!”他尝试着压低音调,却意外的发觉自己竟然如此地温柔。
她的睫毛微微闪动了一下,缓缓地睁开,冷色的眼眸并未因为看到朱澈而变得有所不同,仅是淡淡地说道:“原来是王上在这里……”她微微别过首,不让他看到自己的眼睛。
“清奴!朕只是……”朱澈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道如此窘迫,自己竟然有些不由自主地想要解释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沐葵再次望向他,眼中满是波澜不惊:“清奴多谢王上板下留情!”
朱澈凝望着她片刻,终是将自己的手自她的手中抽出,相对无语,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她冷色的眼眸仿佛有着一种吸引力,吸引着他一步一步地向着她的方向靠近……
沐葵的手慢慢攀上他俊逸的脸颊,似笑非笑地说道:“王上似乎是有些清减了,是否是因为国事而操劳过度了呢?”淡若清风的语调,却掩不住她眼底的丝丝柔情。
“王上!清奴……想你……”她的声音变得柔弱无力,慢慢支起身子用双手环住他的颈脖,一点一点地收紧,她的一个轻微的动作便使伤口的疼痛犹如火在烧一般的疼痛,她紧紧地咬住嘴唇慢慢靠近他。
“清奴,你的伤口还未痊愈,还是好好休息吧!”朱澈握住她的手臂,在这样的环境之中,她终究抵不过她的柔情,心头顿时涌上的悔意使他将内心的柔情逐渐表露出来:“清奴,若是你当日没有承认什么,或许朕就不会命人这样打你,可是你太傲了。”
“以后再不会了……”
她继续说道:“如果再有以后,清奴绝对不会再那样倔强了。”
朱澈将她的身子恢复到原本的姿势问道:“那你与朕说实话,玉盆究竟是不是你打碎的?究竟是不是你令萼妃受伤的?”
沐葵地垂下眼睑,故意流露出一丝委屈:“玉盆正是奴婢打碎的,但……奴婢弄伤萼妃娘娘是无心的,奴婢也不想的……”
朱澈看到她这般模样,心底突然闪现一个词,我见犹怜,心头顿时一紧,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王上还是快些回前殿吧!这里的环境潮湿,奴婢怕王上……会因此而感到不适!”沐葵假意要让他离开,她知道或许这样做只会让他更加无法离去。
朱澈突然站起身,环顾了四周一圈,若有所思地说道:“这样的环境确实是不适合养伤,朕立即派人将你送到前殿去。”说罢他便跨出一步,准备离去。
“王上……”沐葵轻启朱唇,秀美紧蹙地深处右手,似乎带着些微的留恋,以一种极为低沉的音调唤道:“王上……不要离开……”声音如此轻,她甚至都感觉是错觉。
但是朱澈蓦然回首,笑影里有着一股不可抑止的柔情:“朕不会离开,朕只是暂时走开而已。”
待他的脚步声消失,她的眼眸突然变得冰冷,一抹嘲讽的笑意不露痕迹地一闪而过,朱澈,原来也不过如此,唇角突然闪现一丝意兴阑珊的笑容,带着凄楚刻骨的寂寞,缓缓地别过脸,细碎的发丝轻轻散落在脖间那道触目惊心的烙痕处。
自从?砂入宫为妃以来,盛宠不衰,后宫中哀声连连,然而朝中却是反对声一片,大部分朝臣认为王上如此宠幸一名出身风尘的女子有辱皇家颜面,而朱昶却是劝朝臣们:“人有七情六欲,你们有,王兄也会有。”同时,他心中的一个决心更加明确。
由于他的压制,朝臣们的不满尚未传到朱澈的耳中,但是他不知道能够压制多久,这反对声中有玉舞阳,他明白这些话迟早会传入王兄之耳,玉舞阳将会起举足轻重的作用,他太了解王兄,朝臣愈是反对的事情他愈是会去做,想至此,他的唇角微微上扬,却是一道身影出现在了眼前。
沐云龙不慌不忙地走过朱昶的身边,单膝跪地道:“奴才见过敬亲王!”
朱昶见四下无人,便若有深意地叹息道:“二王子,如今屈尊降贵向我一个亲王下跪,实在是委屈了你。”他的目光锐利地紧紧盯住他。
沐云龙猛地已经,有些不可思议地抬首望向他,即刻便地垂下头颅道:“奴才不明白王爷在说些什么。”
“你会明白的。”朱昶的笑意渐浓。
沐云龙微微蠕动唇角,躬身准备离去,朱昶却是别有深意地说道:“难道你就不想复国了?若是没有本王的帮助,单凭你们兄妹,你们觉得可能么?”
