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休了你这暴君
作者:杨素衣 | 分类:古言 | 字数:114.7万
本书由和图书签约发行,版权所有侵权必究
第138章 沉默
车厢内陷入沉默。此时,马车驶出了上林苑,车夫道:
“韩大人,前面有一行人,似乎大有来头。”
沐葵心一惊,紧张地看着韩嫣。韩嫣吩咐道:
“不用管他们,直接驶过去就行,这是陛下的*座驾,谅他们不敢造次。”
“但是……中间那个似乎是江都王。”车夫有点担心地说。
“那又如何?照我的说话去做便是。”
“是。”
马车施然而来,绝尘而去,江都王刘非认得那辆车,以为里面坐着的是当今天子,于是连忙吩咐随从避让,并与一干人等一起伏地拜见,态度恭敬。
这一幕,沐葵觉得异常熟悉,似乎有某个未知的灾难正在降临。只是,沐葵已经无暇顾及。殊不知,就是这件事,埋下了极大的隐患。马车一路畅通无阻,来到城外弓高侯名下的别院。安置好施澈后,韩嫣秘密找来相熟的大夫。沐葵原本还担心着,韩嫣说是信得过之人,她才放下心来。
大夫来到后,看到施澈胸前那长长的伤口,吓了一跳,当即明白眼前何人。他没有点破,救人要紧,大夫连忙开始为施澈把脉,查看伤势。片刻后,大夫眉头紧皱,似乎遇上了什么麻烦事。沐葵紧张地问:
“大夫,怎样?他为何到现在还在昏迷当中?”
那大夫冥思了一会,语气凝重:
“这位公子的伤势虽然严重,但敷在上面的山草药,是疗伤偏方,对治疗刀伤有奇效。按理说公子不会昏迷那么久才对,恐怕是另有隐情。”
“什么?!”沐葵一惊,忙问,“什么隐情?”
“依老夫愚见,公子体内有剧毒,且积聚多年,起码在十年以上,余毒未清,公子本身身体就虚弱,现又添新伤,故公子不堪重负,才昏迷至今!”
突然遭受晴天霹雳,沐葵脑海里的事在急剧回放――那毒,很有可能是她下的!为什么会这样子?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死循环!上天,你太会开玩笑了吧!
“那现在应该怎么办?”
“唯今之计,或许天仙香能救公子一命。”
“天仙香?在哪里能找到?”
“南越。”
虽然知道很不合时宜,沐葵还是很想说一声,这个时候就不要开玩笑了,好吗?
“不过,”大夫补充道,“在宫里也有,上年南越进贡的贡品中,就有用天仙香研制的药丸。”
“那就是说,只要找到,就能救他?”
“嗯,只需一颗,公子必定能苏醒过来。只是,天仙香只是暂时把公子体内的毒素抑制住,要想根治,还得另觅良方。而且……恐怕不容易到手,我先给公子重新包扎一下伤口,韩大人和姑娘商量下对策吧。”
“有劳大夫了!”沐葵转而对韩嫣说,“嫣儿,现在怎么办?”
一声多年未闻、沉睡在心底的“嫣儿”,让韩嫣的心脏颤动了一下。他想了想,秀口吐出三个字:
“进宫偷。”
“啊?!可我们才刚逃出来!”
“正因为如此,陛下才会想不到你竟大胆得去而复返,宫里的防卫肯定没那么深严。”
沐葵语塞,韩嫣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的?还是在弓高侯府里,不得不这样?打定好主意后,两人向未央宫出发。韩嫣光明正大地从宫门进了去,与沐葵约定好在哪里汇合,沐葵则选择翻墙进去。没办法,守卫都是熟人。
再次站在未央宫宫墙外,沐葵百感交集。很多年前,她对自己说,仅来此一次即可,而现在,她希望是,最后一次,从此以后,再无瓜葛。
与韩嫣汇合后,沐葵换了一身宫女服,跟在韩嫣的身后。两人去了录事房,那里有着历年贡品存放去向的记录。值日的官员看见是御前红人韩嫣,于是很爽快地让他们进去翻查,自己也不跟着,偷个小懒,韩嫣也很大方地赏了银子。
记录簿很有次序,两人很快就找到了天仙香这一项,记录显示,天仙香一共两颗,已经赏赐给了后宫的张容华。
后宫?沐葵的右眼皮开始跳动,不安在逐渐浮现。尤其是当永巷就在前面时,她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韩嫣不解地问。
“我有点担心。”
韩嫣苦笑:
“药就要到手了,你担心些什么?”你真的就,那么紧张他吗?
