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晋春秋
作者:地沟老叔 | 分类:历史 | 字数:49.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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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北宫纯单骑闯关 洛阳破永嘉之乱
话说汉朝河内王刘粲携两万兵马进攻渑池,先锋大将廉通不出一合,被陈安挑死,两万匈奴兵尽皆震惧,刘粲道,
“此人非一人可敌!众将齐上,可擒陈安!”
话音刚落,刘粲身后四员大将,呼延瑜,呼延谟,李矩,靳明拍马杀出,合力来战陈安,陈安自是不惧,左手长刀,右手蛇矛,一人独斗四将,连战一百多合,不落下风,但见刀鸣枪嚎威冲天,马嘶鼓喧势奔雷,四将连吃下百十合,不能抵挡,一一勒马而逃,陈安自是杀的兴起,瞪着血红的眼睛,拍马追杀而出,大骂道,
“狗贼休逃,且再来斗上三百回合!”
渑池晋兵杀出,陈安一马当先,佛挡杀佛,鬼挡杀鬼,匈奴兵皆不敢靠身,刘粲大败三十里而退!
陈安从晌午,一直厮杀到日落,杀的匈奴人仰马翻,血流成河,丢下上千具尸首,陈安收拾了战场,率兵回到渑池城下,不料城池之上,亮起数十杆火把,中间竖起数面大旗,上书大字“刘”!城墙之上,靳康哈哈大笑,以刀指着城下的陈安,骂道,
“匹夫,有勇无谋,渑池已归河内王矣!”
原来刘粲用了诱兵之计,引诱陈安追杀,却命靳康与两侧山林中按下伏兵,只待陈安杀出,靳康便进攻渑池,渑池守兵数少,自被靳康攻破!
陈安大怒,下令攻城,却被乱箭射回,陈安自知兵少,遂弃了渑池,望长安而投。
少顷,刘聪率兵复回,占了渑池,召集靳康,靳明,呼延谟,呼延瑜等大将于内堂商议,刘聪坐镇中堂,看着众人道,
“细作来报,北宫纯果然率兵前来援救洛阳,估计最快明早就能到渑池,这个北宫纯可是陛下的心腹大患,我们如果能够杀了北宫纯,那南征的第一功勋必然是我刘粲的!”
靳康出阵,道,
“大王,此计,末将早已经给大王想好了!”
说罢,嵇康一扭头,几名兵士架着一位五花大绑的文官,簇拥上堂,此文官跪拜在刘粲脚下,不敢抬头,心中恐惧,手足颤抖,刘粲看着这人,又扭头看着靳康,道,
“此为何人?”
靳康冲刘粲作揖,道,
“此人名叫郭书,乃是陈安的心腹,现担任主簿!”
刘粲道,
“此人有何用?”
靳康道,
“大王,末将已经安排好,明日,我们将一千兵士尽皆换上晋兵服饰,然后命郭书出城迎接北宫纯,只让北宫纯一人入城,北宫纯见是故人,必不会相防,只要北宫纯一入渑池,城门一关,是杀是剐,还不全听我们的!”
刘粲听闻靳康此言,突然站了起来,走到郭书面前,道,
“把头抬起!”
郭书不敢,刘粲怒喝道,
“把头抬起!”
郭书抬起头,刘粲见此人虽然是文人,但是面相俊朗,颇有豪气,心里有所忌惮,道,
“你可愿意为本王出力?”
郭书战战兢兢,道,
“能为大王出力,是郭书的福气!”
刘粲转过身去,嘴角却是投出一股邪气,突然,刘粲转过身来,蹲在郭书面前,两只如同毒蛇一般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郭书,道,
“你家里还有何人?”
郭书道,
“只有一妻,两儿。”
刘粲站了起来,扭头看着靳康,道,
“把郭书的家人给本王请过来!”
郭书一听就明白了什么意思,慌忙爬过去,抱着刘粲的腿,哭诉道,
“大王,我郭书愿意为大王赴汤蹈火,大王万不可杀我妻儿啊!”
刘粲看着脚下如狗一般的郭书,嘴角嘿嘿一笑,道,
“你想多了,你为本王出力,便是本王的人,本王只想好生招待你的家人!”
刘粲如是说,郭书方才心安,少顷,郭书的妻子和两个儿子都被靳康抓了过来,刘粲走到郭书妻子旁边,看着她,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其妻子道,
“王氏。”
刘粲冷言瞥了一眼郭书的两个儿子,儿子俱害怕不已,全身颤抖,四只小手抱着王氏的腰,眼睛里尽是恐惧的神色,刘粲仔细地端倪这王氏的脸,却没有说一句话。
刘粲这个人,不仅心思狡诈,残忍好杀,而且脾气还十分古怪,即便是刘粲的心腹诸如呼延谟,呼延瑜,李矩三人,也猜不透刘粲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刘粲端倪了王氏好一会,然后轻轻摇了摇头,道,
“姿色一般,十分的一般!”
