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这种需要散发魅力的剧情，四个人一致投票，将顾青珩那货推了出去。

他倒是游刃有余，直接两手揣兜，朝着前台那里走去。

这是一家私人精神病院，管理相对来说严格，从正门进去，需要经过前台确认预约，才能上楼。

不过他们也不需要上楼，只是要想办法套出王玟的地址。

三个人躲得老远，汪城嚼着还没有咽下去的烧卖，嘴里鼓鼓囊囊的，在温欣耳边不停叨叨叨，“这家伙怎么这么会撩？哎，你看你看，小护士脸都红了！”

“啧啧，肯定是个花心大萝卜！”

刘青青在旁边很赞同地用力一点头。

温欣正抱着手臂，通过神识探听两个人的对话，闻言奇怪地看了汪城一眼，“？”

这家伙怎么这几天都怪怪的？

顾青珩的效率一向很高，没一会儿，就拿着张纸条慢吞吞晃了回来。

前台那里，那个小护士还红着脸，时不时回头偷看几眼，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

“给。”顾青珩把纸条递给温欣。

软绵绵的纸条像是春天刚抽条的柳枝，滑到温欣摊开的手掌心上。

“你怎么给人家说的啊？”刘青青吐槽完又很好奇。

“这有什么难的？”顾青珩耸耸肩，一只手趁机搭在温欣肩上，带着她往外走，“我就说我是王玟的远房亲戚，临时来这里出差，打她电话一直没接，就来她单位找找看。”

话没说完，垂着的左手就被温欣用力拍了一下。

啪！

“哎哟，温柔你好狠的心~”

他委屈地撇撇嘴，嘴上这么说，但还是老老实实把手收了回来。

假模假样地吸了吸鼻子，他故做坚强地继续道，“……王玟刚下夜班，这不就问到地址了吗？”

刘青青露出受教了的表情。

汪城幸灾乐祸地看着揉着手背的顾青珩。

温欣想，也就是这张充满欺骗性的脸，随便换个谁去，那小护士都不会信这套鬼话。

她低头看着手里的纸条。

那小护士真是被顾青珩哄得晕头转向，还很贴心地在地址下面画了张路线图。

王玟住的离医院确实很近，步行也就十几分钟。

早高峰的街头烟火气十足，随着远离医院，周围的环境也在逐渐发生变化。

居民楼逐渐变得陈旧，头顶纠缠不清的各种线路也都已经老化，道路被两旁小饭馆里倒出的污水侵染，昏黄的污渍散发出阵阵臭味。

一只脏兮兮的流浪狗经过，抬起后腿在贴满小广告的电线杆下滋尿。

烟火气依旧，只不过环境实在不敢恭维。

四个人停在一个昏暗的巷弄口。

入口处堆了不少垃圾和杂物，也不知道多久没人清理了，几袋垃圾横倒在墙角，被苍蝇环绕。

几个老大爷穿着破洞的汗衫短裤，坐在旁边的台阶上，咂巴咂巴抽烟。

刘青青捏着鼻子，四个人避开地上的污水，踮着脚尖走进小巷。

这地方一看就有些年头了，两栋楼造得很近，灰扑扑的外墙像两道岩壁延伸上去，露出顶端一线天。

脚下的石板路坑坑洼洼，每一个门洞里面，从墙壁到楼梯，全都贴满了奇怪的小广告，四个人走得歪七扭八，避开晾晒在头顶的衣物，艰难前进。

汪城一个没注意，脑袋一歪，躲过一条牛仔裤，没躲过后面一条男士四角内裤。

“呸呸呸！”

温欣忍不住笑起来，看了眼手里的地址，对照着旁边的门洞，猛地停下脚步，“到了到了，就这儿。”

走在前面的汪城和刘青青又赶紧绕回来。

四个人齐刷刷抬头。

从一堆晾晒得皱巴巴的衣物里，他们看到几扇半开着的窗户，那些窗户上都贴着报纸，纸张发黄陈旧，以至于印着的人脸看起来怪怪的。

楼道里很暗，弥散着一股淡淡的霉味。

“什么味道？”刘青青忍不住说。

“有点像是泡了水的馊米饭。”温欣神情自然的接道，随即感觉到前面顾青珩回头往下看。

她抬起头，正要表示询问，他却已经转了回去。

四个人停在四楼。

每一层的走道都有六户人家，因为没有贴门牌，温欣一时间吃不准是哪一户，正抓着地址愁眉不展，楼上传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

几秒过后，一个穿得大红大绿的女人站在楼梯口，满脸警惕地看着他们。

“你们找谁啊？”

她将四个人轮流打量一遍，视线最后转回到汪城身上。

温欣炯炯有神地盯着她，上前一步，“你好，我们找……”

没等她说完，女人突然嗤笑一声，不屑地瞟了眼最靠墙的那户人家。

“你们找张卫国啊？”

“……”张卫国？

温欣立刻反应过来，从后面偷偷拉了拉汪城的衣服。

汪城机灵地嗯一声。

温欣看了眼女人刚才看过的那扇门。

她刚才就注意到了，这扇门旁边的墙上被泼了有不少红油漆，连门上都有。

“那你们还是回去吧。”女人用一只手拢了拢做过造型的头发，挤开刘青青，穿过走道下楼，嘴里嘀嘀咕咕的，留下面面相觑的四个人。

“啧，这么多人，哪一次要到了……真是晦气哦，大早上的......”

“什么意思啊？”刘青青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谁知道呢。”顾青珩耸耸肩，转过身，兴致盎然地看向最靠墙的那户人家，“找到不就行了。”

温欣把地址收起来，走过去，找了一下没找到门铃，最后抬手敲了敲门。

里面很快就传来脚步声。

门开了。

“又没带钥匙？你……”

王玟抓着门，呆呆地看着站在外面的四个人，“你们谁啊？”

“你好，”温欣朝她笑笑，礼貌地挥手打招呼，另外三个人也跟着招招手，笑得和蔼可亲。

“我们……”

不等他们说完，王玟一脸惊慌地就要关门，“你，你们找错地方了。”

在门缝即将合拢的瞬间，温欣迅速将手指塞进去，掌心用力，撑住了门。

刘青青在后面吓出一声冷汗，一把抓住温欣的胳膊，“手！”

温欣看着王玟。

王玟急得叫起来，眼神却心虚地拼命躲闪，“你们到底要干什么！再这样我报警了！”

汪城苦恼地挠挠头。

就在这时，温欣对着王玟，说出了一句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话。

“他死了。”

王玟，“什，什么？”

别说她了，连汪城和刘青青也是一脑袋问号。

只有顾青珩撇开脸，勾起半边唇角，无声地笑了一下。

温欣一字一句，每说一个字，王玟的脸色就变得更加惨白。

“钱向钧，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