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是有恃无恐，真以为本王不敢杀你吗？”

“妾身可不敢这么想，只是觉得自己与王爷之间，还不到你死我活的地步。您犯不着真的动手要了我的命。”姬玉摇了摇头，见他松开手，便到了一盆水，拧了一块帕子走到他面前，一点一点，十分细致地为他擦拭了脸上的墨迹。

手指轻轻刮过他脸上的半块面具，想着要不要将他的面具摘了。

龙北辰突然开口道：“若是你做了不该做的，看了不该看的，本王一定不会手下留情。”

姬玉明白他的意思，笑着收回手，将帕子丢进水盆，端到架子上，言归正传道：

“王爷这会儿过来，不知所为何事？”

“公主和尉迟丞相很熟吗？”龙北辰也不卖关子，拿起桌上的回帖，仔细看了一眼。

姬玉给他倒了茶，放到桌上：“尉迟坤曾在青鸾国谋事，我与他自然是认得的。可是，并没有什么大的交情，也谈不上熟识。王爷突然问起他，是因为这些贺礼吗？”

“公主难道不知道，本王与尉迟坤向来不睦吗？”

“所以，王爷觉得这些贺礼，是因为我的关系，才送来王府的？”

姬玉明白他的意思，直接顺着他的话，说了出来。

“难道不是吗？”

他挑眉看着她，嘴角虽扬着浅笑，眼神却充满了质疑。

姬玉看出他的不信任，心里也生出一丝火气，不愠不火地回道：“王爷觉得是，那便是吧。反正，在王爷眼里，妾身早就坐实了‘不守妇道’的名声了。”

龙北辰眯了眯眼睛，很生气她这种“不解释”的态度，冷声道：“公主过去在青鸾国如何，本王无权干涉，可是现在你既已嫁与本王，成为宸王府正妃，就请规行矩步，不要因为‘失节’，落人口实，坏了本王的名声，又毁了王府的清誉！”

“龙北辰！你别太过分了！”

姬玉忍不住动怒，几乎低吼地瞪着他。

“呵，怎么了？”龙北辰冷笑一声，语调慵懒，却带着明显的嘲讽，“被说中痛处，恼了？”

可实际上，他的心里竟有几分欢喜，知道面前的女人，其实并不像她之前表现的那样，风流浪荡，毫不在乎名声。

姬玉楞了一下，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她立刻换上一脸甜笑，走到他面前，看着他，道：“妾身可不敢跟王爷气恼，只是，突然觉得，王爷这几天，分外关注妾身，总是想弄清楚妾身与其他男子的关系？您该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

龙北辰被这话鲠住了，拧着眉看着她，想要反驳，却因为对上她那双秋水潋滟的眸子，反倒乱了方寸，不知该说些什么。

突然，茶杯落地，打破了这一刻的僵局。

龙北辰回神，狠狠瞪了她一眼，道：“你，少跟本王胡搅蛮缠！就你这样的女人，还入不了本王的眼！”

说完，起身就往外走。

姬玉站在原地，呆愣了三秒钟，才抿唇一笑，故意问道：“那，王爷今晚还来用晚膳吗？”

“你自己吃吧！”

“哦，妾身恭送王爷。”

姬玉送他到门口，看着他和燕青离开，脸上的笑容加深，“切，跟我斗，气死你！”

转身，回到书案前，拿起那张回帖看了一下，确定无误之后，便让墨书送去了丞相府。

*

尉迟坤谢帖之后，想来不苟言笑的脸上，露出了温和的微笑。

“这是，她让你送来的？”他摩挲着谢帖内的一方丝帕，上面绣的正是姬玉最喜欢的秋海棠。

“正是。”墨书福了福身，小声道，“相爷明鉴，公主从未忘记过与您的情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