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已经拆了吗……骗子……

那是他们吵得最厉害的一次，她那时候拿起了匕首，比在自己的脖子上，问他：“你对我到底用过几分真心？”玉无衡冷冷地看着她，没有丝毫犹豫道：“从未。”她当时忍住眼中的泪，几乎是质问道：“既然如此，你做过的所有，都是假的吗？”你为我做过的事情，都是假的吗？都是为了复仇？玉无衡扯了扯嘴角，淡淡道：“那些……都不在了……”是啊，都不在了，那一切都应该没了啊……慕卿宁看着眼前熟悉的东西，心中忍不住地泛起酸意，她无意间瞥到水中的倒影，便再也哭不出来了。若是曾经的那个身体，那哭出来的感觉一定是楚楚动人，我见犹怜，换到一个脸上长满青春痘，然后一双小眼睛的小厮上，莫名让人忍俊不禁。慕卿宁用袖口擦了擦眼角，看了周围一眼，见周围并未人影，她松了口气。附在一个活人身上着实有些吃力，尤其是男子，男子身上的阳气过盛，对现在的她来说很不利，她必须尽快找到玉无衡。若不是玉府布满了阵法，她也没必要像这般痛苦。也不知玉无衡去哪里找的这些阵法，若不是宫泽提前告诉了她需要注意的阵法，她也不会这么容易进来。她至多还能在这具身体内撑三个时辰，三个时辰后，这具身体的生魂便会苏醒过来。

慕卿宁回过神来，暗骂自己几句后，离开了这个熟悉的地方。荷塘的某处，一抹白影愣愣地看了她许久，见她离开了，那白影一闪，也消失在原地。

慕卿宁用了平生最快的速度，找到了那个人住的地方，她看着那个门，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时候，她气鼓鼓地敲门，那人拉开门，无奈地笑了，问她：“谁又惹公主生气了？”

“吱呀……”门打开的声音传来，慕卿宁一惊，下一刻，她被小厮的魂魄弹了出来。

慕卿宁抬头，入眼的是那一抹白色，他眉间是有些虚弱，看到小厮站在那里，他眉间紧蹙，却也只是喝斥了几句，并没有重罚。

慕卿宁笑了笑，他对所有人都狠不下心，却偏偏对她不同，他待她好的时候，是真的好到了极致，让她误以为，这世间谁都可能会背叛她，只有他，永远不会。

小厮千恩万谢后离开了，这里只留下了玉无衡和慕卿宁。只是，玉无衡并不是宫泽说的那类人，他看不到她，也不知道她在这里。慕卿宁说不清内心的感觉是什么样的，或许是松了口气，或许是有些失落，或许是有些不甘心……

“我以为……你回来了……”玉无衡突然开口，慕卿宁一惊，她看向玉无衡，却发现玉无衡并没有看她，好似在自言自语。“我听说，一个人若是有怨念，是不得入轮回的，你那么恨我，一定会回来吧。方才我以为你回来了，原来是我又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