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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休了你这暴君

作者:杨素衣 | 分类:古言 | 字数:114.7万

第150章 恍惚

书名:我要休了你这暴君 作者:杨素衣 字数:6735 更新时间:2025-03-13 02:21:05

“谁人作乱?”沐葵坐了起来。她的声音惊愕中带着一丝恍惚,仿佛刚从睡梦中醒来。

宰相张柬之沉声道:“张易之,张昌宗谋反,臣等奉太子之命将他们诛杀,怕事情败露,故不敢奏闻陛下,罪该万死!”

沐葵浑身一震,帐幕霍然而开!只见她披散的长发下那一张素面虽已年迈,但仍无法掩盖其年轻时夺目的风姿。此时沐葵威严的凤目缓缓转动,终于落在了最后进来的那个瑟瑟发抖的中年人身上。

“显……”一丝冰冷的微笑掠过沐葵的脸:“原来是你……”

这简单的一句话,已令太子的后背犹如锋利的刀刃划过,他不由得后退了几步。

沐葵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杀就杀了吧。天色已晚,太子你也该回东宫了。”

太子显听到这句话,仿佛是听到了大赦的命令,长长松了一口气,就要迅速离开。张柬之拦住太子去路,扬声道:“太子如何能回去!昔日天皇将太子托付给陛下,现太子已长,久居东宫。天意人心,早盼刘唐!”说着他冲沐葵一拱手说:“愿陛下归位太子,以顺天下之望!”

听到这句话,沐葵浑身瑟瑟发抖――易之、昌宗被杀,他们竟然现在还要……片刻,她缓缓抬起了头,瘦削的肩膀坚定地挺起来,一丝冰冷的目光从干涸的泪眼中喷射而出,那目光一一扫过在场的诸人,所经之处无人敢与之对视。

沐葵目光最后落在了太子的身上:“显,朕立你为太子,就是要还政于你啊!难道一个母亲还会加害自己的孩子吗?”

听到这句话,太子脸色陡变,他的嘴角不由得抽搐起来,压抑了十几年的话终于从牙缝里挤了出来:“母皇,你下令杀死儿臣唯一的儿子――你的孙子,你又杀死沐延基,使你身怀六甲的亲孙女永泰公主早产!一尸二命啊!”说到这里太子显的泪水已经夺眶而出,再也说不出话来。

沐葵悴然跌在床上,空洞的眼睛掠过了一道阴影……

就要离开了吗?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沐葵信步顺着那曲曲折折的小径一路往前走。

迷蒙中雾气中飘来一股淡淡的熟悉的香气,她不禁往身边偷偷瞟了一眼。

恍惚中那个白衣少年似乎正站在自己面前。他今天依旧身袭一件雪白的长衣,黑缎般的长发被一根银白的缎带松松的系上,在脑后――飘逸;他的脸正朝着前方,健康的肤色上剑眉微扬,那双能使女人沉溺其中的星眸此时因含了一种未知的情愫仿佛是碧波里的两颗星星,显得扑朔而迷离――具体地说是有些沉醉有些迷离甚至还有些深沉!复杂的男人!那一缕缕淡淡的香气就是从那白袍下一阵阵飘洒而出。

就在自己在偷偷观察他时,他的脸转了过来,在她耳边低低地问:“我知道这宫里有个美妙的去处――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去?”

没有等她回答,他就自顾向前走了,翩翩的白衣――犹如空中的一只白鹤。

啊!恪!

他道:“父皇欠你的,我以后会补偿给你。”

她笑了。

“笑什么?”

“没什么,我并没有这个奢望。”她把眼睛投向了高高的蓝天。

他坐了起来,用手扳住她的肩头:“告诉我,我是不是仅仅是你这一生匆匆的过客?”

这不正是她要问他的吗?

她知道,他(她)们已经来过了这个曾在梦中出现的地方,那块石头,那块矗立在瀑布旁边的巨石就叫――“三生石”!

三生石?真的可以带来三世的情缘吗?

今生今世,生生世世,愿与你执手――天上人间!