“不是的,我不是在担心施澈,我是在……”
“不要说担心我。”韩嫣打断道,他就像被主人遗弃了很多次的猫,正在一点一点地筑起心墙。他向前走着,沐葵有点不服气地说:
“我就是担心你,不管你信与不信。”
韩嫣的脚步明显停顿了一下,末了,他叹道:
“走吧,找药要紧,我不会有事的。”
永巷很大,可韩嫣还是轻易就找到了张容华所居住的宫殿。沐葵觉得奇怪,韩嫣自嘲地笑了一下,没有告诉沐葵,两年前,他为了寻到沐葵所住的宫殿,已经把这里来来回回走了个遍,线路都烂熟于心。
两人偷偷地潜进卧室,里面正好没人。于是他们开始找药。药并不难找,很快,沐葵就喜道:
第138章 沉默
“找到了!”
就在此时,竟有人回来了!两人俱是一惊,沐葵连忙拉着韩嫣,跃上房梁。进来的是一名长相端庄的女子,看样子就是这里的主人,张容华,她问身后的宫女:
“可准备好热水?本宫要沐浴。”
“回禀娘娘,已经准备好。”
沐葵脸上一阵尴尬,竟然要和韩嫣一起欣赏美人出浴?!
不一会儿,热腾腾的蒸汽冒出,张容华脱下衣衫,露出光滑细腻的肌肤,慢慢沉入浴桶中。宫女们都退了出去,她慢慢地享受沐浴的乐趣。而沐葵,右眼皮再次开始跳动,而且频率越来越快,刚才不安的心情也越来越强烈。
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吗?她正忐忑着,挂在胸前的血泠玉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衣服里掉了出来,而久经磨损的绳子竟很不合时宜地在这个时候断了!
咚!血泠玉掉进浴桶里,溅起水花,张容华大吓一跳,抬头一看,发现房梁上竟然有人!顿时花容失色,大叫出声!
“糟!”沐葵带着韩嫣跳了下去,韩嫣大步上前,竟伸手进水里,捞起血泠玉。张容华何时被刘彘以外的男子这样对待过?她又羞又愧,眼角已经挂上泪珠。
“你竟一直都带在身上。”韩嫣喃喃地说,他突然抱住沐葵,紧紧地抱住,然后把血泠玉塞进她手里,说,“快走,不然就来不及了。”
“嗯!”两人正打算撤退,那张容华突然从水里站起来,死死捉住韩嫣,羞愤地说:
“淫贼!你毁了本宫清白,还想跑?!快给本宫来人!”
这句话惊动了守在外面的宫女以及侍卫,门外传来宫女的声音:
“怎么了?娘娘?”
张容华正要回答,韩嫣一急,用另一只手朝她颈后一劈,张容华顿时晕了过去,只是,她捉得太紧,韩嫣怎么也挣不开。屋外传来侍卫的询问声,他把心一横,推开沐葵,说:
“葵葵,你快走,不然就来不及了!”
“不要,要走一起走!”沐葵担心地说,她怎么也忽视不了自己心头上莫名的恐惧感。
“听话,我不会有事的。这么多年来,你就听我这一次,好不好?”韩嫣放软了语气。
沐葵想拒绝,韩嫣又道:
“葵葵,走吧,要是施澈日后对你不好,你就回来,我会一直在紫苑里等你。”韩嫣的眼眶开始湿润,这一别,多少年后他们才能再次相遇?
