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凌霄无声叹息，【灵魂被禁锢在石头中，所以附着在其上的那些螟虫才会叠成他们的脸。】

杀人不过头点地，经历过末世的肖玥虽然惜命，却也不惧怕死亡，可如果人死了，灵魂却被囚禁在石头里，那也太让人毛骨悚然了。

肖玥胆颤心惊地缩在他怀里，想要停他的心跳舒缓一下，她知道他一定不会因为这样的事情紧张害怕，可她什么都没听到。

这次换她无声叹息，哎，差点儿忘了，师尊本人根本不在这里，眼前的凌霄师兄不过是师尊做出来的工具人罢了，就很受伤。

【石头里能装多少灵魂？】

【旧的被取代就会被完全消化掉，直到再有新的来。】

【这不就和替死鬼一样？】

【嗯。】

肖玥还想要问些什么，有人已经开始攻击起那些带着人脸的石头和妖兽，各种颜色的灵力之气比闪电还耀眼，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竟然觉得石头动了。

【师、师尊！】肖玥倒吸一口冷气，【那里那里看那里！我很确定，之前它距离我们没有这么近！】

凌霄用做左手捂住胸口，把小黑啾完全贴在掌心，【屏息。】

肖玥立刻斜眼看墨辰，【不要出声，听到没有？】

【嗯嗯嗯。】墨辰整条盘在肖玥的爪子上，一圈又一圈，因为凌霄的手掌，他盘起来的动作无疑有些难度，凌霄感到了什么，微微抬手，他这才顺利把自己藏在肖玥的羽毛下面。

虽然被包住了，可肖玥看到了，看到那些石头上影影绰绰的纹路，那些纹路有些眼熟，不知道为什么，肖玥想起了她变异的内丹。

师尊说过那些纹路是婆娑灵气和涅盘火融合后的标记，因为有白薇冰心玉输入的寒冰之气，原本金红色的纹路又发生了变化，变成了带着白色荧光描边的妖艳的红。

而这些石头上的缠绕的盘龙纹是妖冶的蓝，如果没有电光，她也未必会注意到。

鬼门上的纹路，石头上的纹路……明明和她没关系，可肖玥就是无法忽视它们。

破壳后她就跟着唐凌鹤修行，肖玥知道，修士的感应是很厉害的，因为她是天命凤凰，打坐的时候，师尊还让她冥想，以便天人感应。

她晃了晃脑袋，想要把乱七八糟的联想晃出去，凌霄以为她不舒服，微微松手，让她从衣襟里露出半个小脑袋。

一道闪电劈来，将阴云密布的夜空撕裂，同时也照亮了他们脚下。

肖玥清楚地看到石头虽然移动缓慢，可它们所过在之处，一片蛇虫鼠蚁的尸体。

可能是螟虫在吸食血肉，缓缓蠕动的螟虫让石头上的脸慢慢有了不同的表情。

纵然修士们之间有人慌乱，可在死亡的威胁下，也渐渐能冷静思考。

他们开始找没有被人吃掉的石头，或飞或爬。

若是那石头较大能够挤得下还好，挤不下又是一番争斗。

有修士落下来被蛇虫鼠蚁吃掉，有修士被行进的石头吃掉。

肖玥甚至影影绰绰听到石头吃饱后发出餍足的声音。

在死亡面前，土着和修士没有什么不同。

虽然要融入村子参与丰收城的祭典，可什么都没有活下来重要。

土着村民此时正分散，同修士比起来，自然更好对付。

于是一番无耻的厮杀在肖玥眼前上演。

石头距离他们更近了。

【它们是不是能够……看到我们？】她本不想用“看”这个字的，可石脸上的眼睛真的在看他们的方向。

【嗯。】

【……这个时候，咱们可以不用如此淡定。】

凌霄嘴角动了动，【又要下雨了。】

肖玥一听，立刻询问墨辰，【要下雨了？】

【嗯？嗯。】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下次感应到了能提前吱一声吗？】

墨辰，【吱。】

“弟妹，广子是你看着长大的，你不了解别人还能不了解你大外甥？肖余是你捡的孩子，但是咱家也没嫌弃她啊！要不是广子真喜欢，我也不会找你开这个口。”

“咱们两家亲上加亲说出去多好的事？可广子一句话没说好，肖余就跳了河！这事儿一出，你让别人怎么看我们家广子？知道是你家肖余娇气，不知道还以为我们广子怎么地她了！现在已经有人说广子耍流氓了，你这是想逼死广子？”

汤招娣大嗓门叫得院子里外都能听到，压根就没给肖婉莹开口的机会。

“不是，嫂子……”

“弟妹！你啥也别说，你就直接告诉我，你啥时候把肖余嫁到我们家来？总说商量商量，商量个啥出来了？这眼看着半个月了，你也没商量出个屁来，你当妈的还做不来一个养女的主？”

她一口一个捡来的，一口一个养女，可把好脾气的肖婉莹给气着了。

“大姐你这样说我可不高兴了。肖余不是我们两口子亲生的，可我们是把她当亲生女儿的！当年不是你们一直闹腾，又是说风水又是说祖坟的，她能不姓汤？现在好了，因为不姓汤，不和你弟一个姓，你就想让她嫁你儿子？你以为是给你们家养童养媳呢？我告诉你，不可能！”

“妈，你别生气。”汤文月不善言辞，急得团团转。

她爸去派出所了，大哥又去市里学习，家里就剩下放暑假的他们几个。

小妹昨天跳河里被救回来就发烧了，现在都没醒。

汤文月让小弟汤文星在屋里照顾肖余，省得那个不省心的和大姑再吵起来。

“啥不可能？咋地？到我们家还委屈她了？一个女子，大学都没考上，不嫁人干啥？弟妹我把话放这，这次我们广子不但娶定肖余，彩礼我们也不给你们一分，这都是肖余自己作的，是你们欠我们的！”

“大姑，我妹不是你说的那样人，是广子哥欺负人。”

“肖余害我们广子名声，你也要害你广子哥？真是一家胳膊肘朝外弯的……”

“闭嘴！我、我不和你歪缠，老汤已经去派出所了，回头你们自己找公安同志说去！”

“啥？肖余胆子小脾气大，出事你们怨人，你们还敢找公安？真是欺负老实人，看我不撕了你！”

……

肖余眨了眨眼睛，小声抱怨：“好吵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