说罢,刘粲拔出佩剑,一剑刺死了王氏!郭书大惊,跪爬过去,抱着王氏,大哭不已,刘粲却是嘿嘿一笑,道,
“郭书,你为本王办事,那就是本王的人了,本王看你室内姿色十分一般,这要是传出去,恐怕辱本王的名声,这件事你如果给本王办好了,本王届时赏你十个八个美女,任你挑选,但是如果办不好!哼哼!”
刘粲如毒蛇一般的眼神盯着哭成一团的郭书的两个儿子,道,
“那你这两个宝贝儿子,恐怕就要去见他娘了!”
第73章 北宫纯单骑闯关 洛阳破永嘉之乱
郭书强忍悲痛,跪拜在刘粲脚下,哭道,
“小人誓死效忠大王!”
刘粲哈哈大笑。
当夜,郭书彻夜未眠,北宫纯乃是朝廷忠臣,天下良将,如若被自己害死,恐怕自己要遗臭万年,如果不听从刘粲,自己的两个儿子就要被刘粲屠杀,直到见到北宫纯的前一刻,郭书决定,青史之时,留后人评说,先顾自己!
第二日,晨露未开,日未出山,西凉大马北宫纯果然率领两万铁骑浩浩荡荡,奔到渑池城下,渑池城门大开,两列晋兵手持刀枪,立于两旁——这些晋兵,自然全是匈奴兵!城墙之上,趴伏着一千刀斧手,郭书的脸上,努力摆出笑容,让北宫纯看不出破绽!
郭书出城迎接北宫纯,北宫纯此前两次救洛阳,均走的渑池,与陈安,郭书都较为熟络,北宫纯见是郭书,下马,道,
“郭主簿,陈将军可在城内?”
郭书笑道,
“大将军,陈将军已经在府中为北宫将军备好了酒宴,北宫将军可现在前往!”
北宫纯丝毫没有怀疑,道,
“酒席不必了,替我谢过陈将军,洛阳危急,我自率领两万铁骑从西凉一路奔来,两天驰骋了将近五百里,战马疲惫,将士劳苦,恐不能急战,大军就于城外驻扎,我自进城,向陈将军请些马料军粮,休息半个时辰便走!”
郭书一听,心中大喜,暗道,
“此乃正好!免费我的口舌!”
说罢,郭书手一挥,北宫纯拉着郭书,一同向渑池城内走去,此间距离渑池城门约莫二百步,二人边走边聊,城墙上的刀斧手都眯着眼睛看着北宫纯和郭书,刘粲秘密下令,只要北宫纯一入渑池,立即关闭城门,诛杀北宫纯和郭书!而北宫纯却丝毫没有发现危险即将来临!
郭书亲自给北宫纯牵着马,郭书道,
“北宫将军相貌威仪,一表人才,功勋卓硕,真乃是当世的真男儿,尚不知府内妻嫂几位?可有子嗣?”
北宫纯哈哈大笑,道,
“只有一位丑妻,而且身有喘病,不能生育,未有子嗣,得亏西平郡公的照料,目前生活无虞。”
此时,二人已经行了五十步,郭书听闻北宫纯此言,大惊,道,
“北宫将军如此英武,却没有子嗣,岂不可惜,既然嫂夫人身体有恙,北宫将军何不纳一小妾以延续香火?”
又行十步,北宫纯道,
“我北宫纯这一辈子,心里只想着国家,想着朝廷,自己的事情,对于国家来说,无关轻重,如今国家危难,朝廷有累卵倒悬之危,我北宫纯一心想为国家扫除奸恶,匡扶社稷,重振朝纲,那还有心思去考虑自己的一些琐事!”
郭书心中长叹一声,面上却不禁赞叹道,
“大将军真乃是古今难见的忠烈之士,朝廷有此忠肝义胆的良帅,大晋,必定亡不了!”
北宫纯却隐隐感觉有些异样,看着郭书,道,
“主簿大人今日所言,似乎跟寻常不太一样!莫非是有心事?”
郭书一愣,尴尬地笑了笑,道,
“有吗?如果有,那也是跟北宫将军一样的心思,为朝廷社稷愁的。”
北宫纯和郭书二人哈哈大笑,手挽着手走进了渑池,郭书的心里是五味杂陈,一方是自己的两个儿子,另外一方是朝廷忠臣北宫纯,渑池的大门缓缓关闭,就在这一刹那,郭书被北宫纯的忠肝义胆感动,遂决定,改变主意!
