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云修小心翼翼地瞥了瞥玉玖妍，见她始终毫无波澜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有些怅然？有些失望？似乎又不是，似乎又都是。

“小妍儿……”楼云修低低的嗓音如同大提琴般醇厚，带着迷人的芬芳沁人心脾，“小妍儿”三个字从他口中念出来，仿若是一颗糖在舌尖翻卷融化，舌头打了一圈结再流淌出来，透着莫名的亲昵暧昧，脸皮薄一点怕就是脸红心跳不止了。

可惜，玉大小姐天生就是脑子缺少“情商”的人，愣是觉得这人八成又是在打什么坏主意，事实上楼云修也的确如此。

“小妍儿，你下手好重。”云王殿下一手捂着胸口，纤纤玉指指着玉大小姐幽怨地控诉。

被别人冠了罪名，玉大小姐有点不开心地挑了挑眉。

开什么玩笑，楼云修虽然长着一张比女人还要娇美秀丽的容貌，但他的身体素质岂是一般人可比的？就算她那一撞是用了点儿力，却也不至于让他咳血吧？装的！一定是装的！

哪知就在玉玖妍心中冷笑，横眉冷对的态度中，楼云修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腥红的鲜血从嘴角不停溢出，给少年近乎病态苍白的精致如玉脸庞添了几分妖冶的美，本就瘦削的身子微微颤抖更显几分孱弱，似乎下一秒他就要倒地不起。

气血翻涌的丹田像是烧开的沸水，紊乱的气息在经脉骨骼之间横冲直撞，楼云修微不可见地蹙了蹙好看的剑眉，心中不由得一番苦笑。原本只是想装装样子，谁知道还真引发了潜在的内伤，那位这次是铁了心要他死，派出的都是数一数二的高手，甚至连客卿长老都动用了。

想到这，不禁有些心寒和怅然，看了看对面不远处清冷如画的少女，不知怎的竟然涌上一层暖意，幸好，幸好这个时候还有一个人在身边，哪怕仅仅是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至少也能让他觉得不那么孤单。

对于现在神志不清的楼云修来说，玉玖妍就是那划破黑暗的一缕光芒，他忍不住伸出手想要去抓住这团光亮，“小……小妍儿……”

玉玖妍终于发现了有些不对经，对面的少年眼神迷离，脸色苍白异常，敛去惯用的玩世不恭的笑容，多情的桃花眼染上一层莫名的惆怅，好似茫然而不知所措，他就像是个迷路的孩子，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方向便竭尽全力奔过去，哪怕那仅仅是一场镜花水月，哪怕是飞蛾扑火的陨灭。

玉玖妍自认为是个冷酷无情的人，可是面对如此的楼云修她的心不可抑制地柔软了几分，因为她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影子。那种穷途末路的绝望，整个世界都是黑暗的，除了自己一个人在没有人能陪着在这黑暗中踽踽前行，能靠的只有自己，也只能是自己。

“喂？楼云修？”她尝试性地向着楼云修靠近，眉目间有些担忧的轻唤。

看着她慢慢靠近自己，楼云修的脸上不由得露出大大的笑容，他本就生的极美极其妖孽，这一笑，潋滟如波的桃花眼异彩纷呈，好似冬雪被一阵风带过，万千桃花齐齐绽放，春日的暖阳包裹着此起彼伏的粉色海浪，扑面而来花香四溢，便是玉玖妍，也不由得被少年的美醉了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