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经之山有乔木
作者: | 分类:古言 | 字数:29.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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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边春山
(石者山)又北百一十里,曰边春之山,多葱、葵、韭、桃、李。杠水出焉,而西流注于泑泽。有兽焉,其状如禺而文身,善笑,见人则卧,名曰幽鴳,其鸣自呼。
《山海经·卷三·北山经》
紫苑抬眼看玉瑶,见她拿过那盒子便准备走,开口还想说些什么,玉瑶已跃上建木,越加不耐回头道:“本姑娘是谁,还能诓你个小妖不曾,你自来便是,我走了。”
一会儿,玉瑶已消失环绕着建木的彩云间。
紫苑仰头轻轻叹息,不知这仙娥是否真的羲和娘娘义女,不管真假,甘渊却是要去的,若能讨得一瓶归元玉露,也抵得自己三五年的修行了,若是能有机缘向羲和娘娘透露当年十日之乱,那祭祀的女丑招了天谴,祭祀不成,说不定羲和娘娘听了不高兴,能帮她除了两个威胁。紫苑这样想着,便离开建木所在,动身去了甘渊。
姬质失了兔子却不见伤心,反而觉得一兔子精安心待在笼子里让他养了几天,也是奇遇,准备写本关于眷恋凡人生活的兔子精的戏折子,众人又取笑了他一番,愉快的吃完了午饭,
云止和暮乔便离开了贯胸国。
自从离开那山洞,暮乔很想跟云止好好谈谈,又怕云止多想,不知道怎么开口。
今日听了云止讲述两人的过往,他又深深感觉到云止对自己的情意,甚至自己还是个被紫苑控制的痴人的时候,云止也对自己一直挂念,
从紫苑手里救下自己也不曾嫌弃,知道自己能恢复又四处寻访恢复方法,知道自己便是暮乔的时候又是那样的惊喜。
为何带她去了若夕住过的地方,她会情绪不好,可是对他来说,她们都是一样的啊,而且如今的云止是妖不是人,更是无甚牵绊,这是前世盼也盼不来的。
在他看来,便只有名字的差异,这名字都是自己给她改的,到底是要怎样,怎样云止心里才能完完全全的接受他。
暮乔想破了脑袋都觉得今世应该比上一世不知要顺多少,云止却又倔上了,他甚至都不知道原因出在哪里。
想得多了,他又有些怨怼了,自己等了两世,云止却是一世也不让他平顺。
他抬头看向走在前面正在跟白珠笑闹的云止,脸上荡漾着无忧无虑的笑容,一身无尽的活力,在这广阔的天地间无拘无束,再也不会像若夕一样拘束在那一方小小的山洞,死在破旧的祭台上。
本来一肚子的怨怼又憋了回去,她这样活生生的,鲜亮美丽又活泼,真好。
暮乔静静走到云止边上,抱起白珠扛在肩上,伸手拉过云止的手默默地朝前走。
云止抬头看看他,他正眯着眼看着天边,夕阳的余光照在他脸上,漾着一层金色柔光,毛茸茸的白珠趴在他肩头,柔软安静,像个温暖的梦。
他的温暖的手心又是那么真实,云止勾起嘴角,贪恋的看着夕阳中暮乔英朗的侧脸,心里有些莫名的患得患失。
暮乔幽幽道:“今天的云彩跟那一天的真像啊~”
“哪一天?”
“我给你改名字的哪一天……”
云止垂下眼睑,默然没有说话,暮乔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叹了口气道:“罢了,我们从头再来,时间这么多。”
云止侧脸偷偷看了一眼暮乔,见他满眼无奈,对外常常肃穆霸道的脸上略显哀怨,心下有些自责和不忍,扯着他的胳膊道:“我们去边春山吧,听说那里每到春天就开满了桃花,特别美。”
暮乔点点头道:“好,听你的。”
*
边春山在青要山北面,虽说不近,乘白珠半日便也能到了。
第二天,云止暮乔两人乘白珠出发时,冬日的阳光依然暖融融,越往北越有些肃煞,待他们飞到边春山附近的时候,地上已是白茫茫一片,显然是刚下过雪了。
白珠落在雪地里,一下子陷进雪里了,这雪竟有一尺厚了,白珠兴奋地一忽便疯跑不见了。
云止追了两步,眼见追不上了,弯腰团起一个雪球“啪”打在了暮乔胸前,暮乔玄色的袍子上瞬间开了一朵瑟瑟掉渣的白花。
暮乔见云止笨拙的在雪里往前走了几步又在团雪球,几日来的忧闷一扫而空,弯腰团了一个大大的雪球,用了点力气打向还在努力想把雪球团的再大些的云止,还在弯腰努力团雪的云止,一个趔趄栽到了雪堆里。
暮乔呼哧呼哧跑过去,看着狼狈倒在雪里的云止哈哈大笑,云止奋力爬起来,趁暮乔还在得意,一把雪塞进了暮乔的脖领里,见暮乔立刻冰的跳起来开始抖衣服云止,一把把暮乔推到了雪里。
两人你来我往,直玩到身上开始汗气腾腾的,才靠在一起坐在一堆干草上休息。
这时,白珠也从远处林子里跑了出来,一只猴子不知从哪里蹿了出来,贱贱的跳到白珠身后扯了一下白珠膨大的尾巴,白珠回身便是一巴掌呼了过去,两个家伙立刻打成一团。
暮乔和云止立刻跑了过去,猴子见有人来了,似乎着了慌,白珠一爪子下去,他便倒在雪里压出了一个整齐的猴子形雪坑,一动不动了。
云止一惊,呼道:“不会打死了吧!”
白珠也是一顿,它似乎也只是与那猴子玩耍。那猴子见大家都没了动作,忽的爬起来一瞬便跑掉了。
云止抚掌笑道:“原来是装的啊!”,回头与暮乔道,“真有意思,我们就在这里过冬吧!”
暮乔上前拉过她的手,捂着她微凉的手尖道:“好,我们先找个住的地方。”
白珠带着暮乔和云止在山头绕了一圈找到一座空置的房子,石头垒的墙,茅草做的棚。
房子不大,里外却有两间,外间地上有几个散乱的陶罐木盆,一个灰扑扑的火坑,墙边一个细脚伶仃的木架子,墙上挂着几串干掉的果子,一个破了洞的竹篾子。
仅有的一扇窗户被风吹的咯吱咯吱的响,里间没有窗,门上挂着一帘破布,墙角铺着干草,房顶几处茅草被雪压塌了,“呼呼”的往里灌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