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是朵黑莲花
作者: | 分类:古言 | 字数:83.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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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不会有孩子
“嗯,出家。”一两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眉头却皱成了“八”字:“小姐,奴婢想不明白,您说这沉姑娘都离开侯府那个牢坑了,安心过自己的日子不好吗?为何要去当尼姑呢?”
一两掰着手指头在那数:“不能吃肉、不能喝酒、不能穿漂亮衣裳,还不能去看俊秀的小郎君,多没趣儿啊。”
“她若贪恋这些,便不会出家了。”
其实沉鸢走这一步,慕云卿能猜到大概的原因。
沉鸢虽是和离归家,过错也皆在沈临,但这世上并非都是明理之人,难保不会有人背地里言三语四,时日久了,说不会给沉家的名声带去影响是骗人的。
更重要的是,她家中尚有未出阁的姊妹,她必是不想连累了她们的大好姻缘才出此下策。
再一则,怕也是为了避开容冽。
从前因沉鸢与沈临已结为夫妇,容冽才没有横刀夺爱,可如今沉鸢和离归家,容冽自然不会放过这大好的机会,何况……他们已有夫妻之实,想也知道他不会轻易放手。
倘若容冽仗势强娶,沉家哪里拒绝得了,可若是沉鸢遁入空门就另当别论了,容冽纵是再浑也不至于跑到尼姑庵里去胡闹。
不过话说回来,这是慕云卿猜测的沉鸢的想法,依慕云卿自己来看,她那位“鬼见愁”的兄长浑不吝的名号可不是白来的,真要非沉鸢不可哪还管得了是尼姑庵还是和尚庙,他不掀个底朝天才怪呢。
“容冽知道这事儿吗?”
“不知道。”一两懵懵地摇头,可刚说完就改了口,连连摆手道:“不是不是,奴婢的意思是,奴婢不知容公子他知不知道。”
这事不是该张扬出去的,沉鸢也没说给多少人知道,若非姜通的人一直关注那府上,他们也不会知晓。
眨巴着一双星星眼将慕云卿望着,一两忍不住问:“小姐,要奴婢去公主府报信吗?”
话落,却迟迟未得到回应。
慕云卿心里难有决断,这若是她自己的事情,她必定当机立断,落子无悔,可别人感情上的事,她贸然插手终归不好。
何况,她总觉得沉鸢和容冽如今的情况同自己和容锦当年很像,她曾经既然避容锦如蛇蝎,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如今又怎能不顾沉鸢的意愿去撮合她与容冽呢。
可另一边,容冽又是公主母亲的独子,即便是冲着长公主的面子她也该帮容冽一帮。
正是因此,这才两下里为难,举棋不定。
“走吧,先去见见沉家的人,看能否打听出沉鸢去了何处庵庙。”实在不行,她便先过去一趟探探沉鸢的底,看看对方究竟是何态度再做决定。
慕云卿考虑得倒是周全,可架不住她那个兄长沉不住气。
打从沉鸢归家后,容冽便一直叫人盯着沉家,他自己则是忙着准备聘礼,谁知东西还没选全呢,沉鸢就打破了他的美梦,将他扯回了残酷的现实中。
因为他前脚得知沉鸢出家,后脚就怒气冲冲地追到了尼姑庵去。
沉鸢出家的地方名为水月庵,不是特别大的庵庙,地势也比较偏僻,素日少有人去。
按照庵里的规矩,沉鸢住进去后,须得斋戒七日方才能落发,谁成想,一日未过,容冽就找上门了。
这位爷的行事作风就一个字,横,若说他和容锦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怕是无人不信。
那庵里的姑子见他来势汹汹,自然要问上一问,不能轻易让他进去,结果他倒好,让手底下人将那群姑子制住,大步流星地往里闯,一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样子。
“砰”的一脚踹开禅房的门,容冽黑着一张脸杵在门口,吓得沉鸢身边的婢女将茶盏都打翻了。
见他一副要吃人的模样,那小丫鬟恐自家小姐吃了亏,大着胆子上前想拦住容冽,开口的声音都是颤抖的:“容、容公子……请您出……”
话未说完,就被容冽冷硬地打断:“滚!”
他眉头紧锁,凶得像匹恶狼。
婢女被他吼得一个哆嗦。
沉鸢眉心微拢,恐他拿底下人撒气,于是掩下眸中的惊讶,说:“先下去吧。”
“可是小姐……”
“无妨,去吧。”沉鸢眸光淡淡,面上不见悲喜。
那小丫鬟慢吞吞地往外走,临近门口时,被守在外面的墨潇一把拽了出去,房门也随之被紧紧关上。
房中没了外人,容冽快步走到沉鸢面前,小心翼翼地对她说:“阿鸢,你为何不告而别啊?是不是因为这段时日我没有去府上找你,你不开心了?”
他语气温柔,乖得像条小狗。
“我也想去找你的,只恐名不正、言不顺,反坏了你的名声,不过我不是有让人传信给你吗?难道你没有收到?”