她拉着他来到三生石旁,将自己的手和他的手叠在一起按在石上,抬眼望天,脸上露出微笑来:“你来世记不得我也没关系,我们来见过三生石了!你……以后再也逃不出我的心了!“

……

三生石!自己自从永徽四年已经再也不到这个地方来了!可今天居然又来了……

沐葵久久凝视着眼前已布满青苔的巨石,那个男人朗朗的笑声还在空中飘荡:“我是何人?要我背叛――除非我死!要背叛也一定会是你先呢!”

沐葵浑身颤抖,她缓缓伸出手来,将已略显苍老的手掌印了上去,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长生殿是唐代帝王的寝宫,刘显既然已正式即位,沐葵就在新天子和群臣的“恭送”下从此移居洛阳上阳宫。

此时,已是隆冬,无边无际的灰色天空中飘洒下片片白雪。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在感业寺与他相遇是下雪,他去那天也是下雪,而如今……我就要离开长安了,还是下雪?自己这一辈子是离不开雪的阴影了吗?

沐葵眼前忽然出现了这一幕……

纷纷扬扬的雪花从遥远的天际无穷无尽地飘落,这洁白的生灵瞬间就覆盖了整个天地……枯树上残存的的树叶在微风中荡了几荡,随即就翻飞着从空中摇曳而下,似乎还在哀叹着残雪的寂寥和生命的无奈;遥在天空的一只孤雁在空中徘徊,似乎也抵御不了即将到来的寒冬的摧残。

第150章 恍惚

“刘恪……”女人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叫道。但她愈来愈惊惧地发现那个男人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了隐隐的云岚……

“啊――”女人将脸儿仰起,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大叫!这叫声饱含了对天地的不满和对命运不公的怨言!

她嘴里喃喃道:“我在这个世上已经一无所有,连你也要抛弃我了吗?”说着将脸转向身侧的那池温泉。

即使是在冬季,这池里的清水亦蒸腾起薄薄的水雾……

她喃喃道:“连你也走了吗?此生还有何意义!“她说着就站了起来,紧紧抱着那件尚留有他体温的雪白锦袍,一步步朝蔚蓝色的池水走去……

……

沐葵在心里发出了狼一般的狂哞,随即捂住了自己的脸……

转眼间洛阳已是四月初,争奇斗艳的牡丹花已经开遍了整个宫城。沐葵在浸润了漫漫花香的园子里漫步,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清秀的少年,只见他眼梢含着笑意,另一只手缓缓的从身后伸了出来,她眼前一亮,就见一支怒放的红牡丹赫然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送给你的。”他说。

“治……“她嘴里喃喃地说着,苍白的脸上泛起了红晕。

……

等到刘彘明白过来,他竭尽全力大喊道:“来人!来人――”一面把媚娘搂在怀里,哽咽道:“媚娘,还有我!还有我啊!刘彘会一生一世爱你的!求你不要抛下我吧……姐姐,花仙姐姐……”

接生婆低低道:“陛下,昭仪娘娘动了胎气,皇子要早产!但娘娘又生不下来,看情形恐怕是要……”

“怕是怎样?”刘彘急急道。

接生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陛下,现如今母子不能两全,请陛下明示是保娘娘还是保皇子?”

她叫道:“陛下,保皇子!媚娘求你保皇子!”

刘彘一字一句对接生婆道:“保娘娘!你可听清楚了――保娘娘!皇子即使不要也罢,但……媚娘却是只有一个!”

啊,刘彘的眼睛竟是这样清澈――一如湛蓝的湖水凝挂了晨露的碧波,而他的脸颊此时由于激动就如泛了涟漪的细细的白瓷。

……

“母亲,你在想什么?”太平公主从花丛中走了出来。

沐葵眼前一亮:“月儿,我已经好久没有见到你了,你难道不思念母亲吗?”

“如果我不想母亲,今日就不会出现在这里;如果我不爱母亲,早就在二十多年前和高阳公主与太宗皇祖一样和您决裂了!”

