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玩偶只有巴掌大小，双臂抱在胸前，双腿盘起，呈坐地的姿势，玩偶在整体上都是用淡黄色的柔软草茎编织而成，捏上去有一定的韧性。

而且，玩偶身穿深色的敞怀小衣，做农夫打扮，头上还戴着一个可以摘下来的小巧草帽，眼耳口鼻是用彩绘画上去的，是一张笑脸，看起来极为精致，活灵活现的。

见李沐翻来覆去的观察草人玩偶，而且时不时的还会露出沉思之色，杨子路心中大为惊奇，卧室里的每一件物品基本上都经过检查。

就在刚才，这个玩偶杨子路也拿起来检查过，不过却没有发现任何的特殊地方，无非就是精致了一些，像这类东西，某宝上一搜一大堆，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这样一个草人玩偶怎么会跟异类扯上关系。

最终，杨子路还是没有忍住，轻声问道：“这个玩偶我也看过，没发现什么特殊的地方啊。”

李沐瞥了杨子路一眼，随即将草人玩偶塞到他手中：“先脱掉警服，盯着玩偶的脸看上十秒钟，到时候你就能发现不对的地方了。”

杨子路面露狐疑之色，犹豫了片刻还是没有照做，不过就在这时，冯医生从他手中取过草人玩偶，冲李沐扬了扬道：“我也挺好奇的，我能试一下么？”

“可以。”

李沐点点头，随即又补充道：“只要身上没有佩戴象征着国家或政府部门的徽标，玩偶就会对你起作用。”

两人对视了一眼，脸上均露出些许若有所思的神色，然后就见冯医生从白大褂下面的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根银光闪闪的十字架，问道：“这东西需不需要拿出来？”

一个法医居然随身携带十字架！

难道在解剖尸体的时候还需要祷告么？这种画面光是想想都觉得魔性。

李沐顿时无语，沉默了两秒钟，回答道：“咱们国家是伟大的社会主义国家，上帝他老人家管不到咱们这边。”

“我表妹送的，她信这个！”

冯医生重新将十字架塞回口袋，开始盯着草人玩偶的脸猛瞧。

片刻之后，冯医生身体一颤，旋即猛的放下手里的玩偶并别过头去，而且还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两口气，表情才恢复正常，只是略显急促的呼吸说明她心中此时并不平静。

这可是一名家学渊源、有着三年工作经验法医，说不定已经达到了手中无尸，心中有尸的境界，一个小小的草人玩偶居然能让她情绪不稳，这就有些不同寻常了。

冯医生睁开眼睛，重新将草人玩偶塞到杨子路手里：“会动！”

杨子路手一抖，差点将草人玩偶扔出去：“会动？它活了？”

“我说的是它眼睛会动！”

冯医生平复了一下情绪，继续解释道：“刚才在盯着草人玩偶那张脸看的时候，我尝试过改变一下角度，不过，无论怎么改变，只要盯着看的时间超过三秒钟，都会生出一种跟它正在跟我对视的感觉，而且，我还见到了它向我眨眼，很诡异！”

“这……”

杨子路心中一紧，看向李沐：“不会是利用了光线的折射作用吧？”

李沐摇摇头，屏住呼吸来到床边，将这具残破的尸体仔细察看了一遍，由其是腹部被掏开的伤处。

片刻之后，李沐给了杨子路一个无奈的表情：“时间太长了，就算尸体上有残留的异类气息，也已经散去了。”

“呼～我知道了。”

杨子路叹了一口气，脸上并没有太多的失望，这种情况他早就意料到了，叫李沐来的目的其实是为了给他一个交代，同时也看一看李沐能否带来什么新的突破，这一点现在已经实现了。

飞机头段明早在两天前就已身亡，这样一来的话，杨子路查的这些信息基本上就废了大半，李沐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脸上不禁露出些许尴尬。

“杨警官，接下来我可能就帮不上你们了，不过我还想再提一点要求。”

杨子路马上反应过来，扬了扬手中的玩偶：“你的意识是……让我查一查这东西的来源？”

李沐正色道：“不错，虽然在这个玩偶上并没有发现残留的异类气息，不过我敢肯定，这东西绝对有问题，而且，像这样玩偶应该也不止一个！”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不过……最近案子比较多，案情又比较复杂，在人手这一块上我们已经有些吃紧了……”

杨子路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不过他见识过李沐出手，而且刚才冯医生也证明了这草人玩偶有问题，知道李沐所说的并不是无的放矢。

沉吟片刻，杨子路继续道：“你看这样吧，我让人简单的帮你查一下这个段明近期的网购情况，以及他近几个月内的行程，至于其他的……等我们腾出手之后再帮你详细的查一查！”

毕竟人家是警务人员，平时有工作要做，现在又接连出现命案，在这种情况下能帮上一把已经说的过去了，李沐也不是一个不知好歹的人，当即表示感谢：“我能理解，这样就已经足够了，杨警官，多谢你帮忙了！”

闻言，杨子路也不由得微微松了一口气，极为客气的说道：“那好，这些东西都比较简单，等回去后我让人把资料整理好了发给你！”

随后，李沐向杨子路提出了告辞，直接返回家中，结果，就在当天下午，吃过午饭还没多久，杨子路便将查到的信息都发了过来。

“效率还挺高的嘛！”

李沐一点在院子里消食，一边翻看着杨子路查到信息。

飞机头是一名理发师，或许是真心喜欢这个职业，他网购的东西基本上都是洗发液、染发剂、发胶之类的，并没有玩偶的字样。

在大致看了一遍飞机头的网购清单之后，李沐又将注意集中在了他的出行记录上，不过，飞机头只在年前回了趟老家，其余的时间试探都待在青山，市区都很少出，这就让李沐有些抓狂了。

“难道……草人玩偶的源头是在本市不成？不应该啊！我一定是漏掉了什么关键信息！”

随即，李沐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取出一个小本子翻找起来，最终定在一页，脸上露出恍然之色：“没错了，应该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