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猪头三牲

孩子们都放了出来，一个个好奇地围着现场。当看见地面上鲜红地血迹以及泡桶内的大猪后，一个个都害怕了。

“去去去！到一边去！”杀猪匠朝着孩子们吆喝着。

“怕不怕？”农义云抱着小侄女过来，问道。

“怕怕！”

看见被拔了猪毛的大白猪，小侄女老实回答道。

到家里去玩！不要添乱！

农义云将小侄女放下，小侄女撒腿跑了回去。

男孩子们虽然也感到害怕，可还是壮着胆子在晒场上玩耍。

农家凹的孩子们也闻讯赶了过来，可看见“大白猪”以及地面上的血迹，看了一眼就跑了。

不一会儿！猪身上的黑毛都拔掉了。

此时的“大白猪”，已经被杀猪匠吹了气，猪皮都鼓了起来。

吹了气的大白猪比以前大多了，雄壮威武。

“好了！农师娘！可以做猪头三牲了！”

杀猪匠朝着家里看着，喊道。

农师娘已经被农老师赶回房间了，不让她操心。

站在门口干嘛？等着孙子、孙女疯来着把你撞翻么？

农清平很不情愿地从堂屋内出来，手里拿着黄纸和鞭炮。

他是不相信迷信的，不认为这是民俗。

可是！他拗不过妻子唐竹英，只得照办。

唐竹英说：每年每次都这样过来的，不管迷信不迷信，都要这么做。

就跟过年一样，你能不过年么？

过年有什么意思？

你能说清楚过年是什么意思？

有一年没有做猪头三牲，结果！死了两头猪。

农清平反问她：谁谁谁家从来就不做猪头三牲，结果人家每年都能出栏两头三百多斤的大肥猪，还套养两只小猪。

“人家是人家！我家是我家！”

在唐竹英的坚持下，农清平只得照办。不然！以后家里的猪死了，那就是他的责任。

不就是烧两张黄纸，放一挂鞭炮？

两个杀猪匠将大白猪抬起来架在泡桶上，让大白猪成趴势，头朝着大门口。

并不是把猪头割下来，做祭祀的那种。

而是！架在泡桶上。

猪头！朝着家门口。

农义云站在一边，农清平没有让他插手。

唐竹英交待了，让他农清平亲自干。

农清平只得蹲在猪头面前点燃黄纸，等到黄纸燃起来了再点燃鞭炮。

“啪啪啪！……”

鞭炮才响起来，孩子们又大着胆子跑过来，等候在那里。

等到鞭炮放完了，孩子们一哄而上，蹲在那里查看：有没有没有爆的鞭炮？

有！他们像抢宝贝一样抢着，在这一边玩“硝烟战”。

“这就是猪头三牲？”农义云怀疑地问道。

“这就是猪头三牲！”杀猪匠应道。

杀猪匠的老丈人在一边说道：“传统习俗！祖辈们传承下来。”

“以前！猪头三牲更有仪式感。现在！简化了！意思一下就行了！”

“什么意思呢？”

“什么意思？”杀猪匠也为难起来，说道：“谁知道呢？意思大概就是：感恩猪作出的贡献。听说！不仅仅是猪，还有马、牛、羊。一共四牲。”

听到鞭炮声，房间内的唐竹英才放心，好像完成一桩心愿似的。

猪头三牲仪式结束，两个杀猪匠就开始忙了。

先把猪头割下来，放到一边。然后！把大白猪挂在梯子上，进行开边。

梯子靠在屋檐下，农义仁在后面扶着。

先开边，将里面的内脏掏出来。

然后！将其一分为二。

将两条长板凳摆开，再将梯子抬过来平放在两条长板凳上面。

一分为二的猪肉，平摊在梯子上面。

杀猪匠的老丈人去一边把内脏分类出来，放在一边。然后！清理猪大肠内的粪便。

杀猪匠年轻有力气，开始分割猪肉。

“吃五花肉还是吃猪肝？”

大嫂牛荣花拿来一只大花碗，问道。

农清平正要说话，杀猪匠却先动手了，从排骨边割下一把“碎花肉”放到牛荣花的大碗内。

“多汆一些！给你公公多盛一些！”

“咯咯咯！”牛荣花端着回厨房。

她知道！这个杀猪匠喜欢开玩笑。

什么意思？

那意思是：把你公公的身体养得壮实些，好干活。

干什么活？

自己去脑补。

老规矩！每家都要汆一碗碎花肉或者是猪肝、瘦肉，给杀猪匠吃。

据说！依附在排骨边上的这种“碎花肉”最嫩最鲜美最好吃。

“农老师！今年打算留多少年肉？”

一切都准备好了，杀猪匠问道。

又是老规矩：猪小肠人家要带走的。

另外！还要带走至少一只后腿。

“三子结婚！明天还有几桌饭！两个后腿你带走。其他的我都留着。”农清平早有打算，应道。

“这么多？”杀猪匠仿佛很不满。

“还多么？我女儿都回来了，想要腌个后腿，我都没有答应。答应给你带两个后腿走的。这不是？亲家要我留三十斤年肉……”

“好好好！农老师！那我就下手了！”

说着！杀猪匠高举起屠刀，“咔嚓”一下就剁了下去。

不知什么地方流行后腿肉，所有杀猪匠都尽量要求：将两只后腿带走。

有的杀猪匠，还要求带走四个猪脚。

杀猪匠这边！工作完成。

厨房那边！牛荣花已经汆好了半锅汆肉。

一把碎花肉至少有两斤，能汆出半锅。再煮几片排子面，将汆肉浇上面。

给杀猪匠吃的，单纯地汆肉。

不过！一般杀猪匠都不喜欢吃这种纯汆肉，都要求“盖浇排子面”。

“来点酒？”农清平拿出一瓶白瓷瓶明光特曲，问道。

“不不不！我今晚还有一家！嫁女儿猪！”杀猪匠拒绝道。

“嫁女儿猪？”

“杨湾村的！亲戚家！有钱！家里要摆十几桌！这不？明天人家等着肉呢！”

农义云从房间内拿出两包软中，放到爸爸农清平面前。

农清平朝着杀猪匠点点头，将香烟递到杀猪匠面前。

“小儿子去了一趟省里，人家赠送的！拿着。”

“这这？”杀猪匠客气地应道：“这烟老贵！”

“不花钱的！贵什么贵？自己抽了！拿着。”

“那！客气了！”杀猪匠赶紧拿起来，塞了一包给瘦高个子老丈人，自己留下一包。

吃过汆肉排子面，再将带走的后腿过一下秤。

“义德！送送钱师傅！”农清平交待道。

杀猪匠钱师傅说道：“后天或者哪天！你早上就可以找我结账。”

“没事！没事！我们是什么关系？”农清平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