沐葵的身子颤抖了一下:“月儿,你还是在恨我――为了这么一个男人?”

太平公主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母亲,您对长孙无忌的仇恨仅仅就是因为他曾经阻碍了您登上皇后的宝座吗?太平对于薛绍的感情就如同母亲对郁林王……”

沐葵叹息了一声:我这一生注定是要对不起这么多的人了!可是,又有谁替过我承担这么沉重的责任呢?

太平公主仿佛看出了沐葵的心思,将一封信递过来,道:“母亲,这是岑将军去世前让月儿转交给您的……”

沐葵疑惑地接过来那封已经有些发黄的纸,那上面提的“媚娘”两个清逸俊妍的字使她眼前立刻呈现出那个俊美白衣少年的身影,以至于一双手也禁不住颤抖起来。

他?!

沐葵蓦然发现信上署的日期是永徽四年三月五日。

什么?!

沐葵吃惊地抬起头来,但见太平公主平静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笑容,并朝自己微微点了点头……

沐葵已经深藏五十年的记忆“倏地”一下全都复活过来,她用颤抖的手指飞快地伸向信的封口……但最终还是小心地放慢了下来,因为她怕把它撕坏,更害怕――埋藏在里面的是太惊人的秘密!

沐葵看完信,望着太平公主冷静的面容,她干涸的眼睛里渗出了一滴泪。她不相信地用手去拭了一下,那一滴水在阳光的照射下泛出晶莹的光泽……

真的是泪!我竟然有了眼泪!沐葵的脸上露出了微笑――已经三十年都没有眼泪了,她居然还有泪!

既然历史可以改写,那么自己所作的一切是否可以重来……

影落空潭静,

弦和万籁声。

把酒问明月,

醉倒岁寸青。

随风江舟去,

青山玉箫情。

待到花开日,

流云洗晴空。

随着这熟悉的歌声,遥远的天际飘来了一首婉转的《高山》曲。

沐葵冰冷的双眼蒙上了一丝柔情,一切都似乎又回到了贞观九年那个不寻常的午间……

以一个清质日子盛酒,

枫叶林间,

月华湖畔,

我为你暖一壶花雕,

等你乘云而至,

踏月归来。

今生今世,

生生世世。

纵然是清风捎去落花,

山水交叠时光。

请允许我与你纨手前行,

相守天上人间。

贞观九年阴历五月的这一天,天气十分炎热,荆州都督府后花园里传来一阵女子的嬉笑声。

第150章 恍惚

顺着曲曲折折的小径望去,只见因承受了太多阳光而坠下繁花丽锦的花荫中斜卧着两名少年。其中年长的是个大约十四、五岁的少女,生得妩媚动人、妖娆可爱;另一位是一付男儿打扮,虽看起来年记尚幼,但色若春晓的粉面上一双明眸流光溢彩,长眉入鬓,唇若施朱,看起来倒有十分的韵味风姿。

只听那少女道:“照儿,你这副打扮若是让沐家那两个少爷看到,可又要取笑了。”

那个叫沐照的少女道:“姐姐,你总是担心这个担心那个,到最后磨灭了自己本性,可那两个做哥哥的又何曾放过了你?还不如就像照儿一般率性而为,他们倒不敢对我怎样。”

正说话间,有一只硕大的黑蝶从二人眼前飞过,沐照顿时兴奋起来,一下子从花枝上跳下来朝蝴蝶追去。

“照儿,小心前面的湖!”有人叫道。

沐照回头一看,只见林荫小道上走过来一个中等身材的中年男子,她认出正是外出公务已半月未归家的爹爹――荆州府都督沐士?,就一面欢叫着“爹爹――”一面朝父亲扑了过去。

沐士?一面将沐照搂在怀里,一面笑道:“二丫头,怎的又做了这一付小子打扮?”

