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白发被斩落在地，高老头永动机般的攻势第一次出现了停滞，他后退了一步，惊讶地看到地上被属于自己的头发，这是什么剑术？

萧瑟终于可以喘了口气，木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用木头做的，经得起如此高强度的使用，木剑没磨损多少，他的手倒是有点累了。

不过刚才那一下子让他精神一振，颇有种翻身农奴做主人的畅快感，谁也不喜欢一味的挨打，他又不是抖m，还是想给高老头还几下子的。

系统的剑术真是绝，打了高老头一个出其不意，这世界不存在的剑术，你怎么防，要是高老头还能防住，那他真没法了，因为斩钢闪是前摇最短，冷却最短，释放最快的技能，其他的剑术技能多少要前置条件。

高老头冷哼一声，再次扑了上来，嘴里还责备道：“有这种底牌还藏着掖着，不是叫你尽力施为吗？师父我啊，真的要生气了！”

然后连甩好几道巨大的剑气，向着萧瑟的双手双腿飞去。

萧瑟心里感觉冤枉的很，你这糟老头子下手又快又准，压着我打，我哪有机会使出我的底牌啊。

不得已用出了风墙，挡住了那几道磅礴的剑气，使之消散在天地之间。

又是潮水一般的攻势，比起之前更胜一筹，他叫苦不迭，有种既然没法挣扎，那只能好好享受的无奈感。

高老头反而越打越费劲了，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发现萧瑟学习的巨大潜力好像爆发了，对于他的百般剑术学了个七七八八。

虽然只学了个形，没有学到神，但拿来抵御已经够用了，他不得不用十分刁钻的角度才能“教育”到自己这位好徒儿。

糟了，糟了，是不是该收手了，说几句场面话就打住这场对练，不然要被徒弟一反攻势，岂不是很丢面子？

得抽手了，不能继续下去了，高老头心里出现了极强的危机感，这促使他动作想办法往后边打边退，对于萧瑟的狂风暴雨舒缓了不少。

“咳咳，点到为止了，徒儿可以收剑了。”高老头好言相劝，希望萧瑟懂点事，见好就收。

身心完全沉浸在战斗中的萧瑟充耳不闻，见到攻势一缓，没有选择借此休息，而是手中的剑如同蛇扭一般缠了上去。

高老头第一次进行闪避，而不是硬碰硬，总不能用幻仙境的修为欺负这么一个小娃娃吧，这合适吗？这不合适。

“哼！想逃？”

萧瑟眼里爆出精光，吼了一句，下意识使用高老头之前施展过的势大力沉的一剑，整只手紧紧握住木剑，空气都爆出了摩擦的声音，气势瞬间到达最高峰，犹如一轮煎熬人间的正午太阳，炽热的气势席卷全场。

高老头脸色一正，好你个徒弟，敬酒不喝罚酒是吧，本来为师想以诛仙境的身份和你相处的，但换来的却是你的不依不饶，没办法了，我......

到了黄昏，高老头的大徒弟来到了练武场，每天他都要和师父报告师弟师妹们的练习进度，让师父可以调整他们的训练安排。

但眼前这一幕让他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进错地方了。

“你握剑不稳，剑速变慢，失误放大，使力过度，这样的你，怎么和我打！”一个少年对着一个老头大吼一声，手上的木剑顺劈而下。

老头勉强躲过这么一剑，剑的余威在地上犁出了一条深深的痕迹，他喘着粗气，疯狂摆手，“不打了不打了，我一把老骨头要休息一下。”

萧瑟还想追击，身体突然僵住。

“急急如律令，给我定！”

高老头好像死里逃生似的，露出庆幸的神情，真是后悔和徒弟对练，还没显摆一下威风，自己的脸差点都丢尽了，幸好这里是他的专属练武场，不是他的弟子压根不能进，应该没人看见吧。

等等，他的大徒弟是什么时候来给他做汇报的？在阁楼没找到他，那肯定会到练武场来找他，算算时间，他扭头望向场地的门口，看见嘴巴张大的大徒弟。

万念俱灰。

“萧瑟，介绍一下，这是你的大师兄礼离，每天都会督促你的剑道修行进度，以免你懈怠荒废。”高老头没敢与大徒弟对视，心虚地给两人做各自的介绍。

“这位就是你的新师弟了，礼离，好生照顾他，我们的规矩你给他好好说道。”

“你好，师弟。”

“师兄多多关照。”

简单的寒暄后，高老头开始在一张纸上写东西，写完后递给萧瑟，严肃地说：“这些就是对练中你暴露出来的不足，都写在纸上了，等弥补了你的不足才找我要修行的下一阶段。”

“是，师父。”萧瑟微微一拜，以示尊敬。

“那没什么事你可以走了，我还有些话要和礼离单独说。”高老头甩了甩袖子，摆出生人勿近的态度。

萧瑟巴不得去干自己的事，就这么一会出了一身的汗，黏在身上难受死了，早就想离开冲洗身子，听到高老头这句话如听仙乐耳暂明，离开这个兄贵习武的鬼地方。

如今只剩下礼离和高老头了，周围静悄悄的，两个人谁也没说话。

直到礼离忍不住问道：“师父，刚才你被......”

“礼离，还记得你们刚进来的时候吗？”高老头突兀地打断了他的话，回忆起以往。

礼离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记得。”

“你们刚进来时，我也是以对练的形式来确认你们的不足，顺便以实战的方式把剑术最快地喂给你们。”

“嗯。”

“但是......”高老头唏嘘起来。

“我都是用极端打压的方式来激发你们的潜力，看清楚你们的极限，久而久之，你们一开始那股心气被我打掉大半，不再自信，永远跟在我背后跌跌撞撞。”

“这对于成长为一个无敌于天下的剑圣是不利的，什么都可以失去，就是不能失去那股对于更强者拔剑的心气！所以我改变了，对萧瑟采用了温和甚至退让的方法，既能探索他的不足，也能保留他的心气，你明白了吗？”

他的大徒弟恍然大悟，拍手叫好：“原来如此，我说师父怎么可能被小师弟压着打，简直荒谬，原来是师父的特意安排，弟子明白了！”

高老头抚了抚自己的胡子，露出满意的微笑，只是背后的手还是不停地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