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有一种方法可以延缓毒性发作，”白怀瑾有些犹豫的声音响起，“她身边有一个小孩子，她曾经是微臣的药人，她是极阴之人，出生在阴年阴月阴日阴时，以她的心头肉为药引，服用之后，可延缓一段时间。”莫卿言扭过身审视般的看向白怀瑾。

白怀瑾扑通一声跪下，“皇上，微臣知错，微臣不该擅自培养药人，可是此时救人要紧，微臣不想因为自己的隐瞒让皇上痛失所爱。皇上要责罚，也请先让微臣救了五公主。”白怀瑾头贴着地面。

久久，莫卿言才开口说了一句：“那这个心头肉能换回多少时间？”

“回皇上，就目前五公主的情况来看，怕是只能两个月。”白怀瑾艰难的说出口。

“那以后呢，以后她该怎么办？”莫卿言声音轻的像是喃喃自语，可是他突然激动地问了一句，“是不是所有极阴之人的心脏都能缓解一段时间？是不是？”

白怀瑾像是想明白莫卿言的意思，震惊的抬头看向莫卿言，他似乎已经不是那个勤政爱民的皇上，而仅仅是一个痛失所爱的男人，白怀瑾嘴唇颤抖了很久，才把那句“是”说出口，“不过要经过一段时间调节。”

“怀瑾，你现在，现在就下旨，寻找极阴之人来皇宫，来不及了，就快来不及了！”白怀瑾从未见过这样的莫卿言，“皇上不可，一旦暴露了，被有心之人拿来做文章，这是有违国**理啊，您会激起民怨的。”白怀瑾重重的磕头进谏，可是莫卿言却让他下去。

白怀瑾艰难的起身，低头向后退出房门，在关上门的时候，看向已经把朝璃歌紧紧抱在怀里的莫卿言，眼里充满了晦涩不明的情绪。

小铃铛

小铃铛看着眼前微笑着的白怀瑾，心里却怕得要命，明明他在笑，可是却让人感受到寒冷。

“你跟我说过你可以救璃歌儿，你不会骗我吧？”小铃铛认真的眼睛看向白怀瑾，眼神里有最干净的渴求，不掺杂任何杂质的纯洁。

有多久没看过这样的眼睛了，在这个皇宫里，白怀瑾突然有些迟钝，看着眼前的孩子却做不出什么反应，就一直盯着她的眼睛，她认真的神情看着。

“你在听我说话吗，你说我可以救璃歌儿，是不是真的？我们要拉勾勾，拉过勾还说谎的人会变成小狗。”小铃铛伸出自己的小手想要和白怀瑾拉钩，那严肃的神情让人拿不出玩笑的意味。

白怀瑾那一瞬间心里疼了一下，很疼。很久没有感受过这种情感了，她有些不知所措，又有些抗拒，他想打破这种情感。像是故意又恶劣的问道：“你知道救她要付出什么代价吗？我要把你的心挖出来，用你心尖上最嫩的肉去救她，你会死的，你还愿意吗？”

小铃铛听到之后，瑟缩了一下，抿了抿嘴，似乎在想那种挖心之痛，伸出的小手也抖了抖，眼中闪过了一丝害怕的情绪。

白怀瑾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嘴角慢慢上扬，心想：怕了吧，后悔了吧，这才是正确的，怎么会有人心甘情愿的放弃生命去救另一个人，没有的。

可是下一刻，小铃铛像是鼓足了勇气，骄傲的挺着小胸脯说道：“我不怕，为了璃歌儿，我什么都可以的，她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了。”

白怀瑾像是难以置信的样子，他的心又疼了一下，看着眼前这个为了自己能救对自己最好的人，而带着小得意，小骄傲的孩子，他似乎有些震惊。

过了一会儿，他像是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声音里有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耐心和一丝温柔，“你要不要去看看她，等她醒了再和她说会儿话，她快醒了吧。”

小铃铛有些挣扎，很想去却又很不舍的样子。“她很快就能醒了吗？我好想去看她呀。”

“好，那我们就等等。”白怀瑾第一次，心软了。连他都不愿相信的心软了。

“那我能不能去她的房间里等她，这样她一醒来我就能看到她了。”小铃铛没有等白怀瑾的回答，自己走向了朝璃歌的房间。

她像往常一样推开朝璃歌房间的门，和往常不一样的是，这次有个长得很漂亮的大哥哥抱着朝璃歌，那个哥哥看起来很难过，很悲伤的样子。

小铃铛走向床边，看着朝璃歌和莫卿言，没有说话。莫卿言很久才看到站在床边的小铃铛，他看到她的脸上挂着真切的担忧，他突然对这个孩子产生了无以名状的好感，就像是你在水里漂了很久，遇到了一个和你承受着一样痛苦的人，你和她不认识，却能一瞬间拉近距离，因为相同的痛苦。

他对小铃铛招了招手，让她爬上床来，对她说：“我们一起叫她，她就能很快醒过来了。”两个人就坐在床上，拉着朝璃歌的手，唤着她的名字，希望把她从黑暗里拉回来。

朝璃歌在黑暗里听见了小铃铛的声音，还有那个想了很久的声音，这些声音穿破了黑暗的迷雾，穿过层层阻碍，越来越清晰，带着光明，照亮了她的世界。刺眼的光让她皱着眉，慢慢的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