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春藤临死都不明白，段夜为何还能站起来。他更不明白，对方是如何无声无息的，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将剑插进了自己的身体。

“砰”！

直到常春藤重重的砸在了地上，其余人才清醒了过来。

跑！活着的军士，在这时候的想法出的奇一致。

然而，亡羊补牢为时已晚。他们看到了毕生难忘，也是最匪夷所思的事情。

插在常春藤胸口的那把冰蓝色半透明的剑，忽然自己动了起来。当众人还在纳闷的时候，忽然看到常春藤的尸体上飙射出一道长达五米的血线。

“剑呢”？

包括段江在内，几乎所有人都在心中发出了同样的疑问，直到那柄造型独特的剑，插入另一人的胸口才有了答案。

一把剑居然自己动了？那东西不是死物吗？现在恐怕没有人会想那么多，俗话说好奇害死猫，再大的好奇心也抵不过生死。所以眼下最紧要的，还是逃跑。

“妖…妖怪！快跑啊”！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本就恐慌的官兵，一下子炸开了锅。他们之间再也没了什么军事素养，什么有序撤退，在死亡带来的威胁面前，显得是那么的苍白。

人与人之间的配合，要建立在相互信任的基础上。彼此间的信任，却需要人保持理智，理智都没了，也只能像眼前的景象，一哄而散，慌乱似鸟兽奔逃。

“噗噗…”，“啊啊…饶命…”。

哭喊声，求饶声，利剑穿透身体的声音，还有破空之声。完美的交织在一起，奏响了死神的乐章。

“哇…三哥…呜呜…”。

段夜的御剑术，早在万年前就已经练的炉火纯青。现在他欠缺的，只是修为上的不足。将来随着修为的上涨，御剑术的威力也会跟着水涨船高。

诺诺哭了，完全是被吓哭了。营地里到处充斥着刺鼻的血腥味，好在段夜做的不是很“过分”，每个人都是一击毙命。

所以地上的尸体都还完整，不像战场上的砍杀，不是肠穿肚烂，就是缺胳膊少腿。眼前的景象，对诺诺的冲击无非就是那尸横遍野，到处都是躺在血泊中的尸体。

即便如此，这一刻对于一个五岁的小丫头来说，似乎来的有些太早了。

“好了…好了…三哥在这里，谁也伤不了你。诺诺乖乖…不哭…不哭”。

段夜不是很擅长哄孩子，他虽然喜欢过很多女孩，却没有成过婚。他认为大道独行，在追求武道至尊的旅途中，人不应该有太多牵挂，牵挂多了，也就成了心魔。

他将诺诺搂在怀里，利用内力帮她疏导着经脉，企图将那股行逆之气引出体外。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诺诺的哭声终于渐渐弱了下去。

“三哥，你不是喝多了吗？怎么会…”。

“世上能够让我喝醉的酒还没有造出来。三哥并不是喝多了酒，而是他的酒里下了蒙汗药”。

段夜自导自演了这么大一出戏，差点没把诺诺吓死，他自然不能让弟弟妹妹知道，自己为了给他们上一场生动的课，就一直在装睡。

“蒙汗药！常…他真卑鄙”。

诺诺的那句常大哥眼看就要脱口而出，忽然意识到，那是个想要砍掉自己胳膊的“恶人”，绣眉微蹙，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泪水又开始在眼眶中打起了转。

“行了…人都死了，还跟他生气干嘛”。

“三哥”！

当段夜安慰诺诺的时候，不知何时段江已经悄悄的疗好了伤。他的身体其实没有什么大碍，《寒霜拳》除了杀伤范围大，还有一个更有益的优点。

内力修寒气，好处很多。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可以有效的防止心魔滋生，像“逆气”这种不入流的“小病小灾”，只需要休息一会儿，便会好起来。

“你没事了？…总归还是慢了些。以后遇到这种情况记得下死手，与人对敌不管你面对的是小孩还是老人，你只要记住一点就够了。他们是你的敌人，你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了你”。

段江的年纪要比诺诺大一些，而且还是个搞学问的“文人”。段夜相信这个拥有治世之志的小子，接受能力应该比一般人要强。

他刚才的表现段夜都看在了眼里，重情重义，懂得承担责任。最起码在段夜看来，自己的这个弟弟是不错的，只不过就是少了些狠辣。

“是慢了”。

段江应了一句，算是回答了段夜。他知道如果自己早一些做出决断，事情也不至于会发展成这样。就在刚才要不是段夜“醒”的及时，恐怕他和诺诺都已经死了。

借着这个机会和“生动的室外讲堂”，段夜又给段江二人上了一课。

“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本身就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如果你太善良，早晚会给别人伤害自己或者别人的机会…就像今天一样”。

段夜的人生“经验”，是来自上一世无数次拼杀得来的。他现在讲给弟弟妹妹听，他们以后就能少走些弯路。也可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城西监狱，像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坚堡壁垒。在里边是一个世界，外面又是另一番景象。这里关着的，都是穷凶极恶的家伙。

“你好！我是江水城段家的人。我要见你们的典狱长”。

“麻烦稍等”。

监狱大门用的是铁栅栏，大概有个十几米的样子，栅栏底下开了一道小门，小门两侧放着上百架机弩，如果不是傻子，谁都能看明白那玩意是干什么用的。

守门的狱卒一共只有五人，用如此少的人数来守大门，足以得见他们对城西监狱防御力的自信。

“有劳了…”。

抱拳的同时，段夜顺手给了狱卒一包东西。对方也没有推辞，而是给了他一个“你很上道”的笑容，顺便掂了掂重量，也没看袋子里装的是什么，便揣进了怀里。

“嘿嘿…段公子真是太客气了。既然都是自己人，不如我现在就带你进去吧”。

刚刚还不冷不淡的说要通报的狱卒，转眼间又换了副嘴脸。就好像刚才和段夜他们交涉的人，并不是自己一样。

“吱呦”一声，段夜看着被打开的铁门，轻笑道。“以后出来办事多带点银子，有钱没什么不好，最起码可以让别人为自己办事的时候，不会有太大的心里负担”。

段夜不是喜欢和别人攀交情的人，他认为除了感情之外，世上所有的一切都存在着等价交换的原则。有时候使银子办事，要比靠人情办事方便快捷的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