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午都过去了还没有看到张堇年的身影，宋婉言简直是坐立难安，食不知味，走路都是灵魂出窍的状态。

“宋婉言等会去买瓶酸奶啊？”辛沐颜对着走在自己身边的宋婉言说道。

“哦。”

“哦什么哦，你怎么了啊？”辛沐颜看着宋婉言的样子，心里泛起一丝酸楚，自己大概知道是因为什么事。

“没事啊，我挺好的。”

“你看看你，整个人都不对，你周围的大气压都快要到负值了好吗？”

“哪有，我只是有点心慌，不知道是怎么了。”

“我猜是想人想的吧。”

“别乱说，在乱说就不理你了。”

“呦呦，猜对了还否认，走啦去超市。”

“我想吃巧克力。”

“自己买，反正你也有零花钱。哈哈哈哈，我只请你喝酸奶。”

“哎哎哎，不是说好养我的嘛？”

“那也要先把你榨干再说，哈哈哈哈。”

宋婉言一下子想到之前跟张堇年在超市说过这句话，心里颤抖了一下，双颊也火热起来，看来自己是很在乎张堇年，比自己知道的要多的多。

“怎么不说话了？”辛沐颜看她半天都没有反应，有点担心的问道。

“我在想事情，没事的。”宋婉言整理了一下心情，跟辛沐颜买好东西后一蹦一跳的向教室走去。

------

医院的病房里，张堇年来回踱步，实在是太无聊了，要把自己给逼疯了。

“爸，我想出去转转。”

“我手机要没电了，我回家一趟拿充电器，顺便把你的手机也给你带过来。”

“爸爸，你手机留在这呗，先回去拿充电器跟我的手机，我实在是太无聊了。”

“那给你，不要乱点里面的文件就行。”

“知道了。”张堇年看了一下，还有不到百分之十五的电。

张正烨快速的离开，张堇年看到他走出病房，就把手机摄像头打开，调监控，看班级的情况。

宋婉言抱着酸奶刚进教室，就被张堇年给逮到了。

“宋婉言帮我也买一瓶酸奶。”

“谁？我好像听到张堇年的声音了。”

“我好像也听到了。”

张堇年抱着手机在这头偷笑起来，润了一下嗓子又说道“我在监控里，看着你呢，你帮我也买一瓶酸奶，明天上学我再喝。”

“那你明天来学校，我再买给你，我讲话你能听见吧？”宋婉言觉得很是新奇。

“也行。”

“那你现在在哪啊？”宋婉言听到张堇年的声音，心里很开心。

“医院。”

“医院？谁出事了？”宋婉言一脸的担忧，张堇年隔着手机摸了一下宋婉言，她真善良，什么事都写在了脸上。

“没什么，别担心，手机快没电了，先不说了。”张堇年把麦克风给关闭了，但是还在看着宋婉言的一举一动。

“辛沐颜很神奇哎，张堇年能通过摄像头说话，我第一次遇到。”

“看把你激动的，说明科技越来越牛了，你看看你心心念念张堇年，他不就出来了嘛？我说你下次跟人家说话的时候温柔一点，明明很在乎，还非得装强横。”

“那不是因为周子琪嘛？”

“她关你什么事，而且张堇年跟她也没什么，都是你自己想那么多，我看张堇年挺关心你的。”

“你这么说也挺有道理的，要不等他回学校，我好好跟他聊聊？”

“这才像话嘛。”辛沐颜一边开心的看着宋婉言，一边喝着酸奶。

宋婉言雨过天晴，刚才还闷闷不乐，现在喜笑颜开。张堇年把他们俩的对话一字不落的都听在了耳朵里，开心的嘴角也翘了起来。

张堇年把摄像的时间往前调了调，正好看到了周子琪跟宋婉言吵架的那一段，张堇年眉心皱起，周子琪又惹事了，还说那么狠的话。

张堇年调着监控，把整个过程都看了一遍，也看到宋婉言被董老师给叫了出去。

张堇年翻找董老师的手机号，打了电话过去。

董老师正在做笔记，看到校长的来电，惊奇不已，快速的接了起来。

“喂校长，怎么了？”

“老师你好，我是张堇年。”

“哦，张同学，怎么了？”

“我现在在医院，明天才能去学校，那个我看到你找宋婉言谈话了，是不是周子琪说宋婉言坏话了？”

“这个？你都看到了？”董老师都不知道该不该敷衍一下。

“宋婉言她很善良，不会做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是啊，我跟她谈话，她还教我该怎么做。”

“呵呵，你没有责怪她就好，手机要没电了，我就先挂了。”

“好好，多保重身体。”董老师挂了电话，一脸的蒙圈，听语气张堇年跟宋婉言比较亲近一点啊，那周子琪又是怎么回事？

周子琪跑到校长办公室扑了个空，又借手机打电话给张正烨，张堇年看到是陌生的号码也没有接，因为接了自己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但是这个号码就一直打，一直打，张堇年觉得烦，就直接关机了。