沐云龙在心中暗自揣摩着他的意思,若是他说要帮助他们复国,那便是对自己国家大逆不道……或许他就是想要大逆不道地……夺过这大好的朱国的江山……还是他只是单纯地想要试探着些什么?
“王爷的话语真是高深,请恕奴才粗鄙,无法参悟!”说罢便躬身离去。
淡淡地瞥着沐云龙离去的身影,朱昶收敛起笑容,他会来找他的,他是个明白人,明白单靠着自己潜伏在宫中根本无法光复原本属于自己的江山……
秋日的御花园内只有满地的红枫飘零飞舞,枯黄的树叶在秋风中瑟瑟发抖,他看着眼前萧条的景象,胸臆间蓦然涌上一阵惆怅,真的要这样做么?王兄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他真的要做如此忤逆之事么?而这一切仅仅只是为了一名女子……
第97章 音调
天下的女子何其多,他又何必为了一个葵而这样对王兄呢?如此不仁不义之事究竟是何时开始在心中酝酿的他已经不知道,他只知道这个天下只有一个葵而已。
?砂已经进入了王宫,并且顺利地夺得了王兄的盛宠,一切仿佛都进行地很顺利,就只差……只差找机会将葵带离王兄的身边。
如今若是要夺得这个天下,或许唯有与临溪国合作,而临溪国在这里也有一枚棋子,那便是临蓦宛,若是王兄将临蓦宛杀死,那么临溪国是否便会合作了呢?
变了,一切都变了,朱昶的神色逐渐冷峻,现在的朱昶已经是那个满是野心的人了,很多事情可以回去,但是很多事情却是再也回不去,这一部一旦踏出,便犹如走进了迷宫,只有往前走,后退只会迷失了自己。
当他走到御书房之时,便隐约听到了里面传出朱澈暴怒的声音:“玉舞阳,你不要以为朕是爱才之人便不会对你怎样。”
再走近一些,便听清楚了玉舞阳斩钉截铁的声音:“王上,臣只是以为这两点王上做得不妥而已,若是王上不予采纳臣的建议,臣便也是无话可说。”
御书房之外的秦受急得在外面焦急地踱着步,额头上冷汗直流,这玉大人应是明白王上脾气的,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说这样的话呢?若是真惹怒了王上,怕是谁都劝不回呀!
朱昶安静地立在门外,仔细留心着里面的声音,这玉舞阳竟然如此神速,赶在了他之前。当秦受看到朱昶的那一刻,他便感到有希望了,王爷来了或许就可以劝劝王上和玉大人了。
“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朱昶虽是满脸的疑惑,但是心中却是猜到了九成,玉舞阳定是为了?砂之事而来,这另外的一成他猜不到的便是玉舞阳所说的两点中的另一点。
秦受苦着脸道:“回王爷的话,今日玉大人一来便说了许多萼妃娘娘的不是……您说萼妃娘娘是王上如今最宠爱的人儿啊!玉大人怎么就这么糊涂呢?”
果真是如此,难道玉舞阳是代表着那些个心中不满却不敢提出的大臣来说此事的吗?他倒也是个不怕死之人,更是一个奇才,若是他日能够得到他的帮主,那将会是如虎添翼,只是这样正直之人是断不可能做出忤逆朝廷之事,可怎么才能将他收为己有呢?
“这玉大人还提及了清姑娘,说什么红颜祸水,媚惑君主,此女必定祸国之类的话语……您说王上能不生气么?”秦受自顾自地说着,并没有留意到朱昶的神色。
竟然是葵,玉舞阳居然会提及道葵倒是他所没有想到的,只是他如何神机妙算地预知了葵将要祸国呢?是!他也不可否认葵存在的危险性,只是他愿意冒这个险将她带在身边,只是……王兄呢?是否也是愿意冒这个险?抑或是只是想要征服这样的一个女子?
