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敌属性超人的副本诸天
作者:燚度新势力 | 分类:都市 | 字数:344.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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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00009 星火涅盘
“嗯?干嘛这么看着我……咦,等等,该不会是……刚才都花光了?”
少年没有回答,他只是倾囊倒出自己此刻所拥有的财富,银币七枚,铜币十二枚。
在燊国,一枚金币的面值是一百焰盾,银币是十焰盾,铜币是一焰盾,七银十二铜,面值就是八十二焰盾。
报名费不够了!
练霓虹尴尬地露出一抹如花笑颜,早上出来时,谷星燚的兜里差不多有八百焰盾,此时此刻却只剩下十分之一,造成如此结果的罪魁祸首是谁,即便以练霓虹的狡黠,一时间也难为自己想出一套毫无破绽的开脱之词。
美眸一转,芊芊素手一翻,一个散出余香的干瘪纸袋出现在她掌心,眉宇间依旧流转着一丝不舍,最终练霓虹将纸袋放到谷星燚的掌心,和那七银十二铜汇做一团。
少年依旧向练霓虹投来幽怨的视线。
……
“怎么了,这袋桃心酥可是价值一百二十焰盾呢,这样一袋里面才六个,刚才在街上我吃了五个,还剩下一个,折价的话不就是二十焰盾么,加上你手上八十二焰盾,这都一百零二了,剩下两个焰盾就当小费好了。”
一边理直气壮的解释,练霓虹一边抓住谷星燚的手,将那七银十二铜,外加一桃心酥压到桌子上。
用桃心酥付报名费,而且还非常体贴暖心的考虑到了小费,多达两个铜币的小费!
负责报名的那人,目光在谷星燚与练霓虹身上扫了过,一个在测定的当天才来报名不算,而且还没带够报名费,另一个更妙,用桃心酥抵偿。
视线停留了一会儿,此人在心中给出了评语。
——确认过眼神,一对活宝!
就在此时,谷星燚忽然伸手,自七银十二铜一桃心酥中,取回了一个铜板,也就是一焰盾。
“虹姐姐,每个城的小费行情不同,我们百焰城的规矩是百上加一,太过慷慨,会对我们百焰城的商业市场造成不良影响的。”
诉说着冠冕堂皇,甚至有几分维护世界和平味道的理由,谷星燚将那枚铜币收回囊中。
霎时间,负责报名的那人,视线再度在谷星燚与练霓虹身上扫着,随即他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收回前言,比起活宝,另一个词显然更适合他们……混蛋!
“咳咳咳,星焱,报名费我先借给你吧,来日你再还我就行了。”王易烊硬着头皮送上一枚金币,同时将那七银十一铜一桃心酥收了回来。
自四年前谷星燚开脉失败后,王易烊首度质疑自己是否该继续这段友情。
收下了一枚金币和报名表格,那人将凭证发放给谷星燚,得到了凭证,三人漫步离开报名处。
相较于王易烊左顾右盼,仿佛畏惧四方投来之目光的举动,谷星燚与练霓虹却是悠然自得,丝毫没有做出方才那幕荒诞之举的自觉。
随着三人的离去,报名处的窃窃私语升级成了明目张胆的议论。
“喂,看到了吗,报名费都没带够,还真像那个废物的一贯作风。”
“哈,一百焰盾都拿不出,当年的第一天才已经沦落到这种地步了。”
“他身边那个女人更绝,那包东西应该是某种点心小吃吧,竟然用那种东西抵报名费,可惜了那副美艳动人的样貌。”
“那样的美人竟然做出这种举动,肯定是被那个废物带坏的。”
“那不叫带坏,那叫带蠢。”
“是呀,这样的蠢货竟然还来参加星灵测定,真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看来他是指望有什么奇迹……哦!对了,之前他们天罡武馆不是把那个稚女祈愿弄的满城风雨么,说不定那个蠢货就是来验证效果的。”
“哈,不错,不错,一定是这样。”
星灵测定的报名处充斥着嘲讽与讥笑,而被这阵嘲讽、讥笑所针对的目标,谷星燚三人,此刻已行于去往星灵测定大厅的路上。
忽然,少年的嘴角掠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
“王大少,记得你之前说过,你家商行最近的业务主力是在城外搜集一些较少见的草药作囤积是吧?”
“嗯?……对,不错,怎么了?”王易烊尚未从谷星燚、练霓虹两人方才所引发的囧事中恢复过来,他以一脸的呆滞回应少年的提问。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个人建议,你们商行最近在城外行动时,最好多注意一下四周的……生态环境。”
“生态环境?”王易烊喃喃自语的重复着这看似与商业没什么直接关系的四字,下一瞬,他惊觉到谷星燚这句话语的不寻常。
“星焱,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谷星燚没有即刻作答,他足下一顿,回首望着身后那条通往报名处的通道。
“不知道你们是否察觉到,刚才负责报名的那人并不是星者。”
此言一出,王易烊神情一愣,视线随着谷星燚回望,此刻那道通道因为弯曲的关系,已无法窥见尽头的报名处,不过一波波沿着通道传来的,肆无忌惮笑声,不难想象报名处的那些人正在诽谤着什么。
b00009 星火涅盘
“他不是星者么?”王易烊惊疑的问道。
有别于王易烊的惊疑,练霓虹却是保持着那抹处惊不变的妩媚慵懒。
“我还以为是什么呢,一踏入那里,我就知道他不是星者了。”
谷星燚视线流转,带有某种渴求的目光毫不掩饰的凝视着练霓虹。
“虹姐姐,这套非同寻常的辨识手法,日后有机会能不能教教我呢?”
练霓虹面上慵懒散去,如同王易烊般露出一抹惊疑。
“你凭什么断定,我有一套非同寻常的辨识手法?”
