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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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我和师娘发生了关系
仿若经历了一段很长时间的梦,梦里的情景马芝看不清楚,影影绰绰,虽然他的自我意识微弱,但事情毕竟太刺激,太彪悍,还是给他心灵留下恐惧的暗影。这之间,马芝觉得窒息过,迷失过,失去过,这种感觉该怎样描述呢,也许就是凡人再也醒不过来却还活着的植物人,能够听到亲人的细语,却做不了回应。
好久,仿若一个世纪那么久,马芝醒来。他慢慢睁开眼,觉得快散架了,疲惫至极,甚至没有力气把眼睛睁得再开一些。这是哪里?我经历了什么?他闻到淡淡的香味,辨识出来那是燃烧的檀香释放的幽香,当然,还闻到清雅的花香,估计是院子里的花正在开放。听到小鸟清脆而欢愉的鸣叫,它们应该是在窗口的枝头上,蹦跳着。还听到虫儿悠闲而自得的欢叫,它们在角落里、缝隙里,自有一番天地。马芝渐渐适应了环境,还听到静到极致后宛若心跳、呼吸那种现世安稳的微弱生息。
他首先辩识出自己在屋里,辩识出入眼那抹嫣红是帐帘,再后面,人躺在床上,身上盖着锦被。竟然赤身裸体,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他脑子一下子短路,不知所措,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回事?人稍微用力去想,就觉得头疼欲裂,忙蹙眉闭眼什么也不想。这一刻,马芝不像一个修真者,有着强大的神识,有着通透的感识,而是像凡人大病初愈后的虚弱,对环境对自己都有深切的陌生感。
这时,一温润如玉的东西顺着马芝的腰际斜斜地搭在他的胸脯上。他吃惊中忽然明白过来,那是人手,忙侧头一看,看到了女人的脸。啊,马芝只差喊出声来,人潜意识用手按住嘴巴。是师娘,她睡得很深,她的睡相很美。怎么回事?我们还是发生了,马芝没有想象中绝望,相反,他变得坦然,只是很无力。
是春药让我丧失人性?他努力地回想,干涸的脑海渐渐充溢,思绪宛若在抽丝剥茧。不,是师傅。他用强大的神识碾压我,或者可以说夺舍,把我的五官感识直接蒙蔽,而由他自己控制我的身子?马芝不敢想下去,荒谬绝伦,师傅这是何苦?他驾驭我的身子,却为何不肯用自己的身子直接操办呢?莫名其妙的布局,让马芝一头雾水,甚是荒谬。
马芝默默地运转功力,让灵和肉重新结合,当他的灵魂和肉身再次融合,人才觉得有了点力气。等运转几个周天,精气神才完全回归,有了修真者应具备的精悍、敏感和自信。他骤然愣住,自己的修为提升了,而且不止一点。马芝琢磨不透,仿若跃进海阔天空的场景,进入了更广阔的层次。难不成,我由合体初期到了中期?云山雾罩,仿若也不是。到了合体巅峰?却总觉得无数风光在险峰,依然没有止境。
