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说得洛殊一愣。

皇后或许坏，或许真的一直不曾喜欢她这个惹事精，可她的确认真在做一个好皇后。

这些话她本不必要如此推心置腹。

但她还是认真叮嘱洛殊。

不说别的，这个皇后之位，她当之无愧。

于是，洛殊也真心实意地微笑道：“承蒙娘娘教会教诲，臣女一定会记住的。”

“别再没头没脑地闯祸。”像是还不放心，皇后又加重语气强调着。

“是，栖凰省得。”

皇后盯了洛殊很久，才微不可见的点头，“既如此，便退下吧，明日记得给皇上告别。”

行事注意分寸，这样的话她给每个小辈都说过，至于他们是不是真能听进去，也不是她能控制的，多言无益。

只要不威胁到皇家的名声，她也可以随他们去。

她面色端静。

洛殊闻言，便起身对着皇后行了大礼，道：“八年来皇后娘娘的爱护与教诲，栖凰必定铭记于心。日后，还望娘娘保重。”

皇后“嗯”了一声。

洛殊便退下了。

路上，难得地，桃叶紫竹都没有说话。

洛殊觉得奇怪，便问桃叶，“你对皇后此番，没什么看法吗？”

桃叶一脸的认真，“小姐，婢觉得皇后娘娘说得很有道理啊。”

洛殊：“……”

虽然她也觉得皇后的叮嘱无甚毛病，可由桃叶嘴里说出来，怎么就是有点不大对劲呢。

“我是觉得，这个皇后，她当得很不错。”洛殊感叹道。

桃叶欲言又止许久，最终还是小声说道：“嗯……凶得恰到好处。”

洛殊：“……”

紫竹连忙拽她：“桃叶！这种话也乱说。”

桃叶委屈道：“这不是也没别人听见嘛……”

紫竹捂住桃叶的嘴。

——

翌日，天气有些转暖，池子里的金鱼都游得欢快了许多。

真到了出宫的日子，洛殊反而平静许多，还有兴致一边喝着梅花酿一边看着桃叶紫竹转来转去地检查包裹行李。

她今日的装扮也并不夸张。

看众人都在忙碌，洛殊想了想，去了太后的寝宫。

寝宫里檀香缭绕，太后正躺在秋香色绣香草纹贵妃榻上，身上盖了一条云丝被，脸对着窗，眼睛微眯。

似是在小睡。

然而洛殊一踏进寝宫她便察觉到了，睁眼费力地瞧过来，笑道：“是殊丫头来了吧？”

洛殊在门口，逆着光线，太后老眼昏花更是看不清楚。只依稀看见少女袅娜，有好友当年几分风采。

洛殊看见太后又瘦小了许多的身躯，鼻子泛酸，却还是假装步履轻松地走过去，眨眨眼道：“是啊太后，殊来跟你道个别。”

太后笑着点头：“就等着你来了，躺在榻上总是不舒服。”

洛殊拉了拉太后身上的云丝被，道：“今日的太阳比昨日暖和，太后喜欢就多晒晒，不必整日躺在榻上受罪。”

太后笑得像个得到糖果的小孩子，“还是殊丫头懂哀家。那些庸医啊，就知道叫哀家卧床静养，可憋死哀家了。”

洛殊嘻嘻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