对于这点,王易烊显然也有兴趣,他的视线同样落到谷星燚面上。
“要判断这一点并不难,虹姐姐你自己说的,你刚才一踏入那里,就发现那人不是星者,相比起虹姐姐,我判断那人不是星者的依据,是结合他处于工作时间那身随意散漫的着装,还有他最初面对我时那一如平常的神情……”谷星燚将之前作出那种判断的前因后果分析给两人听。
他没有直接回答练霓虹的问题,不过所说的这番话,却等同给出答案。
如果没有其他的识别方法,那当时所具备的条件与谷星燚相等的练霓虹,即便能借诸多迹象推测出那人不是星者,她得出这个结论的时间也不该早于谷星燚。
然而,练霓虹方才却口口声声言道,她一踏入那里,就已知晓那人不是星者了。
排除练霓虹穷极无聊,在这种小事上都要撒谎逞能的可能性,唯一合理的解释,便是她拥有特殊的辨识星者的方法。
“啊~~~,我怎么就没发现呢?在今天这种测星的关键日子,依旧是那副散漫失礼的着装,就如星焱你推断的,那人肯定在百焰城呆了一段时间了,根基牢固,因此有恃无恐,所以他肯定听过你的事,不过他显然没见过你本人,那种情况下,他对四周的窃窃私语完全没反应……对,如果是星者敏锐的五感,那种程度的私语必定难逃他的耳朵,那他刚才面对星燚你时,就不该是那种表情了。”
“不过,那家伙是不是星者,和你之前提醒小烊子的话有什么关系?”练霓虹望着谷星燚的眼神多了一分钦赞,然而她道出这句话的语气,却又透露一丝不服。
“就算是星宿行会,在内部任职的人也不都是星者,确切的说,过半数的内部人员都不是星者,基于这种情况,位于星灵测定报名处的服务人员并非星者,这种情况并不值得奇怪……平日来说确实如此,但再过不久就是开脉仪式了,对于星宿行会来说,这是一个具有特殊意义的时节,在这样的时节下,安排更权威的星者来把守整个环节的第一步,报名登记……”少年目露回忆的神情,续道:“……虽非必然,但以我上次开脉的经历,这种时候我们百焰城的星宿行会可是会非常认真对待的。”
“所以,方才在报名处见到那个普通人坐在位子上,我不得不产生一些联想。”目光流转,视线移动到王易烊身上。
“星宿行会里的星者可能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外出,而最近并没有星宿行会的人在城里大规模活动的传言,因此这些星者活动的范围估计不是百焰城内,而是城外。”
“但是,肩负一方星者管理职责的星宿行会,竟然会将主力放到荒郊野外,对此,我最先产生的想法只有两个,拥有星者力量的逃犯,以及……”
“星兽!?”王易烊以深沉的语调接过话头,续出这两字。
“无论是星者逃犯,还是星兽,都足以促成星宿行会在当下这个重要时节主力外调的理由,不过如果是星者逃犯的话,拥有理智的他们不太可能和王大少你们商行的人发生冲突,毕竟逃亡生活的关键点,就是隐藏行踪,然而相比起拥有智慧的逃犯,遵循野性行事的星兽却没有这层考量。”
随即,谷星燚忽然语气一转。
“不过,仅仅是凭借报名处的情况推断出的信息而做的这番推论,并不足以下定论,毕竟除了星兽和逃犯,还是会有其他因素导致星宿行会的人外出活动的,只是相对这两个的概率要小的多,所以我只是就自己的主观臆测提醒王大少你一下,该怎么做还在于你自己的判断。”
“幸好,如果是星兽的话,那必然会在活动区域留下一些明显的痕迹,王大少你可以建议你们商行的人在工作时针对这方面多注意下,如果没有发现,也不至于影响到你们的整体运作,万一我的推断成真的话,那你们可要做好防范措施了。”
虽然自承只是自己的主观臆测,但王易烊与练霓虹却已被他这番分析弄的一时难语。
半响,练霓虹忽然露出一抹媚笑,洋葱玉指轻轻点了点谷星燚的额头。
“小子,装了一脑袋诡诈心思,要是再让你学会我那套辨识手法,我这做姐姐的往后还凭什么欺负你!”
玉指将少年的脑袋推的晃了三晃,以略带娇嗔且又几分幽怨的语气道出这句,随即练霓虹撇下谷星燚两人,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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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这样么,姐姐,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秘籍绝学这种东西,只有发扬光大才能体现价值……,你尽管倾囊相授,我保证你以后想欺负我时只需通知一声,我必定主动配合!”
嘴上讨价还价,少年迈步开足,向越行越远的练霓虹追去。
王易烊被留到最后,他刚想策身追上,耳中却闻通道另一头传来的,那阵隐隐约约的讥笑。
王易烊望着那条通往报名处的通道。
——你们肯定是在笑他吧?然而此刻笑着他的你们,又是否知道,他在方才那一会儿的短暂接触中,究竟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呢?
举行星灵测定的地方名为鉴星台,虽然叫台,但实则却是一处直径超过三百米的圆形大厅,这座大厅被设计成角斗场的规格,最底下是一个圆形的平台,而在平台边缘竖起围墙,隔出位于第二层的环形看台,而在第二层环形看台之上,更以同样原理隔出了第三层。
这样的设计,不难看出这座巨大鉴星台的作用,绝不止是星灵测定那么简单,它应该还肩负着为星宿行会的星者提供比武竞技场地的任务。
谷星燚三人踏入鉴星台,今日的鉴星台明显经过一番刻意布置,无数红绸彩带自二楼看台的围栏垂下,为整座鉴星台平添一分庄严肃穆。
然而,谷星燚三人的踏入,却给这份庄严肃穆中,混入了一丝……惊讶!
和星宿行会的门卫,以及报名处的那人不同,此刻身在这鉴星台,基本都是来进行星灵测定的,换句话说他们差不多都是住在百焰城的人,而且半数出自星者家族,他们中过半都能认出谷星燚这张脸。
“咦!怎么是他!?”
“怎么回事?他来干嘛?”
“不清楚,嗯,旁边那个王易烊是他的朋友,他大概是陪王易烊来的吧?”
“但是星宿行会的惯例,今天陪同进来的应该是星者啊?而且,他们旁边那个是谁,好漂亮!”
“不是陪同,难道他也是来做测定的?哈,这家伙该不会是被逼疯了吧!”
“有可能,我要是过了四年像他一样日子,恐怕早疯了,他现在才疯,心志已经算很强大。”字面上的意思似乎是夸赞,然而那种语气,却是毫无疑问的幸灾乐祸。
将四周的讥讽当成歌功颂德,少年面上无一丝不快,带着嘴角那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来到底层大厅的中央。
底层大厅的中央竖立着一座一人高的器具,外形类似上古西汉年代落下闳发明的浑天仪,这件东西有着一块巨大田字形的底架,底架的中心一根粗壮立柱,支持着上面那个由四条圆边形成的中空圆球,四条圆边之间间距平等,一条边到下一条边之间囊括的空间,正好是整个圆形的四分之一。
圆球最外层的四条圆边形成整个圆球的框架,它们是固定死无法活动的,不过在圆形框架内部,还有一层层向内递进,体积不断缩小的圆环,这些圆环被设计成活的。
在底架的四角,四条龙形的立柱向中心的内空球体倾斜,四龙的一只前爪探出,做出支撑中间圆球的动作,龙口齐齐向内,张开的龙口仿佛向中间的圆球喷吐着什么。
对于这件类似上古浑天仪的东西,谷星燚记忆犹新,这就是整个星灵测定的核心,测星仪!
在测星仪旁边站立了十几名身着统一服饰的人,他们便是负责今次测定的工作人员。
同时,谷星燚环顾四周,圆形底层的边缘地区,差不多每隔三米就有一个身穿星宿行会专属服饰,昂首傲立的男子,他们一个个神情肃穆,敏锐的眼神注视着场内的一举一动。
少年的目光落在这些人的随身装备上,配剑、护腕、锁扣……少年不动声色,但内心却做出进一步的推论。
对付此刻大厅内那些停留在星灵测定阶段,还未开脉成为正式星者的菜鸟,大厅四周的护卫人员,他们的武器配备似乎太过慎重其事,除此之外,更可疑的一点,护卫的人数太多了。
一般来说一场星灵测定并不需要那么多的星者维持治安,除非发生了某些特殊情况,比如星宿行会事先得到消息,有人会来进行破坏。
虽然这种可能性确实存在,不过考虑到之前的遭遇,少年感觉比起这种可能性,他更倾向于另一种……
眼前这些护卫人员并非星者!
