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刚出来工作的那几年，齐阳和林暖都有着一份不错的工作，两人平时也不怎么有别的开销，我还记得齐阳的那点零花钱出了买烟就是让我给顺走了。

现在过去了这几年，两人工作也稳定了下来，齐阳也得到刘启瑞的重视，工作有了起色。两人从最开始的恋爱也走到了尽头，开始了婚姻的思考。

而在此基础上林暖也付出很多，拒绝了繁重，更高一层的岗位，反而选择了平稳的职位。也有要辅助齐阳的心思。我还记得刚工作那几年林暖也不似这般温柔，一天下来也凌乱了头发。刚才她少女一样的声音勾起了我的回忆，我也愿意相信，他们二人会一起幸福。

“喂，沐子。”

“昂，还有一件事是吧，听着呢。”

对面的声音人来人往的太嘈杂，以至于我都听不清楚齐阳的声音。

“你那边什么声音，怎么这么吵？”我好奇的问道。

对面声音断断续续：“好着呢，我要再告诉你一件事儿……我已经告诉你了！”

“……你是不是最近长脑子了，说话都不连贯了。”

“哈哈哈，沐明，你这臭脾气还是这样。”

我总算琢磨出了刚才那不对劲儿，原来是声音不一样，齐阳日常很少叫我的名字，对方显然没有注意到这种事。

“沐子，我这儿还忙着，回头咱们再说，到时候给你打电话。”

没等我疑问，齐阳就提前挂断了电话，留下我一个人对着手机懵逼。

苏琴好奇的看着我，她不明白我现在的表情：“对面好像认识你。”

“谁知道呢，这孙子不说我也没办法。”

我摇摇头，就忘掉了这件事，就往装修师傅那边过去。与师傅沟通装修的过程。

整个一天，我都在东跑西走中渡过，还有点不习惯这么充实的节奏，让我一下子对假期产生了怀疑。可是我并没有觉得累，这跟平时在公司加班没什么区别。

中午和苏琴在外面的快餐店稍微吃了一点，临近晚上的时候我打算先把她送回去之后再把车给李津还回去。

车上两人沉默的没有言语，苏琴眼睛朦胧，昏昏欲睡的倒在了副驾驶。我从后座拿过来衣服盖到她的身上，小心翼翼的关上她那边的窗户。

路上安静的没有了车辆，或许只有周末城市才会是温馨的港湾，这一天里，锈迹斑斑的零件终于得到了保养与维修。面具里的麻木也放下了权衡的选择。

我慢慢放缓了车速，转弯的时候一股微风透过玻璃吹了进来。吹灭了我的躁动，牵引起苏琴轻盈的长发，哪怕睡着了，嘴角的倔强还是弯不下去。

到了小区门口，我没有将她叫醒。背对着苏琴抽出一根烟，对着外面的世界有一口没一口的吸着，

“到了啊，我还以为你会开慢点呢。”

“事实上我已经开的很慢了。”

苏琴就这样被我叫醒了，不过她没有怨言，反而将披在她身上的夹克拿起来翻动：“你这衣服没洗就往我身上盖，真的是。”

我脸红的咳嗽了一声，幸好这会儿看不见我的脸色，我有些不满：“我就一件厚衣服都给你了，完事了还提裤子走人……不要给我！”

她躲过了我伸过来的手：“又没说嫌弃你，我正好闲着，给你洗洗吧。”

“这，不合适吧。”

“好了，就这样。我先走了，对了。”苏琴手停在别把手上：“我明天有事儿，就不过去那边了，那个……”

“行，反正有你没你都一样。我这苦命哎。”我夹着烟示意她：“我看着就行。”

“真是的，说的我跟随从似的。”苏琴在嘀咕声中下了车。

月光露出一点银色，照在苏琴离开的背影上，我笑了，己经不变的情绪出现了波动。

离开了这里，我调头就给李津打了个电话过去，出乎意料的是他现在人居然在公司里，我有些惊奇，这货不是那种喜欢加班的人啊。

到了公司，我给他把车停到车库后，也上了办公室。远处就看见有灯还亮着。

悄悄的绕到他的背后，忽然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大爷的你干嘛呢！”

“我草，沐明！吓我一跳！你下次能不能正经点，差点吓死个人知道不？”

我对他的控诉嗤之以鼻，谁不知道他娘炮的性格，屁大的动静都会一惊一乍的，我把车钥匙扔到了他手里：“所以你小子干嘛呢，偷偷摸摸的。”