沉鸢轻轻转动着手里的佛珠,荆布钗裙,面上未施粉黛,却依旧难掩清丽。
她缓缓地抬起头,顶着素面朝天的一张脸望着容冽,慢声道:“我不告而别,是因为我并不认为我有必要告诉你我的行踪;我也不曾因为你没有登门拜访而有丝毫不悦;你叫人传的信我收到了,但没有看,直接就让人丢了,因为无论你在信中写了什么,都不会改变我的决定。”
语毕,沉鸢明显看到容冽面色一僵。
她垂眸,不着痕迹地移开了视线。
她知道这话有些残忍,可既然无法回应他的感情,又何必露出那些许心软和柔情去百般撩拨他?
纵然一时不快,可时日久了也就慢慢淡忘了,日后……他总会遇到值得他倾心相待的女子。
视线扫过一旁斑驳破旧的铜镜,沉鸢微微勾起淡色的唇,眸中却不见丝毫笑意:“你瞧,公子锦衣华服,沉鸢粗布罗衫,你我本就有云泥之别,今后,还望公子勿再贵脚踏贱地,请回吧。”
话音方落,便见容冽怒不可遏地一把扫落了铜镜,安静的禅房中发出“哐啷”一声巨响。
他沉眸瞪着她,呼吸很深,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两人相对无言,容冽攥紧了拳头,努力压抑着心里翻腾的怒意,好半晌才勉强控制住脾气,尽量和软地哄着她:“阿鸢……别说那些丧气的话,我已备好了聘礼,来日择了吉期便会让媒人登门提亲。”
他试着去拉她的手,想到什么,目光落到了她平坦的小腹上:“我知道你嫌我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但我已改好了,听了陛下的话去刑部任职,原想做出些名头来再让你爹娘将你许给我,却又想按捺不住想快点娶你过门,说不定,那日之后,你腹中已有了我的骨肉。”
“阿鸢,那是我们的孩子,你跟我的。”
“阿鸢……”
“不会有孩子的。”沉鸢用力抽出自己的手,握着佛珠的手不住地收紧,面上却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我喝过避子汤了。”
容冽眉心狠狠一跳:“你说什么?”
“我说,我未防有孕喝了避子汤,否则的话,是要我向世人承认曾失节于你,还是你肯让你的孩子假充沈家之子?”
容冽被她问得语塞,一时无言以对。
沉鸢背过身去不再看他,无声地下了逐客令。
可她等了许久都不见身后有动静,就在她打算出口赶人的时候,才听容冽声音晦涩地艰难说道:“阿鸢……避子汤伤身,往后莫要再用……你若当真不想有我的孩子,我不碰你就是……”
他伸出手去,试探着、小心翼翼地从后面将她拥入怀中,柔声道:“你想礼佛,不一定非要来这深山老林里,我可以让人在府中给你单辟出一个小院来供奉菩萨,我陪你一起吃斋诵经,我知道你喜欢清净,身边除了你的贴身侍婢外,我绝不会让其他人去打扰你,如此可好?”看书喇
闻言,沉鸢敛眸,难掩痛苦之色。
“你何苦这样?”
她不过芸芸众生中的微末之人,不值得他如此。
容冽棱角分明的下颚在她颈间蹭了蹭,声音愈轻:“阿鸢才是,何苦做出薄情之态将我逼走?”
“……容冽,我对你确无男女之情。”
她承认,他的言行的确让她感动,可那并不等同于喜欢。
若她应承了他,却又无法如他期待一般回应他,对他何其不公!
退一步讲,即便她能对他报以同样的心情,可情情爱爱是多虚无缥缈的东西,他今日恋着她,自是千般缱绻、万般温柔,但来日若是他不喜欢她了呢?她要如何自处?
再一次和离吗?
沈临待她连逢场作戏都做不到,她自然也从未与他生出什么情意,丢开手时便可以做到毫不犹豫,但容冽与他不同,沉鸢曾真真切切地感受过他的真情,来日如何能狠下心肠。
“容冽,我……”
“你先听我说。”容冽转过沉鸢的身子,手轻轻覆在了她的唇上:“阿鸢,我们可以不谈感情,只讲道理。”
沉鸢一怔,忽然有些摸不清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容冽定定地望着她,目光认真,说出的话却多少有些不着四六:“我自明白男女之事起便曾在心中立誓,初、初次定要给我未来的娘子,可那日为了救你破了规矩,于情于理,你都该对我负责才是。”
“什、什么?!”若非亲耳听到,沉鸢是断然不信这世上会有男子说出这样一番话的。
迎视上沉鸢震惊错愕的目光,容冽愈发觉得不好意思,但想到唯有此法才能说服她改变主意,他便顾不得许多了,继续道:“你、你得对我负责。”
“……”他是被她气疯了还是被人下降头了?
“难道阿鸢还想白占了我的身子不成?”容冽是越说越顺口,不知道的,还真当他吃了多大的亏呢。
“可是、可是那日后来……”
“阿鸢是想说,那日帮你解毒后我又要了一次?”
蹙眉抿了下唇瓣,沉鸢神色极其不自然地点了下头,心想他当时便也占了便宜回去了,如今唱一出儿不就是欺负她脸皮薄、不好意思将话摊开了讲吗?
谁知,容冽一本正经地狡辩:“没错,后来那次是我主动的,但那也是因为之前帮阿鸢解毒所以被勾起了兴致,最根本的因还是在你身上。”
“而且,那日可把我累坏了,说不定还伤了身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