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夜降落在万重天之上，凤栾期期艾艾的凑过来，问：“我爹娘呢？”

凤皇口中的人情，便是龙族的人情。这人情，多半是需要拿命去偿还的。故凤栾，有此一问。

敖夜抿唇：“对不起……”

凤栾摇摇头，近乎歇斯底里：“我不要对不起，我不要对不起！”

沈遥知使了个眼色，凰缃和凤翡就过来拉住了精神状态不太正常的凤栾。沈遥知也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敖夜低声道：“他们在龙渊。那天，我在龙渊醒来，见到了我的父亲，一条真正的龙王。但是，由于一些莫名的原因，我也被困死在了那里。”

凤皇赶到时，敖夜已经被困了数日了。

龙渊，没有任何活物，只能进不能出。开始，敖夜还有与父亲重逢的喜悦，到了后来，就是无尽的饥饿了。

“小夜，吃我的血肉吧。父亲没能养你长大，这也算是补偿了。”

“不。”敖夜拒绝了。

“小夜，父亲也是吃人血肉，才苟活至今的。你不吃，你会死，你就算不吃我，我也迟早会化为浮雕。”

敖夜望着地上巨大的凤凰骨架，道：“我宁愿饿死化为浮雕，也不会吃你的血肉。龙族怎么能这样，既然决心对抗命运的不公，那为何要用如此残忍的方法苟活于世，死又何妨？”

“终其一生也无法改变。我尽力了。”

“那便终其一生！”

“小夜，我是龙族，可我也有自己的私心。我为了龙族付出了一切甚至生命，我……罢了。你的脾气，真是像极了年轻时的我。”

就在龙王追忆过去的时候，凤皇和凰后赶到了。凤凰一族自觉亏欠龙族，所以每年都会过来送死，把自己的血肉，送给龙族吃。

凤凰族觉得这是赎罪，但凤凰族又何尝不知，这是他们的救赎。龙族吃了凤凰族的血肉，龙族化为浮雕，凤凰族的血肉也会一同化作浮雕，以此对抗，消弭巫神的诅咒。

但是，龙王已经是龙渊最后一条活龙了。必须有新的龙，来吃凤凰族的血肉了。所以，这一切，其实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局。

这个骗局里，龙族是受害者，可错不在凤凰族。说凤凰族是受害者，可他们又的的确确利用了龙族。

这是一个无解的局。究其原因，也还是巫神的诅咒。

这一切，早已复杂难明。

听到这里，凤栾就发问了：“你凭什么这么说，你有证据吗？还有，既然龙渊只能进不能出，你又是如何出来的？什么巫神诅咒浮雕，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沈遥知心中同样疑问重重。

敖夜接着道：“我之所以能出来，是因为我受了巫神的眷顾。巫神用凤凰族和龙族的血肉铸造了万重天和龙渊两大牢狱，诅咒对她不敬的种族死后化为浮雕。这万重天，就是凤凰族祖先的埋骨之地。”

凤栾静了静，才道：“巫神的眷顾？巫神既然诅咒，为什么只诅咒死后化为浮雕，对她不敬更是无稽之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