宫女见屋内没有反应,疑惑着推开了门。沐葵知道,侍卫里可能有粽子,她再不走,就真的走不了了,于是怀着歉疚、感激等复杂心情,沐葵朝韩嫣脸上轻轻一。她含泪道:
“嫣儿,我这辈子都欠了你的,对不起。”她不舍地欲离开,韩嫣忍不住,哑声问:
“葵葵,要是下辈子你先遇上我,你会不会选我?”
沐葵背影一停滞,然后重重地点了头:
“下辈子,我一定会嫁给你。”
韩嫣笑了,这辈子他都没有笑得这么明艳动人过,像是把余下的笑容都凝在这一刻。他是韩嫣,镜湖旁边开得最浓烈的一树桃花。
他们以为,下次见面时,可能已是满头华发,只是谁也没有想过,这一别,竟是天人永隔――
韩嫣下手太轻,张容华很快就醒了过来。她羞愤难当,一时想不开,居然咬舌自尽!鲜血在水中散开,染红了浴桶。宫女进来后,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出了未央宫后,沐葵不敢逗留,一路飞奔回别院。喂施澈吃完药后,大夫递了一个包袱给沐葵,沐葵不解。
“韩大人出去时,吩咐道,如果到时只有姑娘你一个人回来,就让我把这个包袱给你,里面有换洗的衣服和足够的盘缠。此外,马车也已经准备好在后门,韩大人说,为免暴露,姑娘和公子应该尽早离开长安城管辖的范围。”
沐葵有想哭的冲动,韩嫣,你为什么要对我这样好?
在大夫的帮助下,两人一起把施澈抬上马车,车上已经准备好充足的食物和水,还有伤药。沐葵向大夫深深一拜后,坐上车辕,挥鞭策马。马车很快,按着沐葵一早就设定好的逃跑线路行驶,目的地是,南越。
夜幕降临,沐葵停下马车,心痛地看着被缰绳磨起了水泡的手心。她爬进车厢里,想找点伤药,正在这时,昏迷多时的施澈,喉咙一动,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他慢慢地睁开了眼睛,沐葵大喜,激动得连话也说不清楚:
“你终于醒了!太好了!那药果然有用!”
施澈慢慢地适应了车厢内的环境,他看到沐葵后,微微一愣。是她救了我?这个傻瓜,她不是已经知道我就是少主子了吗?为什么还要救我?
“要喝水吗?还是想吃点东西?”沐葵关心地问,可施澈并不领情,他淡淡地说了一句:
“不需要。”
拒绝的态度,陡然生出距离,沐葵脸上的关心瞬间凝固。
“那……那……”
那了半天,沐葵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唯有轻叹,无奈地坐在施澈的对面,双手环膝,趴着脑袋发呆。许是太累了,施澈也醒了过来,心头大石放下,沐葵很快就进入梦乡。睡梦中,韩嫣平安无事,顺利回到侯府里。她发出细微的梦呓:
第138章 沉默
“嫣儿,你平安无事呢,真好……”
第二天,沐葵醒来时,发现自己身上不知何时披了一件披风,暖烘烘的。她动了一下手,发现手上的伤口也包扎好了。心下一暖,施澈还是在乎她的。抬头看了看,施澈还在睡,呼吸浅浅的。沐葵笑,蹑手蹑脚地爬出车厢。与此同时,施澈也张开了眼睛,一片澄明。
马车继续前进,为避开关卡,沐葵专挑深山老林来走,倒也十分顺利。第三天晚上,沐葵找了点树枝来搭起篝火,这样他们睡在马车里也安全点。正在生火时,莫名的巨大失落汹涌而至,心一下子变得空落落的。此时夜空有亮光一闪而过,沐葵抬头一看,是流星。
有什么人……被上帝带走了吗?不对,沐葵摇了摇头,自己怎么变得这么多愁善感?