郭书突然拉着北宫纯的手,哭诉道,
“大将军!我郭书对不住你!渑池昨夜已经被刘粲攻破,刘粲杀我妻子,挟我二子胁迫让我赚大将军入城,此间正伏上千的刀斧手,欲夺大将军性命!”
北宫纯大惊,顿时拔出宝刀,北宫纯这一拔刀,城上突然闪出二百弓弩手,城内两边的破落屋子中,冲出数不尽的刀斧手,手中尽皆绰着兵刃,口中叫喊着,
“诛杀北宫纯!赏千金!封万户侯!”
北宫纯面色骤变,失言道,
“莫不是我北宫纯今日要横死这渑池!”
不料郭书却拉着北宫纯,道,
“大将军,速跟我来!城西的马市有一小门可出城!”
北宫纯看着出卖了自己的郭书,心中犹豫,但是别无选择,只能护着郭书,宝刀左劈右砍,杀出一条血路,城上弓弩手乱箭射出,北宫纯躲闪不及,左臂正中一箭,北宫纯怒火骤起,手下又多了三分力气,刀刀取人性命,招招杀人于有形,渑池城下,顿时血肉横飞,人头掉落,惨叫冲天,北宫纯似是阴间索命的恶鬼一般,杀的血透满甲,宝刀卷刃,北宫纯遂弃了宝刀,绰起一杆长枪,与之撕斗!
郭书后背连中两箭,血浸衣襟,口吐鲜血,郭书乃是一读书人,身体羸弱,但仍咬着牙,强撑着一口气领北宫纯杀到渑池西门,郭书在城角下,扒开草料,见一小门,但是被铁锁锁住,郭书不能打开,心中万急,高呼道,
“北宫纯!破开此门可速走!”
呼延谟手持弯刀,领着五百甲士冲来,口中大呼道,
“莫要走了北宫纯!”
事态紧急,急中生智,北宫纯于地上绰起一柄短刀,用尽力气,冲铁锁一砍,顿时火花四溅,铁锁应声而断,不料呼延谟一个箭步窜在北宫纯身后,横起一刀,此刀甚是锋利,不仅砍断了北宫纯的铠甲,而且伤肉一寸,从左肩膀到右腰眼,北宫纯后背血流如注,他疼的单膝跪地,却一扭头,冷眼撇着身后的呼延谟,北宫纯的眼神,冰冷,嗜血,凌厉,杀气腾腾,一道道鲜红的血丝在北宫纯的眼睛里不断流淌着,呼延谟一愣,下手已慢,北宫纯猝然转身,横起一刀,呼延谟向后一退,被北宫纯的短刀划破肚肠,倒地惨叫,被众军士救走!
北宫纯绰起长枪,身上迸出千万斤力气,冲人堆一扎,长枪透过一个又一个人的身体,顿时匈奴兵如同穿串一样,八九个人被刺成一串,惨叫着,气绝身亡!
郭书后背中了两箭,力气不支,强撑着最后一口气,打开小门,努力呼道,
“北宫纯!莫要厮杀!速走!速走!”
北宫纯绰起呼延谟掉落在地上的弯刀,又宰杀两三人,兵士越来越多,越杀越多,北宫纯几步退到小门外,然后拉着郭书的手,道,
“主簿跟我速走!”
郭书箭伤迸发,口喷鲜血,心中强撑一口气,道,
“吾命休矣,大将军速走!大将军莫要忘了,我郭书也是大晋的忠臣!”
说罢,郭书用尽全身的力气,把北宫纯推了出去,然后关了小门,拾起铁锁,挂在门栓,瞪着两只血红的眼睛,面色狰狞,两只手死死地拽着铁锁,匈奴兵一拥而上,乱刀捅死郭书,郭书死时,其手仍拽铁锁,敌兵不能打开,只能砍断了郭书的胳膊,才把小门打开!
待小门打开之时,北宫纯早已逃入了西凉大营之中,北宫纯虽然未死,但是渑池已经被刘粲夺了,北宫纯从西凉远道而来,兵马疲惫,军中也无攻城的器械,只能命军士于两侧山林取材,赶制军械,如此,攻城又慢了七八天。
然后,就是这七八天,刘曜和王弥已经击溃了王赞,攻破了洛阳西门和北门,六万大军,涌进了洛阳,苟曦只有三四千兵马,自知已经无力救援洛阳,遂长叹一声,道,
“吾苟曦,已经尽力!奈何天时不再于吾!”
苟曦遂率兵驻扎于仓垣,至于洛阳城破之后发生的事情,令史书蒙羞,因此年号为永嘉,遂史称“永嘉之乱”,“永嘉之乱”和之后宋朝的“靖康之耻”是中国历史上最难以启齿和愤懑的两件事情,是“亡国灭种”的代言词,那么究竟,永嘉之乱发生了什么事情,各位看官稍慢,且听老生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