知道宋婉言一直都很在乎自己，其他什么事都不重要了，对了，她的生日礼物得重新补一个给她。

张堇年这时来了精神，上次丢掉的风铃被自己给偷偷捡回来了，有几个地方被摔碎了，看来得重新再买一个礼物。

周子琪很是受伤，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没有张堇年在身边，自己做什么都很不顺心，整个人都抑郁起来了。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放学，辛沐颜跟宋婉言两个人乐乐呵呵的，吵吵闹闹的，李沐涵一个人很失落的在后面走着，没有夏语在，自己真的就是一个人，也没有谈得来的朋友。

宋婉言跟李沐涵说话，李沐涵都当做是空气，自己一个人呆在一边，也不怎么说话，也不打扰别人做事什么的，宋婉言感觉李沐涵现在很是反常，所以开始注意她的一言一行。

每天晚上李沐涵都要写日记，特别的安静，按部就班的洗漱洗衣服，然后上床睡觉，不跟任何人交流。

宋婉言担心她是不是抑郁了，决定抽空找老师帮帮忙。

------

天刚亮，张堇年就醒了，睁开眼看到张正烨在隔壁床上睡着，打呼声起起伏伏。

张堇年也睡不下去了，穿好衣服偷偷溜了出去。

出了门就直接打车奔商场，付款时很庆幸有手机，身上的现金连付车费都不够。

张堇年到了商场门口，很是尴尬，还没有开门，自己来早了，转了一圈只有几家卖早点的门是开着的。

张堇年走进一家包子店，随便吃了点东西。付款的时候随口问了一句“老板，你知道附近哪里有开店早的礼品店吗？”

“有，有，从这边小道穿过去，有几家店铺开店比较早。”老板手指了一下大概的方向。

张堇年道谢之后，就向那个方向跑去，房屋有点简陋，也不是故意走怀旧风格的，就是很旧的地方，应该是待拆迁的。

张堇年绕了一圈，看到了一家亮着灯的小店，门檐很低，张堇年进去都是要低着头才可以进门。

头上悬挂很多小瓶子，像是许愿瓶，一边的架子上有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张堇年以前都没有见过。

“你好，有人吗？”张堇年呼了一声，半天没有人答应。

张堇年走到架子前拿起一个羽毛拼接成的小天使，模样不算很可爱，但是很特别，翅膀只有一个。

这时从门后面进来一个老爷爷，步履蹒跚，戴着一个老花镜。

“来买东西的嘛？”苍老又无力的声音。

“是的。”张堇年很好奇的看着他，一个袖子是空的。

“这个玩意，一般人都不会碰它，因为它并不完美。”

“但是它很特别不是吗？”张堇年笑了一下。

“是很特别，因为它还有另外一个，在我的房间里。”老爷爷说着便转身，向里屋走去。

过了一会，单手捧着另外一个小天使出来了，这个小天使翅膀是好的，手里还捧着一个小翅膀。

“这个，跟这个是一对。”

“挺有意思的，应该有故事吧。”张堇年觉得这个玩意应该就是爷爷的故事。

“我当年参军打仗，失去一个手臂，但是我的爱人并没有嫌弃我，她说做我一辈子的左膀右臂，虽然我残疾，但是我照样是她心中的英雄，前两年她熬不过疾病，丢下我一个人先去了，这家店是她跟我一起经营起来的，但是现在啊，也越来越不行咯，咳咳咳。”老爷爷像是生病了，咳嗽很厉害。

“爷爷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不用，不用，不需要大惊小怪，很正常。”

“哎呀，你看架子上也没有什么好玩意了，想要什么就拿吧。”

“我要这对小天使吧。”

“其他的再看看。”

“不需要了，就这个就行了。”

“哎，小天使我不卖。”

“嗯？不卖你怎么还放在架子上啊爷爷。”

“送给有缘人，你就是有缘人，我看你很亲切，就送给你了。”

“送？这可不行，还得收钱的，你这里可以手机付款吗？”

“手机？我没用过这个玩意，要给钱就给一元吧，多了我也不收。”

“那这样的话，你靠什么生活？”

“自己在后院种菜了，领的钱可以买些大米什么的，足够了。”

“你真了不起。”

“哎，都一半身体埋进泥土的人了，那边有盒子，你看看自己包装一下吧。”

“好，我看一下，对了你的子女呢？”

“我没有孩子，因为我没办法生育。”

“哦，对不起。”

“没事的孩子，能跟你聊这些，我已经很开心了，包好礼物就走吧。”

“有空我再来看看你。”

老爷爷笑笑，并不说话，只是微微点点头，张堇年抱着盒子站在小店门口，深情的看了一眼他，才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