翌日,沐葵盯着熊猫眼,继续驾车。这时候的城镇并不多,大多是荒山野林,一路下来,竟没有半点障碍。唯一不足的是,连日赶路,那马已不堪重负,越来越慢。尽管如此,第八天,他们还是来到了南郡郊外。这样的速度,已算是神速。
来到南郡,意味着离长江不远,他们可以从水路去到长沙国,最后转折回南越。只是,理想总是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当沐葵和施澈乔装打扮,混进南郡里,来到码头后,却发现,这里早就已经被重重包围。
“小彘?!”沐葵惊讶得张大了嘴巴。最终还是逃不了吗?
刘彘神情肃穆,心情复杂地看着这个一心想要逃离的女子。他穿着红色镶边的黑色金丝锦袍,右臂上缠着白布条,眉目间透出哀伤。
“你受伤了?”沐葵问,可又觉得不对,那不像是包扎伤口,更像是……戴孝?!沐葵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刘彘闻言,苦笑:
“我倒希望,是我受伤,哪怕是重伤也好,也希望能换他一死……”
“什么?!”沐葵全身剧烈一震,心脏更是在不安地乱跳,她的呼吸变得急促,“你说,谁死了?!”
上帝知道,沐葵此时在祈祷,祈祷答案千万不要是她最不愿意听到的那个,只是,刘彘还是无情地击碎了她所有的幻想,让她如坠深渊:
“是……嫣儿……”
泪水瞬间决堤,连日来的不安在这一刻得到证实,巨大的伤痛在一点一点地侵蚀着沐葵,让她体无完肤。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子?”她喊道,那艳绝桃花的一笑,竟是永别!
为什么?刘彘再次苦笑,他可以说是因为韩嫣之前为了保护沐葵和施澈,而不知不觉中和江都王刘非结了怨吗?他可以说是因为刘非误把韩嫣当成天子来拜见而气愤不已,告到太后那里去吗?他可以说是因为太后因此对韩嫣怀恨在心,再加上张容华一事,勃然大怒,将韩嫣以逼死妃子的罪名,下令赐死吗?他可以说是因为自己身为帝王,却苦于孝道,求情无望,最终传来韩嫣自杀的消息吗?
不,什么都不能说,想必嫣儿在天有灵,也不希望葵儿一辈子都怀着歉疚!刘彘指着施澈,怒道:
“都是因为你这个小人!你以为你用了替身朕就真的被瞒骗过去了吗?!妄想!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唯恐天下不乱,要不是因为你,嫣儿不会死,我们三个的关系也不会变成这样!”
被人搬了出来,施澈冷笑:
“倒不如说是因为你横刀夺爱,没脸面对韩嫣,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借刀杀人,落得干净。”
“朕呸!满口胡言!葵儿,你看到了吧,嫣儿都不在了,他还要离间我们,这样的伪君子,你当真看不清楚?”
沐葵还在悲痛当中,看着两人又吵了起来,她哽咽着,艰难地开了口:
“施澈,嫣儿,是你的救命恩人,要不是有他……”
“停,”施澈带着玩味说,“救命恩人?本就是你让我吃下的毒药,他来替你偿还,又何来救命一说?”
不再遮遮掩掩,施澈终于亲口说了出来。沐葵这些天来的自欺欺人,现在看来,就像是一个天大的笑话。接连不断的重创,沐葵不堪重负,大脑一片空白――假的吧?!无论是韩嫣的事还是施澈的事,
都是假的吧?是上天看我不懂珍惜,所以才要这样惩罚我吗?
“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你明知道我是少主子,还要一路照顾我,还把我送到南郡?不过,我现在已经不需要你了。”施澈笑,只是这笑,不再温暖,而是像从来自地狱的笑。他把目光投向江面,江上大
雾逐渐散去,隐隐约约,竟然出现一艘大船!