沐照嘟了嘴道:“爹爹不是一直夸照儿聪明伶俐博闻广记不亚于男儿吗?照儿就要做个守家立业的男儿,一辈子守在爹爹身边。”

沐士?一边“呵呵”笑着一边刮了一下女儿鼻子,道:“可惜你是个女子,不然爹爹毫不怀疑照儿会成就一番大事业。”

“女子又怎样?照儿就让爹爹看看一个女子如何做出连男子都想不到的事。”沐照眼中闪耀着星星般耀眼的光芒,一面抚摩着沐士?的胡须,一面道:“照儿知道这个世上只有爹爹最疼我,等到照儿成名立业后就好好孝顺爹爹,让你这个辛苦了一辈子的老爷子好好受天下老头嫉妒!”

沐士?满怀爱意望着自己最心爱的小女儿,用胡须在她脸上刮了刮,两个人顿时笑作一团。

有脚步声缓缓而来。

听到这脚步声,沐照心中一紧,抬头一看,只见面前站着一位身着淡紫衣衫的少妇。

只见她身姿卓约妙曼,一头乌玉般的秀发挽在侧面,又飞花碎玉般倾泻下来,衬得白瓷般光滑洁净的面上微微透出一层红晕,仿佛是雨后初绽的桃花。此时只见她朱唇微启、榴齿微露,一双明眸凝出珠露一般的光华望着自己。

“母亲……”沐照低低叫了一声。

沐士?慌忙将沐照轻轻推开,面色微红对杨夫人笑道:“夫人,我正要过去,你可就来了。”

杨夫人微笑道:“我又并没有说你什么,怎又向我解释这许多?”一面又朝前去了。

沐士?见了慌忙追了上去。

沐照见此情景抿着嘴笑了,对姐姐悄声道:“你有没有发现爹爹很怕娘亲?”

沐顺低低道:“早就看出来了,但凡娘亲说往东爹爹绝不会往西,但凡娘亲说好爹爹绝不会说坏,但凡娘亲看到什么才说了一句‘好’,爹爹就要不计任何代价将它买回来。可不知道爹爹为何如此惧怕娘亲?”

沐照抿着嘴笑道:“娘亲好幸福啊!只是照儿奇怪母亲出身杨氏大族,父亲还是隋宰相,怎会嫁给商人出身的爹爹?”

沐顺道:“顺儿要是以后也能遇到像爹爹这般温柔宽厚的好男子,也不算是枉度了一生!”一面说一面早把一张粉面涨红了。

沐照仿佛没有听到沐顺的话,嘴里自顾道:“照儿要找就要找这世上最好的男子!”她的眼中透出了柔和的光晕,背了手在湖边踱着:“那个男子要长得高大俊美、气度高贵,文沐双全;他要像父亲般疼爱照儿,像大哥哥般呵护照儿,还要像朋友一般帮照儿排忧解难,像情人般给照儿甜蜜的拥抱……我们要一辈子待在一起!哈哈,就像那窝里相互依偎的两只鸟儿……”说着她将手中土块朝天空甩去,只听得“扑簌簌”一串响声,紧接着有鸟儿惊慌地从巢里窜了出来,笔直地冲向了瓦蓝的天空……

沐照好玩地望着惊飞的鸟儿,嘴里说:“像这般大难临头各自飞的鸟儿,我可宁愿它们去死!”

正说着话,就见斜刺里忽然出现一高一矮两名青年男子,一下子就挡在了沐照和沐顺面前。

沐顺认出眼前之人正是同父异母的哥哥――沐元庆、沐元爽,禁不住脸色陡变。

沐元庆上下打量着男儿打扮的沐照,嘴里“啧啧”叫着:“哎呀,元爽,快来看我们家里今日竟又多了一个弟弟!”

沐元爽将头歪过来,用怪异的声音答道:“是啊!她们姐妹大概是想当男孩想疯了,自己竟然扮作了男儿!”

沐元庆怪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她这样子真作怪,难道不知是公是母不是凭衣装说话?”

沐照笑道:“是啊,看一个人不是凭衣装说话!有些人嘴里说着大道理,却不知道自己空披着一张道貌岸然的皮,却干着偷偷摸摸罪恶勾当,真不知道这些人怎有脸在父母面前充好儿子!”

