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王文明没有文明管理机构，没有所谓的政府、军队，甚至连部落的形式都不存在。可是这不意味着兽王人很愚蠢，他们也许没有复杂的社会和组织结构，但是像蜂鸟这样曾经周游各文明的支配者级兽王人，可能要比一般文明的普通人，更加洞察人心。

白小帆也是个直白的家伙，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说道：“白夜公会跟永恒帝国还是不同的，永恒帝国要你们做它的奴隶，做没有自主的附属物，而白夜公会能容许你们以过去的生活方式继续生活。只不过，你们不能对外扩张，也不能够对其他文明进行没有缘由的暴力。”

蜂鸟问：“所以，你的白夜公会，就是要取代原本的议会吗？”

“那倒不同，因为议会原本的存在，就是便于永恒帝国复生之后，控制银河系。议会没有过于强制的手段，而且也没有真正地带来一套能够普遍使用的银河系的公共道德和秩序。”

“所以，你是要带来这种公共道德和秩序吗？这不是很霸道的事情吗，因为每个文明的情况不同，大家拥有不同的价值观，甚至完全相反。你推崇的东西，可能是另一个文明深恶痛绝的东西，那么那个文明该怎么办？”

白小帆：“选择接受，或者选择毁灭。”

蜂鸟耸了耸肩，美艳的脸上没有什么嘲弄的表情：“那么，跟永恒帝国，也没有什么两样。”

白小帆不再尝试去证实白夜公会或者地球文明是多么伟光正的东西，他知道，没有绝对的公平，一碗水也不可能端平。

“兽王文明，不会选择跟你对抗的。”

白小帆无奈：“那你说那些东西是什么意思？”

“只是提醒你，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而已。当然，生物不利己，那应该天诛地灭了。所以，你们灵长人总是在给自己寻求什么更高或者道德制高点，是非常愚蠢和没必要的事情。”

蜂鸟静静地说道：“兽王文明不存在一个代表组织，我也不会尝试去改革这样的兽王文明，因为那是很没有必要的事情。我们都选择了这样的形式，那么就继续这样下去吧。兽王人会在这个星球继续繁衍，也许有一天会进化出更了不得的基因。至于妨碍你白夜公会，基本上不会发生了，只有我这样少数的兽王人才会选择在宇宙中旅行。如果那时候，有人违抗了你的制度，你自然可以去猎杀他，我们兽王人也没有替其他人出头的习惯。”

白小帆多少还是感觉到无所适从，兽王文明就是这么特殊的一个存在，没办法用普通文明的眼光去看待他们。

“倒是，我们可以协助你，去攻取那个星门。如果以后我们也能够使用星门，也算得上一个便利。”

白小帆摇头：“我可不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因为把守绯虹星域的星门的，是IV型文明卫军文明，他们可是南十字星文明联合议会中以前的大佬，现在算是永恒帝国的头号走狗了。他们的舰船，对你们来说也存在威胁吧。”

蜂鸟：“让兽王人自主选择就好了，能够跨越宇宙空间进行战争的，多是已经将自己的基因传递下去了，所以他们本身死去也没有什么太大问题。”

“可你们兽王人成年也需要很久的时间吧，几十年算短，三四百年很常见。”白小帆问。

“我们没有保留优势力量的习惯，兽王人不进行这样的计划。”

“呃，那好吧。”

整个绯虹星域中，白夜公会已经接触过的文明有11家，但是这些文明都没有随同白夜公会一起征战星门的打算。白小帆也不奇怪，因为这些文明的水准也就在I、II型左右，真正的III型文明都没有一家。

兽王文明出动了一共45个支配者级的兽王人，这就相当于45艘战舰了。虽然他们都是生物的身躯，但是有的兽王人甚至庞大到让白小帆都惊讶。

白小帆望着一头像是鲸鱼的巨大生物，都是一阵的发呆。因为这个生物的庞大，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它的身长超过2000公里，比许多小行星都要巨大。蜂鸟从旁给他解释：“你可以称他为空海鲲，一个已经活了8万年的老家伙了。他由于身躯过分巨大，而且还在不断地加大，所以早已经不能在兽王星上生活了，这些年他一直都是生活在空间之中。”

空海鲲的意念也传递过来，向白小帆问好。他的气场倒是很有些忠厚长者的感觉，有点与世无争的意思。

“他吃什么？”白小帆一开口，就觉得自己似乎问了一个傻问题，因为到了这种程度的兽王人，哪怕是生活在兽王星上的，也不需要吃东西的。

“吃各种各样的彗星和宇宙漂浮物质吧，倒不是为了补充营养，而只是为了稳定和扩充体型。他的身体跟普通的生物已经很不同了，通过身体内部的反应，将各种物质提炼和转化为坚硬的身体。我们兽王人的身体构成不是单纯的碳基物质，而是各种各样的东西，只要我们有这种需求。”

白小帆也不是不能理解，其实人类本身也是如此的。人类像是一台复杂的机器，基因就是我们的控制程序和代码命令，我们受这些趋势摄入营养，而将各种摄入的物质转化成我们需要的东西，比如将蛋白质转化为氨基酸，比如将钙质合成为骨头。骨基质是由35%有机成分和65%无机成分组成的。骨头里既有活细胞，也有矿物质。人类将摄入的物质转化完之后，形成了某种新的物质组合，从这个角度看，人类的身体就是生产的机器。

兽王人比人类更为复杂一些，人类合成骨质，分界糖原，而兽王人甚至是在体内形成高密度的合金，直接用器官进行链式反应，甚至合成反物质。类比机器的话，兽王人的功能比人类更多一些。

像是空海鲲这样的，就是把物质转化为了自己如战舰一般的坚硬装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