因为不具备星者的力量,因此每个人才配置如此丰富的武器装备,因为不具备星者的力量,所以才用人数来弥补。
霎时间,少年对于自己方才的那种臆测更有信心了。
谷星燚拉上王易烊,走向中间那群人中,手上拿着一叠厚厚凭证的一名男子。
“你好,我们是来参加星灵测定的,这是我们的凭证。”
此言一出,四周顿时闷炸开来。
“喂,听到吗?他说‘我们’!”
“不是吧,他真的是来做测定的?”
“事到如今还抱着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都四年了,还没接受现实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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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人贵有自知之明,风水轮流转,就算曾经是第一天才又怎么样,不行了就是不行了。”
“我看他根本就是来自取其辱的。”
无数恶毒诽语四面八方袭来,站在谷星燚身边的王易烊面露担忧,眼角偷偷观察身边那承受所有恶意的好友的反应,却见少年嘴角保持着莫测高深的笑容,浑不在意。
“谷星燚……你,你确定要做测定?”接过两人的凭证,被上面的名字惊到的男子,语露质疑的问道。
然而,他得到的回答却是。
“一百焰盾都付了,不做的话能退么?”少年以真挚诚恳的笑容询问道。
当然不能!
男子没有蠢到回出这句,他的视线回到两人的凭证上。
“王易烊,你是三天前就报名的吧,嗯,马上就能开始了,至于谷星燚,你今天刚报名,恐怕要等很久,甚至有可能,今天轮不到。”
“没关系,我等的起。”
听到这句话,男子不由一愣,这句话明明是对男子刚才问题的回应,然而“我等得起”四字入耳,却令男子不由自主的往更广袤的方向产生联想。
“那就随你吧。”
男子不再言语,将两人的报名凭证收入他手中那叠厚厚的资料中。
“下一个,付虹!”
男子依照顺序抽出整叠资料的最上面一份,唤道。
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年满怀紧张的走到中心处,几名星宿行会的人手脚麻利的将一些金属手腕,以及金属探针安到他身上。
手腕虚扣在他的双手,而探针则是刺入肩部的云门、气户、缺盆三个穴位。
“可以开始了。”
一声令下,星宿行会的其中一人单手按上测星仪,呼吸间,测星仪中间那些未定死的圆环转动起来。
嗡~嗡~嗡~
运转的测星仪发出金属的低鸣声,中空圆球的四边巍然不动,但内部的层层圆环,却以一种玄奇的轨迹运行着,四周围观的众人注视着运行的圆环,这种运行令他们首先联想到的便是……周天星宿!
圆环越转越快,此刻依靠探针、金属手腕与测星仪连接的那个少年,从他的身体四肢来看,测星仪的运转显然未对他造成身体上的负担,然而少年眉宇间的凝重,却毫无保留的显露出他此刻所承受的精神压力。
嗡~嗡~嗡~
圆环转动的更为迅速,一些幻异的光芒从一层层圆环上散出,光芒五颜六色,跳跃不定。
嗡~嗡~嗡~
转眼间,圆环的转动已达到极致。
忽然,五颜六色的幻异光芒向中心处聚拢,在核心处凝聚成一个光团,同时光团中的五颜六色渐渐褪去,只留下独一无二的一种……碧青!
三碧木属,轩辕星!
“三碧轩辕星,通过!”对于测定人员来说,这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判定,然而对于正在接受测定的付虹来说,这却是决定命运的一句话。
测星仪停止转动,核心中那团碧青光芒散去。
事实上,今日来此做测定的,几乎都是为了参加不久之后的开脉,而星者在开脉之前,必须经过长时间的星能沉淀,要进行星能沉淀就必须拥有召引星能的潜质,也就是星灵的活性化。
因此,对于自己测定通过这件事,付虹的神情中倒没有多少激动。
然而,激动虽无,但那“通过”二字入耳,少年面上那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却依旧被许多人捕捉到。
毕竟这件事关系的实在太大了,虽然事先已知结果,却依旧害怕万一发生什么意外。
脑中冒出“意外”这词,付虹的视线偷偷带过一旁的谷星燚,曾经在这位身上所发生的事,无疑是对“意外”这个词最好诠释。
“下一个,越阚!”
付虹退下,另一名少年替了上来。
这名少年明显比付虹有自信,他的神情不见类似付虹的那种紧张。
带上了手环与探针,在星宿行会之人的操作下,测星仪再度转动,五彩缤纷的光芒开始汇聚,最终凝聚成核心处的一团墨色球体。
“二黑土属,摄提星,通过!”
又一人通过测定,不过就如测试前这名少年的淡定,他对于这个结果显然充满自信。
“一白水属,太白星,通过!”
“六白金属,青龙星,通过!”
“五黄土属,天符星,通过!”
“七赤金属,咸池星,通过!”
一声声通过催化出一张张欣喜庆幸的面孔,当然其中也有小部分格外淡定,仿佛一切都在掌握的例子。
不过,也出现了个别几个未曾通过的,然而这些人的年纪都很轻,大多只有十三、四岁,他们都是由长辈陪伴而来的,今日来此进行测定的目的显然只是为了确定他们的星灵是否觉醒,这些人原本就不准备参加不久之后的开脉仪式。
得到一声“不通过”的他们,面上虽然失望,但神情间却无太多气馁,来此之前,他们早就做好了这方面的心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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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四岁星灵尚未觉醒,这对星者来说并不意味着穷途末路,星能沉淀这个过程大约需要三到五年,以此推算,他们如果再过个一两年觉醒星灵,随后进行星能沉淀,那大约能在十八、九岁的时候成为星者。
十八、九岁初成星者,这份资质当然不算好,但以燊国目前的情况来说,也不算太垫底。
转眼间,鉴星台里半数的人都完成了测定,然而却几乎没有人离去,虽然这些人故作姿态,三两成群的闲聊,但他们不时瞥向谷星燚三人的视线,却暴露了他们事了不拂衣去的真正目的。
“下一个,王易烊!”
“终于轮到你了,小烊子。”练霓虹不耐烦地掩口打着哈欠,目睹她这番随意慵懒,原本王易烊那略有些紧张的心,一下子宽松不少。
来到测星仪前,金属手环、探针一一接上,王易烊面上的紧张更为淡去,年仅十九的他,如今已肩负起家族部分的产业运作,拥有这些经历,让他相比起大多数的百焰城同龄人来,身经大风大浪的经验丰富十倍。
虽然这些风浪并不在星者领域,不过殊途同归,很多时候经验是可以相互借鉴的。
测星仪越转越快,五彩斑斓汇聚,中空处的光芒越来越盛,光芒将五彩之色洗涤,渐渐地,只余下最耀眼的一抹……翠绿!
“四绿木属,招摇星,通过!”
王易烊并没有露出完全松了一口气的表情,早在测定真正开始之前,他已把自己的心态调整到犹如过往转战商场,处惊不变的那份古井无波。
“恭喜你,通过了……类似这样的话,王大少你应该不怎么想听吧?”谷星燚笑着迎接王易烊的归来,与他同样担任迎接任务的,还有他这言至半途峰会急转的一句话。
“与其一句口头上的‘恭喜’,倒不如用你剩下的八十二盾请我好好吃一顿呢?就‘飘香满溢’怎么样?”