难不成我已经大乘?一夜之间不仅合体,还越过渡劫期,到了别人终身梦寐以求的大乘期?成了这方世界的人上人?不可能,我哪里有如此的运气,况且渡劫要遭雷劈,可是我做了如此大的孽,也没见被雷劈啊?但是不是大乘,我如何会觉得自己已经到了无止境的地步?马芝无从判断,一个人的修为一旦远远高于自己的领悟力,认知滞后,那么人会一时力不从心,会觉得四处都是阻碍,会觉得心思不畅,宛如那些凡人,往往那些自命不凡的人,会觉得怀才不遇,会觉得到处都碍手碍脚。这比喻或许并不贴切,但是马芝确实觉得身子有种堵塞、滞涨,思绪也有郁结和困惑。
不想那么多,如何解眼前困局?马芝看着师娘那张绝世容颜的脸,心里竟然有感觉,******,潜意识里,马芝希望再来一次,这一次他要从头到尾看着,体会着。
不可,她是师娘。另一个声音说。可是,你已经和师娘发生了关系,男女之间,一旦有了开头,所有的伦理道德,都没什么意义。又有一个声音嘲弄。
人一旦堕落了,那只会继续。不同的声音在马芝脑海里响着,欲理还乱,他又亢奋,想来一次,也有惶恐,觉得自己不受自己掌控,命运之手正在按照既定的路线运行,而他却对未来一无所知。
如此,马芝又看回师娘。叶如意睡着,属于深度睡眠,当马芝慧眼如炬地看着她的脸,一时有了浓浓的爱意,想和她再来一次,抑或更多次。他的神识肆无忌惮地开始笼罩她的身子,虽然隔着被子,但我他还是体察到细微,凹凸起伏,妙曼身姿,内心又有了占有欲。人向她身边靠了靠,两个人的肌肤挨在一起,马芝伸出手臂想去理顺她凌乱的长发。
就在这时,马芝眼中忽然浮现一些情景,活灵活现,非常生动。他木然地看着,肉身记忆,不是人通过大脑来记忆,而是人身体本来也具有记忆,这种记忆存续的时间不对太久,时过境迁,就会忘却。在神识笼罩下,竟然从师娘身上看到了零零碎碎的肉身记忆,那时她的身体为已经发生的事情有了模糊的反映。
那些情景海市蜃楼般似真似幻,马芝看着,不一会面红耳赤,呼吸短促。我的天啊,师傅控制我的身子竟然和师娘肉搏了三天三夜。肉身记忆是凌乱不堪的,没有头绪,也不分时间先后。我他看到“他们”胶合一起,一个表情坚毅,一个欲醉欲仙;又看到他们峰峦跌宕,勾勾叉叉;看到他们互相涂抹,格外亲昵。干柴烈火、天雷地火,没有所谓的廉耻,所谓的礼仪,只有禽兽般的自我放纵,******。
这是我的身体,马芝目瞪口呆,心中越发惶恐,同时有深深的悲哀。不明所以,师傅这是何苦。你明明深深地爱着师娘,有着滔滔不绝的欲望之河,却为什么那样克制着自己?当你一日日在天空中窥视自己的所爱,你的心变得坚韧和无情?还是,一日日在爱,一日日加深着无望、决绝,但又在嫉恨自己,没有成神,不能随心所欲,即便人上人了,还是不能和心爱的女人在一起?
此时借尸还魂般地卖力地演绎,难道能够挣脱天道的窥视?会不会是自欺欺人。为了成神,却要忍辱负重,却要让心爱的人一日日心灰意冷直至宁愿死而无指望了?这究竟是什么?是当初父神的反对,是接受的神罚之苦吗?刮神台的凌刑,葬神谷的翻滚石头,是不是和藏身云端窥视心爱女人欲罢不能一样的悲催?这就是我的师傅,他到底要经历多少的磨难,才能终结无休止的惩罚?
