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显然这不是第一次经历的事情。

那小身板转过身来，露出半个巴掌大的脸，小小的脸上并没有因为受伤而惊慌失措，反而在错身的瞬间跟着回转，手里还不忘拿着匕首猛地一甩，脱手而去。

小女孩的准头不错。

那匕首便如长了眼睛一般，直直地朝着袭击者的脖子而去！

一击！刺穿！

袭击者很快就倒下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并没有让讲课的老师停下。

小女孩走过去，面无表情地拔出匕首，在已经断气的尸体衣服上擦了擦，将匕首擦得干干净净后，才走回座位上继续听课。

一具刚刚死去的尸体就躺在身后，身前桌上匕首规矩地放在一旁，身体上还在不停地流血。

但这一切，一丁点都没有影响到小女孩。

她还是听着继续听着课，继续做着笔记……

……

曾经的事实，突破了假象，真正地摊在程锦的脑中。

这一瞬间，她不由地屏住呼吸，而脑海中的小女孩也在这个时候忽然转过头来，对她咧嘴一笑，更甚者她伸出右手，食指往前，拇指翘起，另外三只手指曲起……

‘砰！’

是枪！

是枪声！

程锦应声而站起，更是应声而望去。

在她身后的玻璃窗户上，一个小小的洞口凭空而出。

程锦死死地盯着那里。

在她旁边的白叔，同样是被吓了一跳。

他从武良开始说训练的事情，就没有将注意力放在程锦身上，因为哪怕儿子不在了，他也想知道自家盛儿曾经过过怎么样的日子。……只是他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不待他有反应的时候，身边的程锦突然就拿着茶杯朝背后一扔，随即便站了起来。他正奇怪的时候，枪声！便响了起来！

白叔还没有反应过来，程锦另一边的武良已经站了起来，拍着手掌：

‘啪啪啪！’

“不愧是我的王牌小冷，便是这么多年过去了，瞬间反应力还是如此敏捷！”

“不过警惕性却降低了不少！这一直是我对你的诟病，要不是你反应快，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武良一副用心良苦说教的模样，落在程锦的眼里，却恶心地想吐！

那些袭击者不是武良特意找来的，而是同为被收养的孤儿！

他们彼此之间，既是袭击者，又是被袭击者！

难怪，难怪他一直强调他们是没有朋友的，在这种环境下，鬼才会有朋友！

武良一见程锦的表情，马上就落下脸。

“怎么？不相信？不服气？……要不是我，你刚刚就已经去见阎王爷了！”

这人真心是该死！

程锦压下心中奔腾的想法，再抬眼的时候，武良已经往前走去，只见他走到了窗户边，然后一把将窗帘拉上！

这？

又是想干什么？

窗帘一经被拉上，屋内就变得有些昏暗。

程锦还来不及多想，身边的白叔便拉了拉她的衣服，“我的盛儿，是不是，就是这样死的？”

白叔的声音断断续续，声音中还带着颤音。

这是程锦见过的他脸色最惨白的一次。

如果他真的确定他儿子是被武良带走的，而武良却又没有印象的话，但也就仅有这种死法了。

程锦还没开口，武良已经重新走回沙发前，双手交叉，睥睨地说道：

“无能的失败者，自然也就只能给王者当踏脚石！这是他们最光荣的死法！”

“你！……”白叔满脸的不可置信，随即又愤怒地涨红脸。

武良却不愿意再将视线放在他身上。

无能者的父亲，同样也只是无能者！

“所以，你现在还没有想到吗？”

这话，武良是对着程锦说的，面上十分地严峻。

程锦猛地被提问，下意识地跟着问到，“想到什么？”

“‘N’！是谁！”

‘N’是谁？

她不正是为了这个答案而来找他来的吗？

接连的变故，让程锦的大脑此刻短路了。

武良却又问道：“告诉我，为什么背叛追魂阁？为什么背叛我！”

程锦这会顾不得他又重复了这个问题，满心思都在武良的前一句话上。

他问自己，现在想没想得到‘N’是谁？

那就是说，在他刚刚叙说的过程中，已经透漏了谁是‘N’！

可是，可是他刚刚所有的话语中都没有提及任何人，只是说…只是…他自己！

从头到尾，他都只提到自己！

所以，武良就是‘N’了吗？

这个念头一经在程锦的脑海中出现，立刻扎根生芽，迅速生长了起来。

武良年轻的时候便是杀人！

二十多年前才转做杀手培养师！

转职位……转岗……可不就是一样嘛！

而且，武良这么多年来，为追魂阁输送了多少顶级杀手？说他凌驾于阁主之上，一点都不为过！

是了是了。

追魂阁能屹立这么多年，同他们自身便源源不断地有出色又忠诚的杀手加入，有绝对的关系。

而这些都是从小就为追魂阁而培养的。

追魂阁这一代，出了武良之外，小冷的记忆中根本就再无其他培养师，这也对应上为何追魂阁如此久以来只有十几位以字母为代号的转岗者。

不过……“那么E、J、K现在还活着？”

“嗤！”

武良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一般。

“他们？他们有什么资格再留在那里？若不是怕玷污了后来的培养师，这三个称号连留都不会留下！”

武良狠狠地说完后，又笑着对程锦说，“不亏是我教出来的孩子，连这都推算出来了。”

“不过，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程锦皱着眉头看着武良。

而武良这时候却像是释然了一样，主动又开口道：

“没关系，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原因背叛我，都没关系的……孩子。

从我这里开始，也该从我这里结束。

你会如同那三位一样，消失地无痕无迹……哦不不，我说错了，他们至少还有个字母记着，你却什么都没有。

多可惜啊孩子！

你可知道，我可是将你当成接班人来培养的？”

程锦的脸色同样凝重。

“所以，你就杀了小悄，引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