飘香满溢是城中一间规模适中,品级俗中显贵的酒楼,这间酒楼在百焰城来说算不上顶级,不过胜在菜肴美味,气氛尚佳。
“哇,原来你一直在打我那八十二盾的主意啊……嗯,这就么说定了,也是时候去鉴定鉴定老郭的手艺了。”
老郭是飘香满溢的主厨,飘香满溢能有今天那番客似云来的局面,他功不可没。
测定继续进行着,越来越多的人喜获丰收,但整个鉴星台却依旧维持着人头汹涌,而且因为越来越奇怪的气氛,四周云绕起一股摩肩接踵的紧迫空气。
倒数第四个……
倒数第三个……
倒数第二个……
“下一个,谷星燚!”
“哈,终于到我了。”谷星燚面上流露着不输王易烊的从容淡定,他缓步走向测星仪。
“不会吧,他真的要做?”
“还真是破罐破摔啊!”
“估计是想最后赌一把吧,哈,真够难看的。”
四周此起彼伏的响起议论,或者说是讥讽,谷星燚来到测星仪前,摊开双手,任由金属手环与探针按上。
这次,负责测定的那人刻意看了谷星燚一眼,见他毫无表情,才向旁边之人示意可以开始了。
五彩斑斓晃颤着,扰乱四周众人的眼目,众人屏息凝神,目光注视着测星仪中空核心处。
这一刻,他们齐齐等待着那团五彩斑斓最终如烟消散,因为这是必然的结局。
然而,测星仪转动,再转动,更为迅速的转动,五彩光芒被中空部位吸引。
……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一团火焰尽纳一切光华,勃勃腾耀!
火焰!
紫色的火焰!
九紫火属,天乙星!
测星仪内部中空位置,五光十色聚拢,耀目的紫华在众多光芒中脱颖而出,紫芒腾耀,转而吞噬其他光彩。
呼吸间,四周光芒尽被耀目紫华吞噬,整个测星仪宛如化作一把火炬,衬托着中心处的那团九紫星火!
霎时间,整个鉴星台陷入诡异的寂静,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着那团紫火。
——这是……?
——嗯?奇怪,没有星灵的家伙,怎么会出现这种颜色?
——咦?怎么光芒散去前,会先变成紫色么,没听说过呢!
太过不真实的画面,在众人心头所留下的已非震惊,而是下意识的回避。
时光流逝,一息,二息,三息……
哗哗哗哗哗哗哗哗!
“不会吧!星……星灵!”
“这……这是九紫火属,天乙星的星灵!”
“怎么会……他……他怎么……”
“不可能啊,这怎么可能呢,他……他的星灵恢复了?”
“不可能,他……他一定是作弊,已经四年了,他怎么可能恢复?”
终于被从心灵深处的避风港中驱赶出来,不得不面对现实的众人,以宛如爆炸般的声浪,宣泄着自己此刻内心那股难以接受的情绪。
事实上,不止是那些旁观者,就连负责星灵测定的几人也是面面相窥,对于谷星燚他们可说是久仰大名,原本在他们的预想中,测星仪中的那些五彩光芒,最终必然是以四散消失为结局,那道勃勃腾耀的紫火,无论如何都不该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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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了半响,负责测定的那人来到谷星燚面前。
“咳咳,抱歉,让我们检查一下测星仪,检查后你再做一次测定好么?”
此人显然与四周的众人包持同样的心思,认为谷星燚是用了某种作弊手法。
“再测一次,可我之前那一百焰盾已经是问朋友借的了,如果再来一次的话,我现在只能拿出八十二盾了……”顿了顿,表情非常正经,以无比真诚的目光锁定测定人员,续道:“……那个,你喜不喜欢桃心酥,剩下的十八盾我用一块桃心酥……”
少年的“抵”字并未出口,因为当提及桃心酥时,他的目光自然而然的转向练霓虹,却见这位枫红美人,正将最后那块桃心酥咬出一个半月形的缺口。
“啊呀,被咬掉三分之一,一块二十盾的话,现在最多只值十三盾了……”少年面露为难,吞吞吐吐了半响,接着道:“十三盾加上我手上的八十二盾,也只有九十五盾,要不,既然是第二次测定,给我个九五折?”
……
他在耍我!
负责测定的人没费多少脑细胞,便得出这个结论!
然而即便明白被耍了,但此人却不好发作,他明白自己的被耍相比起二次测定这种举动给谷星燚带来的羞辱来说,不过九牛一毛。
“少馆主说笑了,既然是我们要求进行二次测定,费用怎么会要少馆主来出呢。”测定人员赔笑道,一声“少馆主”,将他的刻意放低姿态呈现的四方皆察。
“这样啊,好吧,如果你不怕麻烦的话,那就测吧。”谷星燚仿佛答应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完全无意掩饰自己神情中那份表面上好似刻意隐藏的不满。
百焰城的星灵测定历来都是一次定论,然而今日到了他身上,却被要求做第二次。
这个不合理要求的背后,是这些星宿行会的人,甚至是几乎此刻整个鉴星台的成员,对自己恢复星灵这一事所表露的抗拒。
星灵沉寂的四年,他们活在天才陨落的苟且满足中,他们甚至已对这种狭义卑劣的苟且产生了依恋。
然而,既为鹏鸟,便有回归苍穹的一天!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再上九万里!
那些从头至尾只会躲在阴暗角落中,用他们的卑劣心思,心心念念诅咒属于天空之大鹏鸟雄翼难展的小人们,无法承受大鹏再度一飞冲天的身影。
星宿行会的人摆弄着测星仪,良久之后,才将金属环与探针再度接在谷星燚身上,这个过程中,四周众人屏息凝神,只有寥寥几个声音,以那明显底气不足的语调小声嘀咕着。
“刚才……刚才那肯定是作弊。”
“没……没错,那种废物怎么会有咸鱼翻身的一天。”
“为了……为了虚荣搞出这种花样,这种人不但是废物,更是人渣。”
第二次测定便在这些语句的陪衬中展开了。
嗡~嗡~嗡~嗡~嗡~
测星仪转动着,五光十色在核心中空处汇聚,汇聚,汇聚,然后……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九紫现,星火明!
四周响起无数声惊呼。
“怎么可能!?”
“为什么会这样!?”
“怎么回事,倒地怎么回事?”
“他……他的星灵难道真的恢复了?”
“怎么会,已经四年了,都那么久了,怎么会再恢复?”
此起彼伏的惊呼滋养着谷星燚的双耳,他无法否认,此时此刻,那一声声宛如向上天哭诉般的声音,令他感到无比舒畅。
四年了,整整四年了!
四年的蛰伏,一千四百个日夜的等待,太过长久的压抑,令鹏鸟的双翼积蓄了过多甚至满溢的力量,此时此刻,这份力量需要宣泄,以一飞冲天的方式。
负责测定的人面色非常难看,方才他们已经对测星仪进行过调试,甚至在给谷星燚按上金属环与探针时,反复检查,确保他没有任何作弊的机会。
然而即便是如此的防范,最终却还是这样的结果!
负责测定的男人咬了咬牙:“这……少馆主,可否请你在此等一下,关于这件事,我感觉还是请洛风大师来处理比较妥当。”
洛风大师是百焰城星宿行会的主事者,星宿行会的基层人员虽然经常流动,但身为主事者的洛风大师,却已经在百焰城呆了十多年了。
谷星燚目光投向男子:“一件简简单单的星灵测定,居然需要请动地位尊崇的洛风大师,现今的星宿行会有如此充沛的人力可以挥霍么?”
