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早便起了床的尤里来到一楼。

伊森刚刚坐进柜台的位置，他摊开报纸抖平褶皱，眼镜后的眼睛微微露出报纸上沿，扫了一眼走过来的尤里后礼貌问候道：“早啊，老板，这才七点多，您往常可没有起来的这么早过。”

“早，伊森。”

尤里从冰箱里取出自己的那份早餐，简单加热后端到一旁吃了起来。

一边吃，他还一边审读沙克五人最新修订的《北极之旅》计划书。消灭大半早餐后，柜台后读报纸的尤里忽然发出一声惊呼，尤里放下计划书，探出头问他发生了什么。

“老板，你绝对不敢相信，蜘蛛侠，就是那个号称“纽约人的好邻居”的超级英雄，他昨晚竟然闯入警匪交战的现场，不但将所有匪徒以“极其残忍的方式”全部杀死，还抢走了对方用作交易毒品的赃款，这还不算什么，交战的现场，那座立交大桥，在被蜘蛛侠大肆破坏后，轰然倒塌了！”

伊森把报纸递给尤里，指着上面的一行文字道：“报纸上说现在所有人都在怀疑义警们行为的正义性，否定义警们行为的合法性，警方和政府更是将蜘蛛侠定义为“身手恐怖的罪犯”，并呼吁所有人联合起来抵制他们的所有行为……”

“老板。”

伊森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天花板，他凑近尤里，小心翼翼地问道：“沙克他们的夜间行动是不是应该暂时缓上几天？”

尤里认真读完了整张报纸，目光在特别彩印出来的一张大图上停留了很久，上面所展现的正式共生体蜘蛛侠举着钱箱疯狂砸桥的场景，黑白相间的蜘蛛战服和像团黏液一样的乌黑触手让人忍不住唏嘘万千。

“黑化强三倍啊……”

把报纸还给伊森，尤里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非常感谢你对沙克他们的关心，伊森，其实他们的夜间活动本也就进入尾声了，你能看到地狱厨房翻天覆地般的变化，这就说明夜间行动的主要目的已经达到了。”

伊森点点头，想到最近几天越来越接近正常人为人处世模样的五人，他颇为认可地说道：“的确，沙克他们最近的改变很大，这说明夜间行动的成效十分不错。”

“关沙克他们什么事？”

尤里怪异地看了伊森一眼，在对方疑惑不解的注视下他开口道：“我说的主要目的是保护你的人身安全！”

“你现在可是斯塔克工业的一位代表董事，虽然地狱厨房的危险性已经被降到了最低，但保不定会有一些傻子疯子不知道从哪个地方窜出来，或是为了要钱，或是为了报仇，拿着枪朝你打出一发子弹……你知道的，你是我手底下最弱的一个，我很不喜欢追随我的人因各种各样的理由而死亡。”

“哇哦！”

伊森卷起报纸很是感动，他抬抬鼻梁上的眼镜，一边往柜台走一边道：“也不知道我上辈子究竟做了什么好事，才能换来成为你的员工。”

尤里呵呵一笑：或许是你在平行世界里，无数次以生命拯救了漫威亲爹托尼.斯塔克吧。

……

透明的玻璃罩子里，一滩黑到发亮的黏液正在左冲右撞，想要找到一丝得以逃脱的生机所在，但尤里亲手打造的观察装置怎么可能让它如愿，暗金色的双瞳瞬间变白，磅礴的灵魂能量透过玻璃朝着一无所觉的共生体而去。

往日里都是共生体试图抢占宿主意识，今天可算是风水轮流转了。

在一番并不明显的负隅顽抗之后，玻璃罩里的一滩黑色黏液彻底被尤里控制住了身体，竖个中指比个耶，摆个POSS求打赏，一番玩弄之后，他便开始尝试抹除共生体那渺小的灵魂和意识。

人类的意识主要存在于大脑，个别天赋异禀的也可能在其他器官烙印下自己的思想，这类人一般不会察觉到自己的特异之处，往往是被人嘎了腰子或是主动捐了心脏之后，才会从被移植器官者的身上意识到自己这种独特的天赋……所以像是去医院输了次血后忽然喜欢男的了，肾衰竭者接受肾移植后忽然仰慕起曹贼了等等，都是极其正常的存在。

人类的灵魂主要存在于眉心处的松果体，极少数人的这一器官能冲破造物主设下的重重关隘，但凡撕开一道口子，哪怕再渺小，也就拥有了吸收能量，学习超自然能力的天分和资质。

变异族则不同。

他们的意识和灵魂均匀地分布在躯体的各个部位，一损则俱损，一荣则俱荣，不惧受伤，因为能够自然恢复。

令尤里惊奇的是，玻璃罩里的共生体竟然和变异族一样，灵魂和意识融为一体，均匀地分布在整滩黏液的各个部位。

“难道这是天神组创造变异族之前失败的试验品？”

记忆里的共生体之神纳尔是在天神组之前出现的，但共生体可不是。所有的共生体都是从纳尔屠杀某位天神组成员后用其血淬炼锻造而出的黑死剑中孕育而出，或许根本就没有什么屠杀，或许根本就没有所谓的淬血锻剑，有没有一种可能，是纳尔和天神组联手创造出了共生体这一生命种群？

没人能给出回应。

尤里随即不再多想，现在他的目标是泯灭这只共生体的意识，与其遥想不知多久才能抵达的未来，不如专注于触手可及的现在。

精神能量毫无保留地挤进共生体，将其渺小而微弱的意识和灵魂以十比一的差距团团围住，然后杀机毕露，没有任何悬念的，就将拼死反抗但无济于事的瓮中之鳖消杀泯灭。

仔细感受一番确定再无遗漏后，尤里将一根手指点在玻璃罩上，坚硬但又脆弱的玻璃像水一样分出一个口子，黑到发光的共生体在尤里的控制下缠上自己的手指，时而硬似百炼钢，时而软若绕指柔。

“哗哗……”

随着一阵水流声响起，共生体以违背科学定律的方式迅速蔓延、膨胀，从一滩拳头大小的黑色黏液变成了将尤里全身都笼罩住的哑光黑巨人。

尤里能清晰地感受到共生体的无孔不入：皮膜、肌肉、骨骼、筋脉、细胞、基因……共生体吸收宇宙能量，汇聚成无数微不可查的粒子融入宿主体内，帮宿主更高速率地开发原有基因，为宿主承受可能伤及身体的各类反噬……

数秒钟之后，笼罩尤里的黑色流体不再变化，眉心一处，眉下四处，共计五只眼睛轰然睁开，暗金色的瞳孔在对面早已准备好的大立镜上端详片刻，漆黑一片的脸上忽然裂开一道口子，露出里面狰狞可怖的一口大白牙。

“当人太累了。”

“以后就不用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