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者……她从未听说过。宫泽见她疑惑的神情，摇摇头道：“你可知你为何会来到这个世界？”慕卿宁迷茫地看着他，宫泽的眼中似乎有些怀念，他道：“这便是天机，芸芸众生皆不知，可天机者能看破天机，也因如此，许多天机者因为不忍，篡改天命，最后丧失天机者的能力，从此也与常人无异，更多的沦为平平之辈，与寻常人一样，再入轮回。你的到来便是天机，你到这世间便是为了更改天命，只可惜……”宫泽惋惜地叹了口气：“明明只差一点，这天命也就逆了，却也因为那一点，所有人的命运都被颠覆。你若回去，倒还有一线生机……”慕卿宁笑了笑，轻声道：“我回去了，又能如何……他们看不见我，我又能改变什么？”宫泽笑而不语，只是将一样东西放在了她的手心处。慕卿宁只感觉掌心一凉，她下意识地看过去，什么都没有，不对，慕卿宁眯起双眼，细细看去，有一层淡淡的雾气萦绕在她掌心，若是不仔细看，当真是看不出来的。“这是？”慕卿宁动了动手指，发现那层雾气依然绕在手心之上，仿佛是戴上了一层手套。“你或许会用上的。”宫泽说完，对她温和地笑了一下，身形渐渐变得透明起来。慕卿宁指尖颤了颤，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宫泽完全消失在身前，她才抬起头，有些咬牙切齿地开口：“……玉无衡……”宫泽那与玉无衡如出一辙的笑，果真很碍眼。她终于明白那种熟悉的感觉是什么了，她看了那么久的笑，怎么会不熟悉，那种无论是救人还是坑人都无甚变化的笑，若说他们两个没关系，她绝对不相信。

慕卿宁从静音庵离开后，听着周围人的讨论一路向前飘，成了魂体后，慕卿宁觉得最好的便是不用走路了，只需要飘着就好。只是，宫泽所说的动恶念，却不仅仅是杀意。她一路来，看到许多流离失所的人，也看了太多欺压别人的恶霸，只是每当她心头升起一丝想要教训那些人的想法时，那时的日光都会让她痛不欲生，循环往复后，她对那些可怜之人再也生不起怜悯，对那些作恶之人也生不起厌恶，她只是漠然地看着一切。这样一路走来，她看了太多的生死离别，颠沛流离，也看了太多的尸骸满地，血流成河，那些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从未见过的情景，与她曾经见过的欺压，残忍大相径庭，她那个时候才真正地感受到了这个时空的恶意。

只有几天的路程，硬生生让慕卿宁走了一个多月，等到慕卿宁回到京城后，她发现她对玉无衡的恨意已经消减了许多，尤其是看到京城周围的小城也一片繁荣后，她心中那些私怨更是消散殆尽，她没办法对这样一个人生出恶意，尤其是她见了那些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