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似乎有些短暂，宇文衍总觉得自己刚要睡着，天边就已经泛着鱼白了。

外面忽然一阵嘈杂，宇文衍看着身旁刚刚安稳的慕容云桑，轻轻起身，生怕惊醒了她。

宇文衍披了一件衣服，慢慢走出帐外，白将军拉着一个人，正向着宇文衍的帐篷有来。

宇文衍向前走了几步，离开帐篷一段距离，生怕说起话来吵醒了慕容云桑。

“怎么了？”宇文衍淡淡的问着。

“启禀侯爷，这个士兵要逃走，被我抓回来了。”白将军恭敬地说道。

“侯爷，你就饶了我这一回吧。”士兵立刻跪下来哭诉道。

周围围了好多士兵，都在看着事情的进程。

“按照军法，临阵逃脱者当杀。”白将军立刻说道。

“为什么要逃走？”宇文衍看着跪下的士兵，淡淡的问着。

“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士兵没回答，还在哭着。

“拉下去。”宇文衍摆了摆手。

“等等！”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宇文衍愣了一下，四处看着，最后看见一个年轻的士兵一部跨了出来，看着自己。

“你要说什么？”宇文衍慢慢问着。

“侯爷想听实话吗？”年轻士兵不卑不亢。

“说。”宇文衍盯着他，只说了一个字。

“他逃跑只是因为他不想死。”年轻士兵毫无惧意，看着宇文衍。

“说下去。”宇文衍说着。

“我们第一次败了的时候我们还有必胜的决心，可是正当我们有希望的时候，我们又被打败了。我们看着身边的人越来越少，我们已经觉得赢不了了。所以，逃跑若是不被发现，就能活下去。”年轻士兵慢慢说着，越说身边的气氛越安静。说到最后所有人都垂着头，不说话。

“你们都是这么想的？”宇文衍扫视了所有人，就连白将军都低下了头。

宇文衍长叹一声，悲伤的感觉又一次袭来。

他知道，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场战争他是打不过季漠的。其实他自己都已经快要放弃了，何必要拉着这些年轻的生命。

“既然如此，想走的都可以走了。”宇文衍语气悲伤。

没人说话，也没人动，空气安静的可怕。

“侯爷……”有人慢慢出了声。

“走吧。”宇文衍转过去，淡淡的说着。

接下来声音慢慢多了起来，好一会儿才安静下来。

宇文衍慢慢转过身，看着剩下的十几个人，白将军，还有刚刚说话的年轻士兵。

“你怎么没走？”宇文衍有些惊讶。

“因为我想留下来。”年轻士兵微笑着。

“侯爷，我们要降吗？”白将军低声问了一句。

“你们想怎么样？”宇文衍问了一句。

“我们留下来就是想和侯爷同进退，战也好，降也好，我们都追随侯爷。”有一个士兵说道。

“好。”宇文衍笑了，看着最后的人，笑得有些哀伤。

“做好防御。”宇文衍只交待了一句，转身进了帐篷。

慕容云桑安静的坐在一旁，看着宇文衍。

“你要去找季漠吗？”

“嗯。”宇文衍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