“我的人,终于来了。”施澈说完,趁着众人毫无防备之际,突然反手捉住沐葵,胁持了她!
“你做什么?!快给朕放了她!”刘彘大怒,身后的弓箭手全部搭起了弓箭。
“施……澈……咳咳……”施澈掐住沐葵的咽喉,她说不了话,声音细得像蚊子一般。施澈一怔,竟松了手劲,只是作个样子。沐葵心下一痛,她愈发糊涂了。
大船驶近,久未露面的四方、六琴、七赢从船上跃下,船上也布满了弓箭手,随时待命。
“施澈,你以为你逃得了吗?你逃到南越,朕就灭了南越!你逃到匈奴,朕就灭了匈奴!你逃到天涯海角,朕就让天涯海角都归顺汉朝!朕发誓!”
“哦,是吗?”施澈挑眉,汉武帝喜欢南征北伐,难道这里面有他的因素?只是,他知道历史,他不相信一个现代人斗不过两千年前的古人!
“少主子,请上船!”七赢道。
施澈于是带着沐葵,在七赢他们的掩护下,踩着船缆,轻功一施,顺利上了船。刘彘心一急,想命人放箭,又怕伤了沐葵,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沐葵如扯线木偶般被带上了船。
“施澈!放了沐葵,朕可以饶你不死!”
“饶我不死?”施澈冷笑,然后说,“不需要。四方,六琴,七赢,回来。”
命令一下,四方他们开始返船,刘彘当即命令放箭,霎时间,万箭俱发,四方以宝刀相迎,六琴用短箫抵挡,七赢长剑一出,那箭竟原路折回!
没一会功夫,三人毫发未损地回到船上,施澈于是一边吩咐开船,一边让弓箭手以牙还牙。密密麻麻的箭射过来,如箭海一般,刘彘那边的弓箭手纷纷举起盾牌,等到射箭的声音消失后,刘彘一看,江
面上还哪里有船的踪影?他顿时气得紧握拳头,青筋突起。
“给朕追!找不到沐葵,你们就提着脑袋来见朕!”
船上,沐葵木然地坐在甲板上,目光呆滞。
“怎么,在想着刘彘吗?不舍得他吗?”施澈揶揄道,没有发现自己的语气里竟然带着醋意。
“为什么?”她问。她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发展都到这个地步。很多人都跟她说,施澈不是好人,她都不相信。她也没有问,为什么他之前是哑的,现在却好了。她甚至从那贴得满城都是的通缉令里
看出,施澈和马邑之围的失败肯定脱不了关系。细细想来,很多事情都可以看出端倪,她却选择了自欺欺人。是因为太爱了。
“为什么?”她再次问,而回答她的不是施澈,而是赵芳:
“为什么?那是因为你的爸爸害了他全家,所以父债女还!”
赵芳从船舱里走了出来,嚣张地看着沐葵。
“阿依达?!”沐葵愕然。施澈不悦,他和沐葵的事,不需要旁人多嘴。他冷冷地说:
“下去。”
“不,你不说,那就让我来说!”赵芳转而对沐葵说,“怎么?认不出我了吗?小沐,我是赵芳呀!”
沐葵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面前的阿依达――不,是赵芳才对!
“小沐,你爸爸把你保护得太好,他肯定没有告诉过你,你家里的突然富贵,是因为他吞了施叔叔的公司吧?”
看着沐葵震惊的表情,赵芳心里很是得意:
“我告诉你,他不单止吞了施叔叔的公司,还逼得施叔叔自杀,施阿姨进了疯人院,还差点想斩草除根!”
“不!我不要听!假的,都是假的!”沐葵像疯了一般掩着双耳,可赵芳还在喋喋不休地继续:
“你以为施澈是真的想娶你吗?告诉你,你在家里等着他回来过生日的那一晚,他在我的床上!”
“够了!你在乱说些什么!”施澈终于忍不住发火,赵芳吓了一跳,然后不忿气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