马芝呼吸短促,眼泪溢出眼眶。还有眼前的女人,她苦苦等待了六百年,眼看着他从一个小小的修真者筑基,然后元婴,紧跟着化神、合体,直达大乘彼岸,却依然没有得到他的宠幸,相反修为的提升,知道的越多,他变得更加胆小慎微,甚至探望她也不再真身。她虽然不世出,但偏偏男女之间,许多出于本能。她落寞的内心早已藏满了渴望,乃至于这次看到他的真身,再也忍不住,抱紧他,不再想放弃,管它什么来世今生,管它什么海誓山盟。哪怕死了,也不想等下去。她亲他,咬他,恨不得吞下他。她哭泣,说你别走了,咱不做什么神,不求永生,就当下,我们在一起,平平淡淡也好,奴颜婢膝也好,只要在一起,只要在一起;她笑,说一百年前,她已经预设了眼前的场景,每天都增一笔,画一点,将所有的情景寄望于梦中,画中,每一笔都是性,每一划都是赤裸的表达。
絮絮叨叨中,他们颠鸾倒凤,不绝不休。所有的场景画卷般地铺陈开来,马芝并没有想象中沉迷,却越看越有着悲愤。他甚至想回溯时光,绘下赤裸裸的画卷,让师傅遵从本心,放弃所有的一切,只为了爱。可是,师傅站在云端,他应该看到了这场大戏,他又该怎样。如此,马芝瞬间穿了宝衣,狂奔而出,人要飞上云端,质问师傅。
院子里,小狐狸化为人身,正在啧啧地品茶。看到马芝狂奔而出,忙拦下。
“走开。”马芝心中是绝望,是怒其不争,师傅你怎可以这样憋屈地活着,在我眼里,你应该光明磊落地活着,应该随心所欲地活着。
“小姨夫,你好棒哦,天神一般,三天三夜,都没见你软榻下来。看你们的情形,是想把几百年的空虚和拖欠弥补回来啊。”小狐狸不为意,嘲弄中带着揶揄。
三天三夜?马芝羞得面红耳赤,真的有这么久,师傅你做的好事。人不搭腔,赶紧走。
小狐狸却拉着他的衣袖,撒娇地说:“小姨夫,你们既然有了第一次,就应该在一起,可别撒手不管。要不,我替你张罗张罗,你们今天就拜堂成亲?”
马芝心尖乱颤,还要娶妻,太恐怖了。人忙说:“我去去就来,去去就来。”随后挣脱她的羁绊,闪身离去、
小狐狸在后面直跺脚,喊道:“小姨夫,快去快回,别修什么狗屁神,我告诉你吧,天神的日子也没什么了不起,在我看来,还没有凡人们丰富多彩。”
哦,天神的日子也没什么了不起?马芝心存疑惑,却不理她。飞了几千公里,想冲破云霄,到师傅面前,诘问他。可是他还在半空之时,悲从心来,哇哇哇地大哭起来。见了师傅,那又能怎样,可以骂他吗?可以杀他吗?木已成舟,我出现在他面前,想来应该是死罪。
马芝心里有憋屈,有羞愧,是我对不起师傅,我给他戴了绿帽子,凭什么去指责他呢?此时我出现他面前,何尝不是羞辱他?他一定不想这样,只是迫不得已。可是,师傅,你已经是这片世界的人上人,谁又限制得了你,你应该随心所欲。
马芝傻傻地呆愣在半空,不知何去何从。成了人,原来有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有这么多撕心裂肺的事情,早知道,我还是一棵无忧无虑的芝草好吧。
马芝一头扎进青沙江,化身为鱼,跟着一群小鱼小虾,它们去哪里,人就去哪里。青沙江,也有腐水污水,小鱼儿毫无在意,衔尾而过,马芝也从那黑黑的脏水中穿过。它们毫无目的,他也不需要目的。马芝甚至摈弃五识,就是一条鱼那样生活着。鱼群遇到大鲨鱼,惊慌而逃,而他也不管不顾,任由大鲨鱼把自己吞进肚里,眼泪啊,还在流着,心里的悲苦都藏在胸口,怎么也无法驱散。这是什么玩意啊,这是什么玩意啊。师娘,师傅,我对不起你们,我没脸活下去。
鲨鱼消化了许多小鱼,唯独马芝没有被消化,结果,他就跟着粪便被排泄出去。重新跌落在青沙江里,马芝再也忍不住,冲出了水面,又化为飞鸟,朝着远方毫无目的飞行,穿过迷雾,穿过浮云,穿过空阔和虚无,一路上哀鸣不断。
最终他冲出云霄,在一朵白云之巅上回到人身。人默然地看着,很快一脸讶异,远方的一朵乌云之间,师傅两腿交叉盘坐,双手在胸前结一深奥的手印。他看也不看马芝,双目紧闭,万千的光芒从虚空中飞来,像一条条游蛇闪电,却毫无声息地钻进师傅的身子里。这是,马芝虽然从没有经历过,却看出名堂,师傅这是要成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