这句话沉甸甸的甩了过去,宛如一击重拳砸在那人面上。
“谷星燚,你别太放肆!”男子身边一人见男子被谷星燚堵的哑口难辨,厉声叱喝道。
“我放肆……哈,原来我们百焰城的星宿行会,对于上古南宋陆大家的那句‘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承袭的如此精深,甚至已青出于蓝了。”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这句话原本出自上古南宋时期,着名诗人陆游的《老学庵笔记》,其中卷五清楚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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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登作郡,自讳其名,触者必怒,吏卒多被榜笞。于是举州皆谓灯为火。上元放灯许人入州治游观,吏人遂书榜揭于市曰:‘本州依例放火三日’。
在场众人,精通上古之学的并不多,谷星燚一声“陆大家”,而非直接道出“陆游”,在场之人过半数都不知他所指何人。
然而相比起陆游与《老学庵笔记》,“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这句话,却人人知晓。
不但是星宿行会一众,四周那些围观者也因谷星燚的这句话面露心虚,感同身受。
在不承认谷星燚星灵恢复这点上,他们与星宿行会一众无疑是同样立场……不!确切的说,他们比星宿行会否定的更迫切。
忽然,一道老迈却不失沉稳的声音传来。
“心情竟然好到出奇地卖弄才学,看来已无请老朽来的必要了。”
伴随着这句,一道手持拐杖,白发苍苍的身影不知何时以降临场中,众人目光投去,随即伴随着第一个人反应过来,纷纷出声见礼。
“洛风大师。”
“啊,是洛风大师。”
“见过洛风大师。”
老者微笑着一一回应,最终来到谷星燚面前。
“谷星燚见过洛风大师。”谷星燚非常礼貌的打招呼,虽然星宿行会之人方才的那番行径惹动他的不快,不过对于眼前这位老者,他却不会表露怨气。
这不但是因为老者在星宿行会,甚至是整个百焰城的地位,更因为他与三大名医中神针洛灸的关系,洛风、洛灸,一脉同出。
“正阳家的小子,老朽有多少年没见你踏上这片土地了?”老者依旧温和地笑着,单从神情看不出他的喜怒哀乐。
这片土地,指的当然不是百焰城这个广域范围,而是星宿行会这一方具有特殊性质的土地。
“确实很久了,久到方才来时为了找路,脚步比平素慢了一倍。”
“哈哈,年轻人,别总想着走快一些,很多时候缓一缓,停下歇一歇,往往能有意料之外的收获。”
这句话一语双关,谷星燚即刻从这番话中品味出一分劝解,同时他更听出,这番话中隐藏的意思。
意料之外的收获!
看来在眼前的老者看来,今日自己的星灵再现,便是某种“意料之外收获”的功劳。
“大师,对于我来说,这一切早在缓下之前,就已经是意料之外了。”同样一语双关回敬,不过谷星燚的语句更直白。
对于谷星燚来说,他当初的“缓一缓,歇一歇”是因为那场开脉失败,那场失败无疑就是一次“意料之外”,而这一次的“意料之外”是发生在“缓一缓,歇一歇”之前。
因此,并非“缓一缓,歇一歇”导致“意料之外”的出现,反而是“意料之外”的出现,让他不得不“缓一缓,歇一歇”。
老者依旧微笑着,注视着少年神情的视线,不经意露出一分赞赏:“果然,正阳家的小子,最适合你的,还是这种充满自信的笑容。”
“多谢大师赞赏,没事的话,我就先告辞了。”道了一句谢,谷星燚跨步就欲离去,一旁测定的负责人见状,难以跟上事态发展节奏的他愣了愣,随即慌慌张张的问道:“谷……谷星燚,你要去哪儿?”
谷星燚转过头来,不解的看着他:“去拿星灵测定的合格凭证啊。”
“这……但是你测定尚有疑问,还需大师……”那人为难地望着洛风大师。
“嗯?怎么你没明白么?”谷星燚露出很意外的神情。
“明白?明白什么?”那人以一脸疑惑回应,不但是他,四周那些旁观者同样面露疑惑,显然他们也不明白应该“明白”什么。
“这样啊,好吧……刚才进行第二次测定后,你曾请我等一下,说要就此事去请洛风大师是吧?”
“对,是这样没错。”给出肯定答案的那人依旧面露不解,他想不通“请洛风大师”和“明白”之间有什么联系。
“然后洛风大师便来了,不过,大师是你请来的么?”
轰轰轰——!
一道闪电劈中那人的心头,恍惚间他感觉自己把握住了什么,不过因为闪电的速度太快,他最终没能抓住实质。
“自进入鉴星台,我对四周的一切都有所留意,自我进入鉴星台后,总共有十二人离去,而这十二人的离去都发生在我进行测定之前,自我第一次测定启,便再无人离开过鉴星台。”
“因此,我判断洛风大师绝不是在场的测定人员自以为是的判断我结果异常后,亲自离开去唤来的……”顿了顿,谷星燚忽然单抬右手转了一圈,做了个总览整个鉴星台的动作。
“……当然,以星宿行会的技术,尚不是星者的我没有资格否定星宿行会掌握某种远距离的信通力量,或许你们无需亲身离去,便可联系到洛风大师,不过即便如此,我也敢断言你们在第二次测定之前,绝不会如此行事。”
确实不会!
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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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责测定的那人明白谷星燚所指为何,洛风是百焰城星宿行会的主事者,位高权重,日理万机,平素星宿行会的事物绝不敢每件都劳动到他这样地位的大人物。
因此,类似对星灵测定的结果存疑这种事,再未进行第二次核实前,负责测定的人绝不敢扰动到他这尊大神。
这一点,谷星燚并未言明,然而星宿行会一干人等,以及不少旁观者都内心有数。
“而洛风大师出现的时间,是第二次测定结束后的数息之间。”谷星燚续道,他此言一出,负责测定的人那人灵光一闪,终于察觉到他方才那声“明白”的用意。
“如此一来,洛风大师自不是被任何质疑我星灵测定结果之人请来,想必早在我报名参加测定之时,便已有人向大师上报了这个信息,大师定是出于某种好奇才前来观视……”顿了顿,少年道出画龙点睛的最后一句。
“……换句话说,大师来此鉴星台已有一段时间,应该全程目睹了我那两次测定了。”
此言一出,负责测定那人终于明白方才那声“明白”的用意了,他转头望向洛风大师,见自己的上司对谷星燚这番推断并不否认。
四周开始议论纷纷。
“不会吧,刚才洛风大师就在这里,我怎么没发现?”
“洛风大师没否认,估计是真的,大师可是星将级的高手,只要大师有心隐藏,我们自然是发现不了的。”
“大师为什么要隐藏呢,难道说是因为……”
众人的视线集中到测星仪中那团紫火的主人身上,虽然不愿承认,但洛风大师的秘密来到,其目的无疑就是来观察他的,而且是秘密观察。
“洛风大师早已到来,并且全程目睹了我的两次测定,如此情况下,方才我开口离去,大师却未发言阻止……”少年视线落在负责测定之人的面上。“……这意味着什么,总不需要我再解释了吧。”
确实不需要了!
