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说。”

“我承认学校的大字报是我找我哥和他的朋友帮忙贴的，但这应该没、没什么太大的影响吧？半夜溜进校园里确实是不对，但他们可偷没抢的，就是贴了张纸，真的，就贴张纸，其他啥也没干！我跟你保证！”

孙志明说完就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两名警察同时一愣。

“就这些，没别的了？”韩策敲敲桌子不满道，“你可别掖着藏着的，给你机会了！”

孙志明自觉圆脸警察站在自己这边，也不怎么怕他了，挺起胸膛反驳道：“就这么点事！你还想有什么啊？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活不好啊？”

“态度端正点！”

圆脸警察没有参与他们之间的唇枪舌战，只略有沉吟，最后道：“这样吧，你把事情的经过跟我们说一遍，有用没用的都行，都说出来，我们会加以判断。就从你和张旭冒充林天宇的朋友，在学校报到日那天主动去接近孙依依开始。”

孙志明显然有些惊讶，“连这个你们都知道？”

韩策冷哼一声，不耐烦地拍拍桌子，“快说！”

孙志明垂头丧气地开始回忆那一天。

他记得很清楚，那是刚放暑假的时候，他因为自己的表妹曹雪参与了那起女厕暴力事件被劝退一事正在公园的凉亭里坐着唉声叹气，结果正好巧遇了自己高一关系还不错的张旭。

……

“这不是志明吗？怎么了，放假还不开心？”张旭穿着一袭白衬衫，整个人在午后的暖阳里直发光，孙志明坐在暗处，费了好大功夫才看清对方那张被阳光和衬衫的反光映照得有些模糊的脸。

“张旭？”他颇为惊讶道，“这么巧？”

“是啊，咱们有一年没见了吧？”

两个年轻的男孩就这样坐在凉亭里闲聊，当张旭得知一中发生过这样一起事件，还牵连到了孙志明的表妹，他表现的十分激动。

“怎么能就这么忍气吞声了？那个欺负你表妹的女生凭什么没事啊？得给她点教训！”

“算了吧，咱一个大老爷们跟个小女生过不去，也太那个了……”

孙志明面有难色，想也不想就一口回绝。

“那起码也该让她吃点苦头吧？要不是她主动挑事儿，这事情能闹这么大吗？她多少也得付点责任！”

“这么说也对。”孙志明是个没太多主见的人，张旭这番话说下来，他越听越觉得是个道理，反而开始主动请教，“那你觉得该怎么做？”

……

“所以呢？你们就是因为这样才靠近孙依依？”韩策一边记录一边问道。

孙志明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毕竟张旭说孙依依正好要找几个人搬书，要给她们班的班主任老师留个好印象，这不是个挺好的机会吗？”

“这算什么机会？”韩策好笑一声，只觉得孙志明脑回路清奇，“你们去给孙依依搬书和报复常乐这两件事要怎么挨着啊？如果不是意外遇到了那个叫陆环的女生，这样做根本打击不到常乐什么吧？”

“你在说什么呢？”孙志明一头雾水道，“谁说我要报复常乐了？再说常乐是谁啊？”

“你说什么？你不认识常乐？那你口中的那个欺负你表妹的女生是谁？”韩策一惊，急忙追问道。那位圆脸警察显然也是没有想过会出这种岔子，十分惊讶地眨了眨眼。

“孙依依啊！”孙志明语出惊人，“你们不觉得她可气吗？明明是她把我表妹她们带过去欺负别人，结果她却啥事都没有，该上课还能上课，反倒是我表妹她们个个都被劝退了？这凭什么啊？”

说起这个他就心头来气。

“我表妹不过就是扯了人家女孩几下头发而已，其他几个人才狠呢，又是扇嘴巴又是上家伙的，为什么到头来得到的惩罚都一个样儿啊？你们不觉着这就是欺负人吗？早知道都是一样的后果，当时她再多打几下也不算冤枉啊！”

两名警察面面相觑，对于孙志明的这番说法很是无语，那位圆脸警察轻咳一声，言归正传，“所以你口中的那个女生其实是孙依依，这样确实能解释你为什么要冒充别人来靠近她，果然是因为书？”

“对，我只是想给她制造一点小麻烦而已，丢本书啊什么的……”

“那怎么最后变成了去张贴大字报？”

孙志明有些不好意思地摩挲着自己的后脖颈，“当时没想到，等我们人都去帮忙了才想起来这样直接弄没几本书什么的，我们也会受怀疑……”

韩策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正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的时候，那个叫陆环的女生恰好就撞上来了，张旭一听孙依依用那种不入流的小手段威胁那个女孩把班长的位置让出来，他就有了个更好的主意，跟我说要是让孙依依变成一个言而无信的人不是更好吗？”

圆脸警察点头道：“这样我就明白了，所以你就找了你上大学的哥哥和他的两个朋友，在大半夜溜进学校里贴了大字报，你想报复的人只有孙依依，陆环只是随机被牵连的无辜对象，我这样说对不对？”

孙志明明显愣住了。

韩策一旁说道：“怎么，难道不对？”

孙志明有些错乱道：“对……啊，不对！……是大体对，但有一点不对！”

“哪一点？”

“我哥没上大学啊！你们说的是我哥吗？”

这下三个人可全都懵了。

圆脸警察最先反应过来，“你哥不叫孙成岳？”

这正是他们抓到的第二个在小路殴打秦正阳的男子的名字，因为都姓孙，孙成岳又一口咬定自己之所以打人都是因为听信了自己弟弟孙志明的说辞，警察没有多想，直接就将事情挂了勾，这也是韩策之前不满孙志明不将事情交代全面的主要原因。

孙志明摇了摇头，“我哥叫孙浩晨，你们说的人我不认识。”

两名警察彼此对看一眼，皆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凝重。

难怪孙成岳自己也说过并不知道孙志明到底读哪个班级，他们当时便觉得有些奇怪，可却没想到居然是因为这样？孙成岳与孙志明居然是不互相识的两个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