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音歌也没有解释，蹲下身去，宠溺的摸了摸孩子的头：“你要和你娘好好生活，长大了做顶立地的大英雄，可莫要再像你爹爹一样了。”

“你还我爹爹……你还我爹爹……”孩儿哭的满脸泪珠，一副好不伤心的模样，拳头还捶打着楚音歌，只可惜那力道实在太弱。

张毅在一旁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了，伸手就要去拉住那个孩儿，可是却被楚音歌一个眼神给挡了下来。

就这一个空闲的功夫，那孩儿的巴掌直直的就朝着楚音歌挥了过来，尖利的指甲划过楚音歌的脸，留下了几道鲜红的血痕。

云诺倒吸一口凉气，脸上的表情越发的惊慌。

“主子……”云诺的话语里都带着颤音。

眼前的这个孩子也太大胆了，居然敢对……敢对她家主子动手，云诺闭了闭眼睛，她甚至都可以感受的到孩子要死的惨像了。

然而，并没有。

楚音歌微微蹙了蹙眉，伸手抓住了那孩子的手，眼神如同死水一般不起波澜：“你想要给你爹爹报仇是不是？那就等你长大了再，因为你现在还没有那个本事可以杀了我！”

“你还我爹爹……”孩儿明显被楚音歌给吓住了，虽然还在话，可是声音明显了许多。

楚音歌站起身来，盯着刘山的原配看了许久，才道：“把你的儿子带走，不然，我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

“是是是是，我现在就把他带走！”妇人如同被大赦下一般，抱着自己的儿子就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走出刘山的家里，楚音歌伸手摸了摸脸上的血痕，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跟在楚音歌身后的云诺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好不容易回到了客栈，云诺才松了一口气，找了止血的药膏过来。

“主子，让我给你上药。”

“恩。”楚音歌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似乎是在想什么事情。

云诺心翼翼的擦完药膏，这才放下心来。

“主子别担心，这药膏是我从京都带过来的，绝对不会在脸上留疤的。”

“恩。”

“主子你想要吃点什么么？”

“不用。”

“那主子你想要喝点什么么？”

“不渴。”

“那……”云诺抓耳挠腮，实在是不知道接下来该问什么才好了。

楚音歌睁开眼睛，如鹰一般锐利的眼睛盯着云诺，缓缓开口：“到底要和我什么？这般拐弯抹角可一点都不像是你的风格。”

“没什么，云诺只是有些好奇，刚刚那孩子都那么对主子了，主子为何没有发怒？”

“你觉得我为什么要和一个孩子计较？”

“但是……”

“云诺，我虽然冷清，但是不至于冷心。”

此话一出，云诺也不在什么了，的确，她家主子虽然看起来厉害，实际上心里也有柔软的时候，杀人如麻不过只是一个代名词而已。

“主子，你好生休息，张毅去处理自己的事情了，等到他处理完了以后，我们明日就可以出发了。”

“好。”

完这话，楚音歌重新闭上眼睛，不过并没有沉沉睡去。

刘山儿子的表情在她的眼前挥之不去，她忽然就想到其实一开始她自己也是这个样子的，被人弄得家破人亡，最后才走上了一条不归路，站在权利的最巅峰，眨眼之间生死各安命。

这样想来，她来到古代真的是仁慈了许多，她可是二十一世纪的顶级杀手啊，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变得这么心慈手软了呢？

是嫁给慕梓渊的时候？还是遇到果子的时候？

还是她的心一点一点被周围的人融化的时候呢？

楚音歌不知道，也没办法知道。

云诺悄无声息的走出去，顺带关上了门，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自家主子从刘山家里出来之后变得有点不一样了。

算了算了，可能是脸上受伤的缘故，所以才会心情沉重。

……

张毅带着刘山的首级来到了山寨的后山处，那里一座又一座的孤坟全是他张家的人。

把刘山的首级放到自家父母的坟前，张毅饶是再怎么镇定，也忍不住哭了出来。

“父亲，母亲，妹妹，今日我终于给你们报仇了，你们泉下若是有知，也能够安息了……”

“是我无能，直到今日才给你们把仇报了，这次还要感谢一个人，如果不是她的话，这血海深仇不知道何时才能够报了。”

“从今日开始，我就是她手底下的人了，你们泉下有知，一定要保佑她一世安康。”

张毅站在那里絮絮叨叨又了很多，最后等到快黑的时候才起身，抹了一把眼泪，从今开始他要开始自己新的生活了，落草为寇的日子也到此就结束了。

回到山寨的时候，张毅把山寨里所有的人都集合到了一起，简单的了一些要为朝廷效命的事情，果不其然，刚完，集合的人群就炸锅了。

一半同意，一半反对，还有一部分持中立。

张毅皱了皱眉头，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安静，脸上的表情严肃，不苟言笑。

“我张某成为大当家的从未愧对过大家，今日，我张某就把话清楚了，这一次的事情绝对不会勉强，有人愿意跟着我张某的，那就走，不愿意跟着的我也不会把你们怎样，一切按照你们自己的决定！”

“大当家的，你要是离开了话，我们怎么办？”

“是啊是啊，我们不相信朝廷的。”

“大当家的，你在考虑考虑。”

众人七嘴八舌的开始发表自己的意见，张毅心中为难，他和这些人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短了，感情自然不是断就断的，可是他都已经答应了楚音歌，那他就绝对不会在反悔了。

“我已经决定了，还是那句话，大家决定跟着我的，就和我一起走，不愿意的就继续留下来！”

“大当家，我们哥几个跟着你，不管去哪里都跟着你。”

“是，大当家的，我们跟定你了。”

人群里又出现了一大批的支持者，张毅有些欣慰：“好，明日你们就和我一起走，还没有想明白的，今晚好好的想一想，话不多，大家江湖再见！”

完，张毅不敢多逗留，急忙走进了房中，关上了房门，隔绝了外面的嘈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