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榕仍是笑着的，却坚定的摇了摇头：“你说得对，我若没死，他们便都活着。你看，他们在我的梦境里，活得多好啊。我要是醒了，他们就消失了。”

沈遥知咬咬牙，放了狠话：“你能不能不要自己骗自己了？有意义吗？”

折腾这么久，好不容易见到本人，然后本人又陷入了执迷不悟之中，头痛。桑榕的心结一日不解，沈遥知就忧心一日。

若日日不得解，桑榕就玩完了，沈遥知也觉得自己要玩完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桑榕的记忆居然没被秘法清理掉，烦人啊。

桑榕道：“小烟烟，于你而言，可能没有意义，但于我而言，意义重大。能让他们活着，就是我全部愿望了。”

沈遥知是真的郁闷，都开导他无数次了，他为什么就是想不通呢？

沈遥知拿出自己全部的耐心：“桑榕，这是假的。即便你沉溺于此，也一点用没有，只会赔上自己的性命。再无其他益处。”

桑榕扬眉：“小烟烟，若你打心眼里觉得这是假的，你又为何会变成风烟？”

沈遥知一时语塞，但仍坚持道：“桑榕，跟我走吧，你还有未来。”而你梦中的这些人，早已没了未来。

桑榕道：“对不起。”

这是拒绝交流的意思了。

沈遥知抿紧唇，还是无法放弃他啊。沈遥知继续道：“桑榕，你真的决定了吗？”

再问最后一次，他要是真的决定了，沈遥知就离开了。她没有经历过桑榕经历的一切，对于他的决定，她其实也无权置喙。

只是，作为朋友，她更加无法看着他去一门心思的撞南墙，死不回头。

桑榕摸了摸沈遥知的发顶：“其实，从你跟我说，他们活在我心里时，我便有了这个想法。沉入梦境，更是我早有预谋。”

沈遥知听到此，心里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我心智坚定，旁人难以让我入梦，唯有夺目神教的梦尘子，方能做到。我来此，不是为了那个看守了万年的空空如也的遗址，是为了他，为了自己。”

“我习惯了热闹，也寂寞太久了。”

话已至此，沈遥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沈遥知沉默良久：“让我契约你吧。契约的力量受自然法则认可，我可以随时感应到你的状态，在关键时刻唤醒你，让你不至于死亡。”

这是我最后能做的。

桑榕，他无法拒绝这个要求，与另一人拥有永生的羁绊，他求之不得。

“我，桑榕，自愿认小烟烟为主，生生世世。”

沈遥知原本想的是平等的契约，没想到他会用主仆契约。随意了，反正，她不会当桑榕是仆人，所以随便了。

只是，这好像是灵魂契约啊。

“小烟烟，谢谢你。”桑榕温声道。

沈遥知叹了口气：“好了，我走了。”

沈遥知走后很久，桑榕才回过神，我此后终生，竟要以这样的方式存在。但有小烟烟陪着，便不会寂寞。她始终是个信守承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