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北托腮思考着，稚仙的年龄都有上万岁了，而原主荼颜不过三千左右，在整个地府年龄算小。

“陛下，您可否解释解释？”稚仙有些不明所以，她不明白凉北的话是什么意思。

“有没有人……鬼告诉过你，灰白色的眼睛是死人的象征？”凉北正色，严肃道，还挺像那么回事。

至于这些从而得知，当然原主的记忆，再加上3388四处搜集来的一些乱七八糟的资料，也能说出个大概。

“我的眼睛，是灰白色的吗？”稚仙不可置信地说道，仿佛这是一件难以令人相信的事情。

凉北点点头。

“可是，孟婆一直夸我的眼睛好看，她说是血红色的，很适合我……”稚仙捏了捏衣角，纠结地说道。

“黑白无常还有一些判官也是这么说的……都说是血红色的……”稚仙慢慢说道，眸光中带着些许不自在。

凉北听完稚仙的话，似是发现了什么，动了动嘴唇，却什么也没说。

“血红色的吗？……”凉北自顾自托腮思忖着，稚仙则站在一旁。火红的衣摆拖在地上，精致的容貌看起来有些憔悴，朱唇微启，但面对着冥王陛下荼颜，却似乎难于开口，便咽了下去。

“陛下，有一件事情，不知当讲不当讲……”终于，稚仙鼓起勇气，还是开了口。

凉北早就发现了稚仙的异样，就等着她主动开口了，毕竟，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讲。”

“我守在这忘川彼岸、三途河边万年有余，经过这里的鬼魂不计其数，但是，我有一次碰见了一个着和尚装的鬼魂。”稚仙缓缓道来，事情发生的时间有些久远，她需要好好回想一下。

凉北看着稚仙的眼睛，示意她继续。

“虽然是个和尚，但长相十分清秀，甚比女子还有过之而无不及，我当时站在彼岸花边，他走过来，对我说——”

“‘你的眼睛真漂亮，是血红色的吗？’我点了点头，因为当时所有人都说我的眼睛是血红色的，我自己看见也是血红色的。”

“可是他却突然笑起来，笑声清脆，不过几秒，他便道，‘血红色的吗？可是我看见的，是灰白色。’说完他就走了，我立刻跑到三途河边照影子，我看着我的眼睛。”稚仙说到这神情便有点变化，变得有些呆滞。

“您知道吗？当时我盯着水里的我看，她的眼睛一会儿是血红色一会儿是灰白色，她还冲我笑……后来大家都说我的眼睛就是血红色，我才渐渐放下了心，直到刚才。”

稚仙的声音戛然而止，凉北认真思考着稚仙刚才说的话。

一个和尚装束的清秀男子，血红色的眼睛，灰白色的眼睛，倒影的微笑，都是一个个疑点。

凉北想着，突然就笑了起来。稚仙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稚仙，你还记不记得，你在这里守了多少年？”凉北笑吟吟地看着她。

凉北的微笑，明明都是二月春风般和煦温暖的笑容，可是给人的感觉就像地狱来的索命的修罗，还带着丝丝寒气，让人望而生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