李津的脸上写满了紧张：“小声点小声点，别被人给听到了。”

我翻了个白眼，凑到跟前低声道：“什么事儿？”

冷汗从他的额头给滴落了下来，李津的脸色明显的不对劲儿，我不知道该怎样描述这个表情，有害怕，激动，兴奋。我能感觉到他的情况不对。

李津咽了一口唾沫：“昨天晚上你走后我们嗨的太晚，当时太迟了我们离得远的就在公司凑活了一晚上。”

“你们TM不会是在公司搞出人命了吧。”

“你龌龊的思想想什么呢，我有女朋友的……听着，他们今天都起得早提前走了。我刚起床不久，然后就在门口发现了这个。”

李津举起了手中的U盘。

我抽出桌上的烟点着，嗤笑道：“这多大的种子？”

“……你要不要先看看。”

我接过他递过来的U盘，疑惑的插到电脑上，为了提防李津又整什么幺蛾子，我特意设置成了静音。

画面显示的及其模糊，还不时的来回晃动着，我的心沉了下来，这极有可能是个偷拍的画面。

大概还能看见是一个办公室，有两个人正在本子上记录着什么，彼此之间还不时的交流了起来。一个领导在镜头的最边上正讲着话，这时镜头突然朝向了边上，墙上的烫金大字像霹雳一样闪过我的脑海。

是远洋的办公室！

我立即按下了暂停键，心里吹起了凛冽的寒风。这肯定不是百通公司的人能搞来的，李津显然知道了什么：“你从哪里来的这个视频。”

“醒来的时候门口有一个快递包装寄给咱们部门的，不过没有看到人影。”

“监控呢。”

“监控室没人打不开，得等到上班时间去。”

我平复下了心态，沉吟了一下重新点开视频，这次我将声音也打了开来。

“詹总，这个项目目前来看会有多家公司都很符合这个范围，你看应该怎么选择？”

对方明显没有及时说话，桌子被敲的彭彭作响：“这个控制价是谁算出来的？”

“我们手底下的人员来计算的，最后的总价，由我二人亲自过手的。”

“现在还能进行更改么？”

“……”，没有人站出来讲话。

“那就是有更改的空间了，回头我给你们发一个价格，到时候你们照着修改就行。”

“詹总，这个恐怕不合适吧，你知道的，这是要承担责任的。”

“担心什么，明丽路这个工程就按照我说的来就行。别忘了，章程现在开始陪养新的人了，现在他根本不会给你们三人升职的机会。”

对面没有说话，可我已经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

“行了，就这样，出去后跟章总说什么你们想必也清楚。我回头把价格发给你们。”

我退出了视频，将U盘拔了下来拿在手里，盯着它皱着眉头思索着。

看来远洋没有表面看的那么平静，而詹岩的野心也是让我心惊，他竟然敢擅自改动已经拟好的控制价，看来是还没有和任何人商量过。

而加上拍视频的这三人，应该都是技术出身，这样的话想要升职确实要困难一些。詹岩直接来收买人心。

李津递给我一支烟，随后自己也点燃一根：“怎么样，有什么想法么？”

“詹岩还不知道他为什么想要这么做，不过这个章程手下的人跟咱们一样……一个部门都能出反贼来。”

“那这个视频要马上交给老刘才行。”

我拦住要离开的他摇摇头：“别急，后天上班给他也不迟。上次远洋跟咱们的合作上头都没有什么动作，按老刘的意思是后面会一起处理。我估计老刘不会有什么反应。”

李津遗憾的叹了口气：“哎，真的便宜了这孙子了。”

我回想起了视频里的一个重点，连忙在电脑上查找，果然发现了不对。

明丽路果然有一栋楼是远洋的产业。我在一群资料里不停的翻找。这栋楼是去年招标的，看了下楼层和面积，我心里大概有了一个数字，然后快速对李津说道：“你看一下这个楼盘造价是那个公司负责的，价格跟市场的对比。”

他快速的敲着键盘，突然停顿了一下，脸色古怪：“找到了，公司没有听过，不过这个负责人你可能会奇怪……叫詹永鹏。”

我和李津面面相觑，要是没有这个视频，我还不觉得什么，现在我可不认为这会是一个巧合。

李津有些惊讶的自语：“这下不用看了，价钱肯定给说高了……这是个人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