那人面露苦笑,他方才决定去请洛风大师,就是为了请大师来检测测星仪,以及监督测定过程,虽然重复了两次,但他对于谷星燚的结果依旧保持怀疑。
然而以洛风大师此刻的态度,方才他分明就在场,将一切收入眼中,以洛风大师星将实力,以及在测星方面的权威,如果方才那两次谷星燚确实作弊,必定难逃他的法眼。
又或者,谷星燚的作弊手法已经高明到能瞒过百焰城星宿行会最有实力的洛风大师,若是如此的话,那即便是作弊,整个百焰城也已无人能窥破。
换句话说,第三次测定,只会落个多此一举!
负责测定之人拥有星者的强悍体质,然而此刻他却感觉胸口有些发闷,以上这番推断,谷星燚无疑是在洛风大师未阻止他离去的一瞬间完成的,然而相较于他,自己却在他一番细心解说下,几经辗转才悟通关窍。
这一刻,此人突然领悟道,原来,百焰城第一少年天才的名号,所包含的远远不止单一星者领域的杰出。
“难怪洛灸那老头不止一次的向我提起,遗憾无缘让你传他衣钵。”洛风又是一声赞叹,他与神针洛灸同出一源头,与洛灸平日多有交流。
“那……大师,关于此事……”负责星灵测定之人显然很怕担责任,谷星燚分析的如此明了,他依旧希望洛风大师能有个明确表态。
“就像正阳家小子方才所推断的,方才两次测定老朽都在场,全程目睹,老朽可以打包票,那两次测定的结果绝对不失公允,且不存半点虚假。”
“洛风大师都这么说了,他果然是真的恢复了。”
“太不可思议了,都四年了,竟然还能恢复。”
“这下我们百焰城要掀起惊涛骇浪了。”
四周的议论纷纷落在谷星燚耳中,少年嘴角的那抹笑容更为自信,下一刻,他忽然做出一个更为轰动的决定。
“既然我星灵已复,那十天之后这一届的开脉仪式,我必准时参加。”
开脉仪式!
四年前导致少年星灵沉寂的罪魁祸首,十天后便是这一届开脉仪式举行的日子。
四周众人呆呆的听着谷星燚宣布这条信息,星灵刚恢复,就要再度挑战开脉,难道所谓的天才,某种程度上真的等同于疯子?
在众人心中已化身为疯子的谷星燚回到王易烊身边,随即拉着陪同而来的好友,举步离开鉴星台,与他们一起的练霓虹一言不发,跟随在后。
众人的视线随着谷星燚移动,当三人到达鉴星台出入口时,身体不转,天罡少馆主那充满自信,彷如凤凰浴火重生般的声音遥遥传来,声音吟唱着一首随性而作的七言律诗。
“星沉四载宵笑升,火寂千朝浴尘沦,涅骨燃紫炫芒复,盘翼展鹏羽天尊!”
七言律诗二十八字,每句开头以藏头诗的形式点出四字,正是……
星!火!涅!盘!
鉴星台内回荡着代表这四字的七言律诗,众人承受着内心那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躁动,目送三人的身影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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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天才废物的星灵恢复,以及放言参加十日后的开脉仪式!
拥有如此一则标题的信息,如病毒性感冒般迅速传播开。
谷章甫府上。
“老爷!老爷!”被谷章甫调教地平日一贯沉稳持重的管家慌慌忙忙的冲进内府,不足百米的距离,却已让他跌了几个踉跄。
正在内府书房与几名亲信议事的谷章甫眉头一皱,然而阴沉如他,并未对自己管家那条跌跌撞撞,姿态狼狈错乱到令人厌恶的身影即刻表露不满。
“何事?”相较于管家的慌乱,谷章甫问的非常淡定。
“老爷,不好了,外界流传,谷正阳那个废物儿子,他的星灵突然于今日恢复了!”
轰轰轰——!
仍旧阴沉,但那道皱起的眉头,却揭露了听闻此消息的不平静。
相较于谷章甫,书房内的其他几人神情皆显慌乱。
“什么!这怎么可能?”
“这一定是谣传,那小子哪还有机会咸鱼翻身!”
“太荒谬了,这必定是有心人刻意散布的谣言!”
几名亲信的语气映射出他们此刻的内心,谷章甫抬手示意管家退下,当管家离开后,他对几名亲信吩咐道:“空穴来风,必有源头,先不要妄自测度真假,你们手头的事物皆放下,当下第一要务,发动我们所有的人力,查证此事。”
发号施令的谷章甫依旧沉稳冷静,然而一闻消息便要所有人放下手头事进行查证的举动,本身却已足够说明许多事了。
北焰乔家,乔家第一美女乔夕梦的闺房香居。
“小姐,小姐,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贴身婢女慌慌张张的冲入乔夕梦房中。
“如此慌慌张张,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乔夕梦气态静雅,面对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婢女,她慢悠悠地端起身边的香茗品了一口。
“小姐!外面都在流传,那……那谷星燚,他的星灵突然恢复了!”
“什么!?”
咣当——!
身为星者,双臂力可百斤的乔夕梦,那杯端着的香茗倏然失手砸在地上。
霎时间,香散茗毁,茶水涂地!
而呼应这一幕残落的,是乔夕梦那张惊愕失神的绝美容颜。
——怎么会?
“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啊?”
“我刚听说,从星宿行会里传出的消息,几个时辰前,天罡武馆那个废物突然去那里进行星灵测定,检测结果,他的星灵竟然恢复了!”
“什么,那个废物星灵恢复了!”
“真的假的,你可别胡说八道,这可不是小事!”
“什么我胡说八道,你不说自己孤陋寡闻,街上早就传的沸沸扬扬了。”
“如果是真的,难道那个废物……嗯,是少馆主他,如今还有希望成为星者?”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星者……不过听说星灵是星者的根基,如果有星灵的话,我想至少代表有机会吧?”
“哈,如果那个废……少馆主真的成为星者,那我们百焰城怕是要翻了天了。”
“这下百焰城要翻天覆地了。”类似的一句话在中焰凌家的掌上明珠,凌若雪的房中响起,这个声音散发着冰雪般的冷艳,同时却也释放着高岭雪莲般的出世脱尘,声音虽然是在表达某种看法,但语气间却超然物外,令人感觉声音的主人虽然评论此事,但同时却又非常矛盾地对此事毫不关心。
冷艳的声音引出那张孤峰远雪般的绝美容颜,仍旧是那副冰雪仙子般只可远观不可近渎的打扮,因为这朵高峰雪莲的存在,四周的一切仿佛都变得黯淡不清。
而包含在这份黯淡不清中的,便有凌若雪的贴身侍女……可儿,星宿行会发生的那一幕,正是由她传入凌若雪耳中的。
只不过,身为消息的传递者,其本身对自己传递的消息却无十足把握。
“小姐,这……这会是真的么?”
“怎么,你自己带回的消息,你本身反倒不相信,既然不相信,那还回报给我?”质问的语句,再加上凌若雪那股冰冷的语句语调,令这句话充斥着威严。
不过,以凌若雪表露在外的冰山特质,此刻她语句间的分寸拿捏,倒也不令人感觉拒人千里之外,这种距离上的宽容,或许是因为可儿是她相伴多年的贴身侍女的缘故。
“小姐,可儿是见城里大街小巷都传遍了,这才回报给小姐的,但……但可儿在凌家多年,却从未听说过星灵沉寂后会再度恢复,因此始终有些不相信。”
“比起星灵沉寂后再恢复么,因开脉导致先天觉醒的星灵沉寂,这样的例子你除了天罡武馆那小子外,还听说过其他的么?”