“玉舞阳,在朕还未完全动怒之前,你出去吧!”朱澈的拳头重重地论在了案几上,案几上摆放着的一杯茶盏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力量而滚落到地上摔得粉碎。他是惜才爱才才会让他出去,若是换做他人,他或许早就拖出去问斩了。
谁知玉舞阳视死如归地深深作揖道:“若是王上不听臣的劝告,那臣宁愿一死。”死有何惧,若是王上听他的劝告而让他死的话,他无话可说,但是王上不听,这样的话也仅仅是威胁而已。
“你在威胁朕么?你以为朕不敢杀你么?”朱澈的眸中闪过一丝冷嘲,他玉舞阳似乎将自己的位置放得太高了些。
玉舞阳一脸地平静,声音之中满是波澜不惊:“臣不敢威胁王上,臣的这条性命本就属于王上所有……”自从他决定入朝为官以来,他的这条命就再不是为了自己而活,而是为了天下百姓的安危以及王上而活。
整个御书房霎时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君臣相视而望,以一种可怕的沉默对峙着,轻烟袅袅拂过玉舞阳的脸庞,浓郁的龙诞香一点一点地沁入心脾,自己却是毫无妥协之意地迎上朱澈冷峻如冰霜的双眸。
突然,朱澈身后的帐帘内发出细微的呼吸声,那样浅,浅到几乎没有声息,顿时玉舞阳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躬身作揖道:“臣恳请王上听一听朝中文武的心声。”他不再看冷漠的帝王一眼,却是若有深意地瞥向他的身后,意味深长地缓缓吐出一口气。帐帘的那端有人在,是个女子……玉舞阳猜测着,或许是萼妃,也或许是沐葵……他的心中隐约燃起一种希望,或许王上仅仅是因为帐帘后的女子在场才会不接受他的建议吧!
“你下去吧!朕近日不想见到你。”朱澈有些不耐地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玉舞阳躬身退出,“臣告退,虽然王上不想见到臣,但是臣依旧会来。”他最后望了一眼帐帘的方向,里面的女子究竟会是谁?
走至门口,玉舞阳看到朱昶一脸淡然地立在一旁,显然是已经知道了里面方才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淡淡地瞥了一眼朱昶,似是有着无限地惆怅,眼前之人便是拥有怜惜者,而他似乎也从未如此嫉妒着一个人。
第97章 音调
“见过敬亲王,不知王爷对于臣方才所说有何见解呢?”
朱昶回望他,只觉得他的目光中藏着一个不想被任何人发觉的秘密那般深邃,略一沉吟,压低声音道:“玉大人倒是将朝中那些个大臣的心声给说了出来,只是……你们都不了解王兄……”
“此话怎讲?”玉舞阳自然知道朝中文武没有人能够捉摸阴晴不定的王上,而敬亲王是王上唯一的亲人,也只有他一人了解王上的性子。
秦受依旧在一边记得满头大汗,他最担心的是清姑娘,她这么善良,若是……
朱昶刻意走远了些,淡然一笑:“玉大人如此绝顶聪明之人,难道不知?”玉舞阳是明知王兄必不会听取他所说的话语,葵对于王兄来说似乎已经是一个不可或缺的存在,只是他无法给她像宫妃那样的爱那样的宠,而?砂不一样,她的入宫完全是为着代替葵去接受这份恩宠,所以无论要王兄放弃哪一个都似乎不不可能实现的事情。
“王爷谬赞了,舞阳只是一名普通的书生罢了,哪里能够捉摸王上心中所想。”玉舞阳自嘲一笑,又是那个所谓的“第一才子”的名号的缘故,谁人能够了解他其实是一个笨人,一个不想去参与像如今这样干系到朱国未来的事情,他只是想要做一个闲云野鹤的笨人而已。
对于玉舞阳所说的话,朱昶仅是一笑置之,并未再继续接着原先的话题说下去,话锋却是突然一转:“不知道玉大人如何认为清奴是魅惑君主,祸乱国家之人呢?”
玉舞阳仰首望向秋日清朗如洗的天空,心底暗暗叹息:“王爷也是明白人,这清姑娘本是沐仪国留下的皇室公主,她是一个满腔仇恨的人,毕竟她与王上是有着血海深仇,我只要靠近她就能够嗅到一股危险的气息,她……是为复仇而活的女子……”他的声音很轻,仿佛是从遥远的天际慢慢地盘旋进入朱昶的耳中。
“有些话你知我知便好,若是说出反而会惹来杀生之祸!”朱昶默默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转身走至御书房的门口,秦受见他回来,便恭敬地说道:“王爷,奴才这就给您通报!”
秦受的话音刚落,内里便隐约传出一个温柔如水的声音:“王上……奴婢罪该万死,还请王上治奴婢的罪……”
是葵,朱昶蓦然一惊,急忙拦住正欲通报的秦受,原来葵一直都在里面,她听到了玉舞阳所说的一切……这个时候在里面的居然不是朱砂,而是葵……居然是葵……
“清奴,你下去吧!朕想要一个人清净一下。”朱澈的剑眉紧锁,望着眼前楚楚可怜的玉颜,心中生出一种异样复杂的情愫,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情感呢?他早就知道她是那么危险,但是自己心底的那层柔软似乎为了她而牵动着,宁愿生活在危险之中,也不愿意失去他,今生今世有谁人曾让他如此心动呢?
