获得了新力量的白语看起来明显比几天前活泼开朗多了，“生死”道文和他的相性非常完美，不自觉的就开始对他产生各种良性影响。

不过白夜也敏锐的发现他在面对自己时总带着些许恐惧和担忧。

然而白夜对此并没有感到意外，不如说当他展露那份属于道文的力量时，就已经想到了会发生这番变化。

看着正专心聆听自己教导的白语，白夜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神色。

“这孩子也算是继承我的道路，走上了道文一系……也不知道在这轮回世界中，我能称得上他的师父吗？也不知道师尊会不会怪罪我随意外传传承……”

想到这，已经渐渐淡去的愧疚感再次涌上心头，白夜也无心继续指导白语，开始想念起已经离开了很久的洛清瑶。

白语年纪虽小，但在前白夜的压迫中就已经早早的成熟了起来，现在看到那个与以往堪称判若两人的哥哥脸上，居然浮现出了那么多愁善感的一面，这令他感到很惊讶。

他忍不住开口问道：“哥，你在想什么呢？”

白夜回过神来，随意的笑道：“没什么，又有哪里有不懂的地方？”

他们现在正在进行对生命之力的深层次感悟中，打算直接从最根本的部分开始学习，也就是了解生命到底是什么。

其实这么做的效率非常缓慢，大多数修行这类力量的修道者都是从各类经典道藏中汲取知识、铺垫基础，之后再在逐渐印证中增长道行。

但白夜却觉得不必如此麻烦，天生近道之体的白语体内本就有大量的道痕和大道碎片，他只需要去感受生命之力便能够自然而然的明了生命之道，因为那本来就是他的东西。

拥有“生死”道文后的他，能够更加轻易直接的刺激道体觉醒，毕竟他的近道之体不知什么原因很早就被封印了起来。

不过也正因如此，前白夜才没能发现他的特殊之处，不然依着他的性子，养起来当牛喝奶这种事也不是干不出来。

然而白语却并不着急觉醒道体，他现在对白夜表现出来的情绪低落更感兴趣，虽然一度害怕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哥哥，但多日的接触和原自内心的善良还是让他非常在意对方一举一动。

但在白夜眼里，这个睁大着清澈双眼的男孩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八卦的味道，没好气的拍了一下他的头顶。

“别想这些有的没得，现在赶紧觉醒道体才是你的重中之重。”

白语不满的鼓起脸颊，开始撒起娇来：“哥哥又在假正经了，脸那么红肯定是在想漂亮姐姐！”

白夜满头黑线，吐槽道：“你要不把眼珠子扣下来算了，哪只眼睛看到我脸红了，这种话可别在你璇月姐面前说哈，她可难哄了。”

白语嘻嘻一笑，十二岁孩童的幼稚尽显无疑，也没有了先前和白夜相处时的害怕之色。

“那哥哥就说一下你是怎么学到这些的嘛，似乎是和某位漂亮姐姐有关系哦？”

看着他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的神情，白夜也不想把气氛搞得和之前一样那么尴尬，叹息道：“我也算得上你半个师父了吧……对你师父的师父多少尊重一点呗。”

白语一脸傻笑，眼中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白夜一边捏着他有点肥嫩的脸颊，一边随意道：“你师父的师父不仅是个绝世美女，也是世间少有的人类巅峰，天资冠绝古今，是真正的飞仙英才。”

“哦哦哦哦！”白语激动的噢噢直叫，小孩子特有的强者崇拜体现得淋漓尽致。

白夜施加在指尖的力道更重了些，打断了他热血沸腾的鸣叫。

“不过她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是真正不属于凡间的人物，未来必将成就真仙的绝代天骄。”

“那她为什么会收哥哥为徒啊？明明哥哥性格那么糟糕……”白语插嘴道。

“哦？是吗——”白夜邪恶一笑，捏着他的脸颊得更紧了。

“呜呜呜……”白语无力悲鸣，可怜兮兮的趴在桌子上。

白夜却怅然若失道：“收我为徒……谁知道她怎么想的呢？说话总是神神叨叨的，天天谜语人，一见面就答应收我为徒……说什么命运，明明我们谁也不信那玩意……”

白语又想说些什么，被白夜一瞪，只能小声道：“她不会是暗恋哥哥吧……”

白夜一愣，没有生气却哑然一笑，这种话也只有未经世事的孩子才能说得出来，像洛清瑶这种跨过漫长时光的人，怎么可能会受七情六欲影响，在追求成仙的道路上，最多保留最低限度的人性罢了。

懒得继续和这个只想八卦的家伙聊天，白夜开始继续指引他感悟生命之力。

……

轮回之外的现实，异界大陆的深处，永恒轮回花园中……

洛清瑶缓缓走入这片被淹没于历史中的失落之地，身后的宫老谨慎的向四周打量。

看到这位实力强到令他也咂舌的女子毫无防备的走了进去，还是忍不住开口道：“这地方所处位置诡异，这般大意进入只怕会引发不可知的灾难。”

洛清瑶轻声道：“没关系，这里隔绝天道意志探查，以我们异界旅客的身份，灾劫落不下来。”

宫老当然知道这点，可他指的并非天灾……至于人祸，这数个月来，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这女子打爆九阶神帝级别的强者了，想来她这幅态度应该也不太怕这方面的问题。

就在他俩准备探索这片空间时，一直被永夜笼罩的天空忽然闪起一抹银光，带着凝结万物的威压降临了下来。

洛清瑶微微皱眉，素指轻抬，一枚“斩”字道文瞬间划出，斩灭了覆盖而来的银光，刹那间穿越一切来到银光的源头，竟想要出手就灭敌！

宫老也毫不手软，不管来人是何意，但既然展现了强势的一面，自然就要先将对方打倒或消灭再说。

万里冰封以他为中心向四方蔓延，与银光的凝结之力完全不同的冻结之力直接镇封了此处空间的所有变化，无孔不入的寒气开始侵蚀银光，若银光无法被斩掉，那么寒气也能将其冰封。

但下一刻，整座永恒轮回花园开始巨震，大地崩裂花瓣纷飞，一座十米高的巨碑暴露出来，粉碎了三方所有的力量，直直的插入了他们中间。

天空不知何时撒下无源的月光，照亮了立于碑顶的绝色娇女。

姜水依目光锁定着下方出神的洛清瑶，对方的注意力却没放在自己身上。

她看着石碑上那个轮廓已经模糊的男子，心中默念着一个名字。

“白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