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廷清连忙磕头说道：“太子殿下恕罪，卑职不知太子殿下状况，又害怕有心怀不轨之人冒充太子殿下，混入城中为非作歹，微臣这也是无奈之举啊！”文廷清巧妙的就将矛头指向莫卿言，他就是料到莫卿言没有证据，若此刻再追究下去，便成了太子喜怒无常，苛责功臣。

莫卿言自然知道文廷清在推卸责任，“是吗？那我倒是想问一下文大人您不是自诩爱民如子吗，倘若今日不是我，你是不是也会痛下杀手？”莫卿言步步紧逼。

“文大人，在吴国你不止一次违背我的命令，那我可以算作是你的权宜之计。但你可否记得我曾说过要你做好接应，你非但没有按照我的命令反而还玩忽职守，差点伤了我，你可知罪？”莫卿言顿时转变话锋，凌厉令人无处遁藏。

文廷清似乎是一下愣在了当场，因为他没有想过莫卿言会直接揭穿他的一切，完全不会掩藏他自己的内心。文廷清此刻才明白自己一直低估了莫卿言，在吴国时的他是毫无柔弱无能的样子，可此刻的他充满了王者风范。因此面对莫卿言的质问，他竟一时无言以对。

“文大人，我需要的不只是盲目爱国的人，我需要的是一个信我，跟从我打天下的人，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为你的主子除掉我，可惜了，你的一腔热情只能是热情了，”莫卿言再出现在文廷清面前时，手中已多了一把短刀，“当你效忠的人不对时，你的爱国将会祸国殃民。”

话毕，手起刀落，莫卿言这一次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给文廷清。他站起身，环视跪在自己身边的人，扔下短刀，“顺我者，国泰民安，逆我者，必死无疑。”

莫卿言并不担心这次开杀戒会为自己刚刚回国的形象加上性格暴虐一条，此时的他必须立威，为清国那些蠢蠢欲动的实力敲个警钟。杀鸡儆猴，他此举只为震慑和警告，他要彻底肃清其他势力。

莫卿言对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军官，“起来吧，你没做错什么，你只是严守了纪律，”他拍了拍那个军官的肩膀，那军官喜出望外的抬头看向他，看到莫卿言温和的表情，和刚刚的狠厉判若两人，“我清国就是要你这样严守江山的人，起来，带着你的士兵继续守城，为你的同胞守城。”

莫卿言的一番话让跪在地上的军官感动不已，他站起来，对莫卿言还以抱拳的礼节。在军队武官之中，这种理解代表了一种认可和义气。此刻的军官觉得自己仿佛被重用，肩上是整个国家的安危，“殿下，卑职定会拼死保卫国家，誓死追随殿下！”

莫卿言对他肯定的笑了笑，那军官走的虎虎生威，走向城楼之上。

莫瑞英和太傅秦令雨沉默的看着刚刚的一切，他们此刻更加真切的感受到，他们的小太子此刻真的可以独当一面了。那个当年无忧无虑的太子，此刻已满腹谋略，那个不谙世事的孩子，此刻已浸淫用人之道。

莫卿言转向秦令雨，作揖说道：“还好太傅及时赶到，不然学生怕是连清国的大门都进不去了。”这句话在某种意义上是一种示弱，他只想告诉老师自己在他面前依旧是那个需要指点和呵护的学生，他最是不耐文人的明哲保身。若他此番震慑让太傅误会，反倒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不得不说在吴国的十年不是没有影响，莫卿言在武将治国中更加清晰的看到清国的弊端以及文臣的陋习，文人那一套还真是让莫卿言有些不耐。

秦令雨眯着眼睛，笑眯眯地说道“太子长大了，老臣欣慰啊。”其实如果莫卿言此刻真情吐露，也许会更好。只是十年的步步惊心，让他失去了信任，他已经习惯性的去试探，习惯性的怀疑。秦令雨此刻也并没有计较，因为他知道人必须成长，一国之君更要蜕变。

作为一个三朝太傅，秦令雨最明白不过如何面对情感的转变。无论当年他有多像一个普通学生那样尊敬和信任你，怀疑的种子总会随着年龄而发芽长大，在他成年之后，秦令雨便懂得明哲保身，减少猜忌。

那种情感似乎很难诉说，你面前的九五之尊是你一手教导的，他优秀而睿智，但他同样将他学会的那一切运用到你身上，你却不能自恃身份，无论曾经你们多么无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