“嗯……,没有。”可儿想了想,皱着眉头摇了摇头。
就如凌若雪所说的,星灵沉寂后再恢复固然是百焰城的开天辟地,然而在此之前,同样开天辟地的事碰巧已在同一个人身上发生过了。
可儿自然比不上凌若雪的明镜冰心,不过她至少明白自家小姐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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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你所说,这则消息最初是从星宿行会中传出来的,事关星灵测定,星宿行会绝不可能坐视这样的谣传做大,即便流言源头是其他地方,星宿行会都会最快速度出面辟谣,如果源头真是星宿行会,那只有一种可能,这则消息千真万确。”
“小姐,现在大街小巷不但流传着这件事,就连那谷公子在星宿行会念的那首诗也争相传诵,甚至有不少人刻意抄录下来呢。”
星沉四载宵笑升,火寂千朝浴尘沦,涅骨燃紫炫芒复,盘翼展鹏羽天尊。
这首谷星燚在星宿行会即兴创作的七律诗,才几个时辰,至少已被数百人抄录收藏。
“不过小姐,可儿愚昧,他这首诗可儿有些地方不明其意?”小侍女双眼灵动着期盼的光芒,望着在她心目中无所不能的小姐。
“星沉四载宵笑升,火寂千朝浴尘沦,涅骨燃紫炫芒复,盘翼展鹏羽天尊……”凌若雪喃喃自语的重复那首诗,保持那份淡漠一切的表情转向可儿,续道:“……你哪里不明?”
“从第一句开始就不明了,‘星沉四载’的意思可儿知道,那是谷公子说自己的星灵沉寂四年,但‘宵笑升’又是指什么呢?”
“‘宵’字指的是宵小之辈,而‘笑’和‘升’是倒装用法,‘升’是指攀上台面,‘笑’是指可笑,因此这三字的意思,是指宵小之辈上了台面,非常可笑!”
“哦,原来如此,那整句话的意思,岂不就是说,因为星灵沉寂导致谷公子缺席星者舞台,山中无老虎,才让一帮宵小之辈走上台去,徒惹人笑。”
经由凌若雪的指点,可儿终于解释出第一句的意思。
细细品味着自己的解释,可儿忽然神情一滞:“小姐,谷公子他如此说,岂不是将这四年活跃的星者都比做了宵小之辈,这……这也太狂了吧?”
“如果以他开脉前所显露的天赋,纵观这四年间成为星者之人,虽然未必都是宵小之辈,不过确实没有一个能比得上他的。”
“那小姐,第二句‘火寂千朝浴尘沦’呢?一朝一夕便是一天,千朝就是一千天,前面这四字的意思和之前的‘星沉四载’意思差不多,这可儿知道,但最后那两字,可儿本以为那两字应该是‘沉沦’,但传出这首诗的人却说是‘尘沦’。”小侍女在空中虚写着“沉沦”与“尘沦”。
“那人说的没错,他用的确实是尘土之尘,这四年他星灵沉寂,一直沐浴在尘俗的恶言诟语中,他这句话的用意是在控诉这四年里俗世之人对他的攻击。”
“原来如此,嗯,后面两句可儿倒是明白,‘涅骨燃紫炫芒复’,指的是谷公子的九紫火属星灵恢复光芒,而‘盘翼展鹏羽天尊’便是他自比再次展翼翱翔,哇!小姐,他甚至还自比‘天尊’呢!”
“他是暗指星灵恢复后,平步青云,一飞冲天,于九霄之上称尊。”凌若雪的神情依旧平静无波,然而双眸中那抹浮动的莹润光彩,隐约揭示了她内心的变化。
“九霄之上称尊……,小姐,他……他该不会是想要成为星尊吧?”
“就算是也没什么值得惊奇的。”平静无波的语气难以窥探出凌若雪对自己侍女所推断的结果秉持的态度。
事实上,此时此刻凌若雪的内心并未萦绕在这个问题上,她所在意的,是这首七律诗所显露的……狂!
确实很狂,非常狂,甚至已经狂的……有些不正常了!
“天才小子,老实交代,你的星灵倒地是什么时候恢复的?”
坐落于离琳琅满目不过数条街的飘香满溢,今日酒楼内依旧高朋满座,位无虚席,只不过相较于平日每桌客人三两成群自斟自饮,今日酒楼内的气氛却有些怪异。
此刻安坐席上的那些人,看似各谈各的,然而眼神却不时往同一个方向瞟去。
那是位于二楼东南角的一桌。
众人的视线不时往这里瞟来倒也情有可原,因为这桌三人中的那名女子,确实拥有世所罕见的艳丽与美貌,这无疑是令众人目光斜视的原因。
然而,原因之外还有原因。
事实上,此刻众人频频投来的视线,所关注的九成非是这名红衣美女,他们视线所及,是三人中那名英俊稚嫩,年纪最小的少年。
随着王易烊那句喝问出口,整个酒楼顿时安静下来,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已经连掩饰都懒得做了,王易烊问出了他们所有人的心声。
“星灵恢复……,不就是刚才么,那一幕王大少你可是亲眼见证,别告诉我你已经不记得了?”谷星燚以诚恳真挚的笑容回道,接着不给王易烊反应的机会,又续道:“说句实话,关于这件事我真得好好谢谢乔傲,如果不是他之前在街上‘好意提醒’,如果不是他的建议,便没有我今日的星宿行会之行了。”
少年以同样真诚的神情诉说着乔傲的“功绩”,此刻的他明显心绪浮动,音量比方才大了许多,整个酒楼无人不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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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如此看来,即便是北焰乔家,你倒还是有个别能谈得来的朋友。”练霓虹语气感叹道,大叹“朋友”两字的她,仿佛已忘了数个时辰前的大街上,北焰乔傲对谷星燚那番极其恶毒的语言攻击。
如果这也能称之为“朋友”的话,那南焰谷家与北焰乔家绝对算得上“生死之交”。
某种程度上,南焰与北焰确实配得上这个成语,生死之交……你死我生!
乔傲与谷星燚之间的对立,一些知情者,以及不久前大街上那些亲眼目睹的人当然心如明镜,知晓这两人绝不可能是朋友,然而这些人毕竟只占少数。
以此刻飘香满溢的众人来说,几乎找不出一个知根知底的。
“不是吧,他去做星灵测定是因为乔家人的建议?是叫乔傲吧?”
“乔傲我知道,他和乔宇、乔汉几个号称北焰五公子,没想到他和南焰的人会有交情,而是还是天罡武馆的人。”
“不太可能吧,乔家和谷家怎么可能有交情,更别说是和天罡武馆了,他们曾经可是……”
“但是之前我听说,乔傲确实和谷星燚见过面,就在大街上,很多人都看到了。”
整个酒楼的人议论纷纷起来,他们丝毫不顾及当事人在场。
见众人的注意力暂时从自己三人身上挪开,王易烊转过头来,夹了一筷桌上那道粉蒸脆皮,送入口中。
“嗯~~~,老郭的手艺又有进步了。”露出迷醉的表情,半响,神情恢复平淡,望着谷星燚。
“无论如何,你的星灵能恢复,总是可喜可贺,不过……”语气忽然变得沉重,续道:“……你真要参加十天后的开脉?”