朱澈为自己心中所想一震,清奴在自己心中究竟已经到了何种地位呢?他淡淡地瞥了一眼依旧跪地不起的沐葵,不住地与自己说:你所要宠要爱的人是萼妃,不是眼前这个女奴。
“你下去吧!朕的心中自有打算。”朱澈以平淡的表情掩盖住自己的一切,他打算不去理会玉舞阳,不去理会朝中大臣。
沐葵蓦然抬首,眸中似是带着柔情:“若是王上舍不得杀死清奴,那么……清奴会选择自尽,清奴不想给王上带来任何负担!”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朱昶突然步入御书房,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沐葵,随后对着朱澈作揖道:“臣弟恳请王兄采纳玉大人的建议。”
沐葵波澜不惊的缓慢地将视线移到朱昶的脸上,他同样一脸平静,平静到仿佛那样的话不是出自他的口那般,默默与她对视一眼,他是料定了朱砂并不会失宠,葵也会安然无恙……只是,但愿葵不会因此而误会他。
“朕也正好有事要与王弟商量!”朱澈对于他方才说的一席话置若罔闻。
“清奴,下去吧!”朱澈最后说了一次,沐葵微微低垂下眼睑,优雅地站起身,悄声无息地退了出去,虽然朱澈的声音并没有显得不耐烦,但是如今的她已经没有兴趣挑战他的耐性了。
待沐葵轻到几乎听不到的脚步声消失在御书房,朱昶才问:“不知王兄想要与臣弟说些什么呢?”
朱澈悠长地叹一口气,突然拿起一卷明黄色的圣旨递到他的面前:“这是朕要给你的圣旨,你自己看吧!昶……你记住,无论王兄对你做了什么,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臣弟明白!”朱昶微一颔首,打开圣旨仔细看了一遍,心头猛地袭上一股凉意,王兄即将要封他为藩王,能够拥有自己的军队……太快了,仿佛比预料中要快,一旦拥有自己的军队,这意味着什么呢?
“王兄,臣弟……”朱昶的喉间突然哽咽,一种愧疚扰乱他的心绪,一旦他拥有了军队,便要开始夺取这片大好江山,夺取他身边的葵……比预料中的快太多,快到他还未好好策划!
“昶,你是朕唯一的亲人,相信朕,朕并不是对所有人都冷漠无情的。”朱澈对于自己下的这道圣旨感到内疚,这么做很难不让人以为他是为了自己的王位而把唯一的王位继承人打发走,昶明白的,昶该是明白为何他到现在都不曾有子嗣的原因的。
朱昶收起手中的圣旨,突然跪倒在地,深深地呼吸一口道:“臣弟多谢王兄恩典……”抬眼望向他,突然发觉王兄变了,他眉宇之间的那股凌厉冷漠不见了,取而代之的似乎是隐约流泻出的柔意,这样的柔情从不为朱砂,只是为了葵。
自嘲地扬高唇角,一抹清丽的身影出现在朱昶的脑海,自此之后再也无法挥散而去,他早就知道改变得不止王兄,还有自己。
“王兄!清奴……您留在身边恐怕真的如玉大人所说那般……不妥……”朱昶观察着他的神色,断断续续地说着。
朱澈却是若有深意地盯着他望了好半晌,最终薄唇微启,嘲讽地笑道:“在这个王宫之中,除去亲情,还有什么样的感情是不危险的呢?后宫中的宫妃终日只想着算计别人,谁都不知道她们有一天是否会算计到朕的头上,还有那一干大臣,平日里的尔虞我诈朕都看在眼里。”
朱昶无声无息地笑了,王兄最相信的是亲情么?若是有一天他发现来亲情也背叛他了,那么他是否便是一个对时间失去希望的帝王呢?很快他便知晓了答案,王兄是强者,或许没有什么可以令他丧失希望。
夜沉如水,那盏烛火暖暖一团昏黄的光晕洒满了简陋的房间,沐葵在床上辗转反侧,却是了无睡意。她望着窗外明晃晃的秋月,突然想起了陵妃以及宛妃。
这后宫之中的女子皆是可怜之人,如今萼妃盛宠,有人欢喜有人忧,不知此时此刻月息宫中的临蓦宛是否也是辗转在寝殿内,她是否因为自己几近失宠的现状而担忧呢?还有陵妃,是否还在想着那么遥不可及的玉舞阳呢?自己呢?此时此刻有事因何而失眠?
从枕间拿出一支玉笛,一支还未交给怜惜的玉笛,端详良久之后,终是叹息着放回原位,她相信这支玉笛总有一天会有用的。
今日玉舞阳所说的她都听到了,整个朝中也只有他敢和朱澈如此说,他似乎是在不计后果地做这件事情,只是他是玉舞阳,若是换做别人,或许人头早已落地。
也已经很深,她尝试着再次靠向枕头,闭上双眼等待着第二天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