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云修何其聪明，司空释的心思在他眼中清清楚楚，只是他选择虚以逶迤的隐藏，那他也就装作视而不见，说到底还是对这位同胞兄长还有期盼。不过，若是司空释撕破脸，他也不会手下留情，权势之争，从来就没有兄友弟恭之说。

想到此，楼云修漂亮的血眸闪过一道凌厉，淡淡开口道，“此事本尊自有定夺，今日不必再说。”

说话间，他站起身，阿洛立刻侧身让开，等楼云修走过后才忙追着他去。

司空释在大殿下气的脸上的表情一青一白，在他看来，楼云修此举摆明了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楼云修！你该不会还念着九重天的那个女人吧？鬼族会有今天，全都是拜她所赐！你竟然还想要替她守护那些卑贱的蝼蚁，你将你身后的整个鬼族置于何地！？”

楼云修自听见“九重天的那个女人”的时候脊背就蓦然一僵，距离他最近的阿洛明显感受到他身上的气息瞬间变的低沉起来。

就在这一瞬间，整个大殿的气氛都开始变得诡异的寂静，一个个连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看了看楼云修，又看了看司空释，众人心道：鬼族最尊贵的兄弟俩之间的较量，他们还是少插手为妙。

事实上，虽然司空释态度不好，但是对于他说的这番话，梵云宫旧部还都是选择站在他那方的，于是都纷纷选择沉默。

沉默良久，楼云修冷漠到极致的声音才在寂寥空旷的大殿响起，“不会！本尊绝不可能再因为她弃鬼族不顾。”

五千年前的他太过年轻，初见那道翩若惊鸿的仙姿玉骨就沦陷了整颗心，他以为自己用尽全力去爱一个人，再怎么冷血无情也该被他打动，可是他错了，他自以为的热情化作最灼热的烈焰，将他身心都烧得体无完肤。

他毕生信仰的爱终究是一场飞蛾扑火的笑话。

五千年前，他选择舍弃肉身堕入轮回的时候曾发誓：生生世世不再爱玉玖妍，如若转世再度爱上，他宁愿在重归鬼族的时候抹去她在自己心上的所有记忆，从此天涯相见是敌人！

他的誓言被刻在了鬼印上，形成一道无形的束缚，一旦他回到梵云宫，融合另一半鬼尊力量，鬼印会自发启动誓言，将在他转世轮回中与玉玖妍相关的一切记忆尽数抹除。

这是他自己画地为牢，除非他愿意，否则没人能让他解放出来。

司空释知道这一点，所以在发现鬼族真的离不开楼云修的时候，就设计刺激鬼印，加速楼云修回归鬼族的历程，也相当于是加速楼云修和玉玖妍敌对的进程。

听到楼云修如此说，司空释轻轻扯动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本君很庆幸你还记得这一点。”

楼云修眼底的阴郁愈发浓重，最终他拂袖离场，司空释站在殿里，俊美的脸上带着和煦如风的笑，眼中闪动着诡谲的光芒。

楼云修，我说过，你注定要伤害你最爱的人，你立下的誓言，会被你亲自打破。

楼云修回到寝宫，脸色很不好看，司空释的话终究是在他心中激起了惊涛骇浪，周围的气压低得仿佛空气都凝固了，阿洛不敢说话，小心翼翼地偷瞄几眼楼云修，触及他脸上的神色又像是做贼般迅速收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