难道自己因赌博输钱将家中宝物偷出卖掉的事都被这古怪精灵的小丫头知道了?沐元庆恼羞成怒,叫道:“沐照!你……不要自持爹爹最宠你,就敢以下犯上!别忘了你是谁,你又是何身份!我们沐氏家族竟然会出了你这样的野孩子,真是不知你身上流的究竟有没有我们文水沐姓的血脉!”

听到这话,沐照心被重重敲了一下,积压多年的怒火一下子涌上心头,对这个胆敢侮辱自己侮辱自己母亲的男人道:“沐元庆!你们一向无理取闹也就罢了,今日竟说出这种无耻之话!现在我沐照要你必须向我道歉,向我的母亲道歉!”

沐元爽见沐照这个架势,心里有些害怕,就悄悄拉了拉沐元庆的衣袖,示意他快走。可沐元庆只是轻蔑地撇了撇嘴,对面前这个只有十三岁的少女道:“野种!快走开!”

这句话可触怒了面前这个叫“沐照”的少女,她一伸手就拽住沐元爽的衣袖,眼里喷出火来:“你再骂一句!”

“难道你还敢打自己的哥哥不成?”沐元爽冷笑道:“小杂种,你以为自己是什么公主王妃呀?穿成这样也只是一个小小野丫头罢了!不要以为爹最疼你我就不敢把你怎样……”

沐照火往上冲,怒不可扼朝沐元爽挥出手去……沐元爽恼羞成怒,朝她狠狠推了一下……

只听得“刺啦啦”一声巨响,湖面被重物砸成两半后又重新合在一起,湖水又回复了暂时的平静。

“照儿……”沐顺惊呼着朝湖边奔去。

沐元爽在一动不动躺在地上的沐照鼻息上探了一下,吓得跳了开去对沐元庆道:“不好……她好像没气了……”

“啊!”沐元庆听了这句话顿时也吓得手足无措。虽说这姐妹二人是他们继母杨氏所生,但父亲一向特别珍爱这个小女儿,担任豫州、荆州、并州、利州官职时一直带在身边,假使父亲知道这件事可不会饶了自己!

沐元庆顿时呆在了那里。

沐元爽在一动不动躺在地上的沐照鼻息上探了一下,吓得跳了开去对沐元庆道:“不好……她好像没气了……”

“啊!”沐元庆听了这句话顿时也吓得手足无措。虽说这姐妹二人是他们继母杨氏所生,但父亲一向特别珍爱这个小女儿,担任豫州、荆州、并州、利州官职时一直带在身边,假使父亲知道这件事可不会饶了自己!

他顿时呆在了那里。

沐元庆对沐元爽道:“爹爹那里不是正要我们去吗?快走,别耽误时间!”二人不再看躺在地上面色苍白的妹妹一眼,就匆匆离去。

就在沐顺欲哭无泪,忽听得背后有说话声:“大小姐,照儿怎么了?”

沐顺回头一看,只见面前站着一位牵着马的身着鸦青色衣衫的青年男子,但见他身材高大挺拔,英姿飒飒,脑后披拂的并不甚直的长发下一双敏锐的双目灼灼放光。沐顺认出他就是荆州府的沐官岑风。

岑风是个孤儿,自幼流浪在外,一日舍命救了被歹徒追杀的荆州府都督沐士?,沐士?见他有勇有谋,对自己也很衷心,就将他收留下做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沐官。那年,他才八岁。岑风大约从小受了许多苦,为人处世都比同龄人要成熟得多,府上男女老少都很信任喜欢他,沐照沐顺姐妹更是将他当大哥哥般看待。但沐顺是看出来了,虽说老爷待岑风不薄,但身为热血男儿的他终究感到是寄人篱下,心里难免有些低落。沐顺知道像岑风这样顶天立地的男子终究有一天是要离开荆州府,到外面去闯荡出一片天地的,而且,他也一定会有所作为!但他――为何就甘愿屈身于小小的荆州府做个默默无闻的沐官呢?难道仅仅是因为老爷待他很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