“当然,开脉仪式一年才两次,如果错了这次,那就要再等五、六个月。”谷星燚一副小生怕怕的表情。
“四年你都等了,不过再多五六个月,等不了么?”王易烊的语气,明显不赞同谷星燚参加十天后的开脉仪式。
开脉仪式是成为星者的最后一步,在进行这一步之前,拥有潜质的人必须先经过长久的积累,以星灵招引吐纳天地间的星能,让星能在自己体内沉淀,循序渐进的改变经脉体质。
这种积累到了一定程度,再进行最后一步的开脉,到时候水到渠成,荣登星者。
自四年前谷星燚开脉失败,星灵沉寂,那之后他便已失去以星灵招引星能的力量,无法招引便无法沉淀,时隔四年,虽然谷星燚星灵恢复,但短短十天时间,他所能招引积蓄的星能,绝不可能达到上次开脉前,那耗费数年积蓄强化的程度,星能积蓄不足,冒然进行开脉仪式,其中的凶险可想而知。
这正是王易烊所担心的。
“放心吧,王大少,你以为这些年我频频往医庐跑是为了什么,洛老头身为焰州三大名医之一的神针,他虽然无法助我恢复星灵,但至少替我保住了开脉失败前六成的修练成果,所以虽然只有短短的十天,不过我却并非白手起家。”
“哦,我说呢,你这几年怎么往医庐跑的那么勤快,一开始我还以为洛神医能治愈你的星灵,但几年下来你的星灵毫无进展,可你去那儿的热情却是一丝不减。”王易烊恍然大悟,能保住过往六成的积累,情况当然比白手起家从头再来要好的多,不过……
“但是,即便只有四成,但当初的你可是花了几年的功夫,才将星能积蓄饱和的,如今却只有十天,时间上还是太仓促了吧?”
“用‘仓促’太客气了,如果是一般情况,可以说是‘绝无可能’。”谷星燚用充满自信的语气道出自己未来将经历的困境。
“一般情况……,星燚,听你的意思,你的情况属于不一般的喽?”
“所以我是二班的……开个玩笑,关于这一点你就不用担心了,十天补足四成的差距,其中的难度我当然知晓,在这方面我的确有特殊的方法,而且关于这个办法,还要王大少你鼎力相助呢。”
“相助当然没问题,不过我总觉得此事太过冒险,星燚,毫不容易奇迹般的星灵恢复,你真等不了六个月么?”
四年低落,终于换来奇迹的发生,作为朋友王易烊自然替谷星燚高兴,然而方重得星灵,便要如此冒险,这个决定让王易烊忧心难止。
“小烊子,你以为这小子干嘛急不可待的要去开脉,他是想为他老子这次的族长选举增加筹码。”练霓虹抿了一口素酒,口唇喷吐着芬芳酒香,以那一贯慵懒惑人的语气说道。
练霓虹一口道出谷星燚坚持十日开脉的原因,王易烊闻言一怔,劝解好友放弃的话再难出口。
“就算不为了我们家那位‘老~子~’,单单为了自保,我这次也非参加不可。”谷星燚刻意在模仿练霓虹的口吻道出“老~子~”两字,他对于练霓虹如此称呼自己的父亲显然有些不满。
“哈,不满意我对大伯的称呼么?没问题啊,往后我称呼义父也用这两个字好了,这样他们兄弟俩就不分轩轾,同宗永好了。”
练霓虹以娇媚可人的语气点缀着无赖痞子般的言语。
谷星燚叹了口气,一路见证练霓虹这等恶劣性格塑造乃至完善的谷星燚,对于这位虹姐姐如今是个什么德行,有着非常明确的认知,他不准备和她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毕竟现在只是“老子”,如果再纠缠下去,恐怕“小子”“孙子”“龟儿子”全体都要冒出来了。
转头望着王易烊:“之前我过生辰的当晚,谷章甫已经登门拜访,将我被选入这次赴北焰乔家交流学习名单的事特意告之,以目前的情势,如果我不能在这次开脉中成为星者,向世人证明自己的价值的话,那等到下次开脉,我如今尚存的六成根基,在乔夕梦未来的细心照料下,怕是要真正从头再来了。”
王易烊恍然大悟,他总算明白好友为何汲汲营营要参加十日后的开脉了。
“哈,燚小子,其实我替你想想,去乔家也不错啊,那里毕竟有你青梅竹马的小情人在,有当初那段同窗共室,耳鬓-厮磨的日子,就算如今世事变迁,她对你总还留有几分情面吧。”练霓虹娇笑着调侃道,谷星燚儿时与乔若梦共同学筝的那段日子,两小无猜间确实感受不到多少南北两家的对立。
“如今她对我们曾经情分的表达方式,绝对只剩下把我生吞活剥这一种。”谷星燚回想起之前琳琅满目遭遇时,乔若梦显露的那份绝情。
“星燚,我认为事情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你如今星灵已经恢复,就算未成为星者,但至少恢复了可能性,难道这种情况下,你们本家还能将你归类到无价值中么?”
“如果是一般情况,星灵恢复的我当然不能算是没有价值,不过如今族长选举在即,谷章甫必定会针对我仅仅是星灵恢复,而非正式成为星者这点做文章,如果十天后不能完成开脉,我恐怕依旧难逃去找乔夕梦叙旧的命运。”
南焰谷家将谷星燚选入质子名单的理由,是他如今已失去价值,有谷章甫暗中作梗,更有现今的族长谷宗承与他狼狈为奸,如此情势下,恢复星灵堵不住悠悠众口,要真正体现价值,唯有正式成为星者。
一旦成为星者,即便谷章甫与谷宗承再只手遮天,也可能冒大不韪将一名星者送去做质子。
除此之外,有句话谷星燚没有说出来。
拥有一名成为星者的儿子,对谷正阳的族长选举将是一大助力。
“好了,关于开脉之事我意已决,王大少你就不用劝我了,你如果想要出一份力的话,不如帮我一个忙吧?”
王易烊洗耳恭听,他明白谷星燚所说的这个忙,就是他之前提到的那个。
“王大少,我想请你帮我查明确……一件事!”
酒过三巡,谷星燚三人在飘香满溢前分道扬镳,他与练霓虹两人回转天罡武馆。
时已入夜,但夜色不深,回家的路上依旧有不少行人,一张张熟悉面孔,然而此刻,那一张张面上的表情,却是如此的陌生……确切的说,是久违了!
尊重!敬慕!
暌违四年,谷星燚终于再度感受到了这些视线!
“哈~~~”少年忽然笑了起来,以一种自嘲的语气。
“怎么了?”与他并行的练霓虹颇感兴趣的问道。
“我原本以为,经历了那四年,我对虚荣已经彻底免疫了,现在开来,是我把自己估的太高了。”
“虚荣……”练霓虹目光流转,将四周那些视线一一纳入眼中。
“嗯,你确实将自己估的太高了,虚荣心说穿了就是自尊心的衍生,身为人,哪怕是最低贱的身份,也不可能毫无自尊心,只是有些人迫于环境压力,将自尊压抑的微不可查罢了。”
一贯胡言乱语的练霓虹,在这点上的见识却是意外的深刻,仿佛饱经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