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太难了
作者:风簌簌1 | 分类:古言 | 字数:50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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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严加看守
楚河握着佩剑的手有些发紧,目光定定盯着刚才青竹站过的地方。
两个月前发生的事情,若不是又看到那些菊花,听见青竹说的话,他都要忘记了。
那日沈岑非要让他送她回承欢殿,一路上还没话找话地与他闲聊,故意绕远路,故意折腾着他一次一次地去折菊花......
当时他只以为沈岑因为沈楚两家之间的关系,再加上两人小时候被指过婚,他又随父亲去沈府闹过一回,沈岑心里存了芥蒂,故意磨他的。
此刻想来,她果真是故意的,但并没有存什么芥蒂,她当时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语重新在脑海回荡,他突然明白了那是怎么回事!
他既惊异惶恐,又震动心恸。
“大哥?”
突然有唤声,楚河回过神来,眸子有些朦胧,往后撤了撤身子,带着些疏离之意回了一声,“哦,皇后娘娘。”
见他这个样子,秦瑟瑟心里不大是滋味,扯着嘴角努力让脸上的表情自然,她缓缓说,“没想到沈妃说没就没了,几个时辰前我们还一同在玄武门迎接圣驾呢。她今年好像还不到十八岁吧?”
楚河避嫌道:“淑贵妃的芳龄我不太清楚。”
秦瑟瑟垂了垂眼,打起些精神来,“你怎么来承欢殿了?”
楚河迟疑着:“我......前来吊唁淑贵妃。”
秦瑟瑟点了点头,引他至灵前。
楚河跪下磕了三个头,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大殿。
才至外头阶前,便见沈家人穿着素服来了,沈岩扶着沈老夫人,看到楚河从承欢殿出来,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撞。
电光石火之间,已是剑拔弩张之势。
楚河没作声,大步离去。
沈岩两手托着祖母的手臂,眸色森森,若有所思。
入夜,沈重年携沈老夫人,沈夫人,并沈岩准备离开,还未出承欢殿的宫门,便被皇宫卫尉挡住去路。
沈重年看着眼前的梁政,冷声道:“梁大人这是何意?”
梁政朝沈重年揖了一揖,“皇上有旨,淑贵妃仙逝,令人挽惜,特命淑贵妃家人留至宫中。沈大将军,承欢殿后面的房子已经收拾好,烦请您与夫人,老夫人,沈公子,过去安置吧。”
沈重年皮笑肉不笑地说,“皇上对我沈家真是恩重如山呐。”
“沈大人请。”
梁政带着沈家人到了住处。
沈重年携妻儿老母才踏入屋子,便听见外头梁政喝令道:“严加看守,不得任何人出入!”
立刻有几十个大内侍卫将院子层层把守住。
恐怕,连只鸟也飞不进来了。
秦瑟瑟由杏儿陪着从承欢殿回至重华宫,主仆二人皆是疲惫不已。彩云与九儿准备了吃的和热水。
沐浴换过衣服后,秦瑟瑟就躺在了暖榻上,靠着一个繁花似锦刺绣靠枕,一言不发。
杏儿坐至下方的小凳上,“娘娘,再吃点点心吧,晚膳您就没吃好,早就该饿了吧。”
秦瑟瑟瞅了瞅九儿准备的点心,精致漂亮,看着就好吃,可是,她此刻真是没有什么胃口。
九儿和彩云站在一旁,见她如此,彩云叹息道:“沈妃,哦不,淑贵妃年纪轻轻的,说没就没了,真是世事无常啊。”
九儿也禁不住说,“是啊,明明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原本太后晚上设的宫宴也被迫取消了,一夜之间,整个皇城由红变白,让人意想不到。”
哪能不是呢?
秦瑟瑟心里一阵难受。
来到这个世界,虽然经历过秦如玉的逝去,但当时情形她是想要离开秦如玉的,虽然也伤心,却不及沈岑的离去给她带来的震动大。
因为沈岑还那么年轻,如果按上个世界来算,还是个才上大学的孩子呢。
就跟个花骨朵一般,正要盛放的时候,却调零了。
再加上,皇上告诉她,沈岑是自杀的。
秦瑟瑟就更加想不通,到底有什么事情值得她付出自己的生命?
这时,外头侍立的太监大呼道:“皇上驾到!”
秦瑟瑟听见,赶紧坐了起来,领着几个宫女迎到门口。
宫门已被外头的宫人推开,慕云廷披着件褐色狐皮披风进了殿,挟进来丝丝寒意。杏儿赶紧上前伺候慕云廷脱了披风,秦瑟瑟递上一个手炉,问道:“皇上怎么来了?”
今日发生了很多事,且当着宫女的面,慕云廷也不愿多说,简单地“嗯”了一声。
杏儿她们也很知趣,看见皇上不愿意她们都呆在这儿,将帝后二人安置好,便悄悄地退了下去,关上了殿门。
秦瑟瑟与慕云廷对坐在榻上,望着眼前红彤彤的碳火。
秦瑟瑟歪着头瞅慕云廷,“皇上是不是还在为沈妃没了的事情不开心?”
慕云廷俊颜之上没有表情,一双黑眸深邃不见底,淡淡道,“在宫里,自戕是大罪。朕万万没有想到沈妃会做这样的事情。”
秦瑟瑟本就在为这事伤感,见慕云廷如此,她再伤感,只会让他更加不高兴,她宽慰道:”是挺突然的,不过,她选择了这条路,应该有她自己的理由吧。臣妾今日没到建安宫的时候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呀?”
慕云廷看了秦瑟瑟一眼,沉沉道:“她胆大包天,欺君罔上!”
秦瑟瑟见他动了气,呆愣了一下,僵着嘴角道:“她,她能做什么欺君罔上之事?臣妾实在是想不出来。”
慕云廷本来心里就很憋闷,又不知如何纾解,在这宫里,除了三生,他只有秦瑟瑟面前才会卸下防备,便把有人冒充青竹随沈妃至建安宫见驾,及后来沈妃回到承欢殿服毒之事都告诉了秦瑟瑟。
秦瑟瑟对于沈岑的死法,今天是想了一天,在承欢殿的事情也与钱多多聊了聊,万万没有想到沈岑之死是为了掩护那个神秘的沈家人。
她秀致的眉紧紧蹙起,摇着头道:“太过分了!如果是沈岩或者沈重年,那就真的太过分了!难道沈岑的命就这么给他们用的?那可是一条命啊,是他们的至亲!”
随即,她想起初入宫时的自己。
如果她自小长在楚府,定也是沈岑差不多的性子,也真的会把楚淮山当成自己的父亲,心甘情愿地当作筹码被送进宫来。
不但沈岑,在这个世界,女子的命运就是这么地不由自己,永远被别人操控着。
沈岑真的太可怜了。
她一定不愿意去死。
这一生还这么长,能做的事,要做的事,想做的事,肯定还是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