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段时间，季漠才终于鼓起勇气去了翠薇楼。他不知道等待自己会是什么，是冷到冰点的淡漠？还是愤怒到极点的杀意……

他没敢带着随从，只是一个人走到了翠薇楼的门口。

他微微探头，看见慕容云桑也在，两个人似乎在哄着宇文静玩，气氛还是有些欢愉的。

季漠长舒了一口气，鼓足勇气，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之中。

慕容云樱抬眼看见了季漠，季漠努力保持微笑，看着慕容云樱。

慕容云樱的笑容一下子僵在脸上，眼中有复杂的神色。

所有让人绝望的回忆一下子涌进了慕容云樱的脑子里。那些回忆都染着鲜血，渐渐的也把慕容云樱的内心染成了血色。

她觉得无比的痛苦，喘不过气来，绝望笼罩着她，她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慕容云桑察觉了异样，抬眼也看见了季漠，表情有一瞬间的迟疑。

“姐，你冷静一下。”慕容云桑把孩子交给李妈，抱着慕容云樱，轻声说着。

“云儿……”季漠上前一步，轻声喊着。

“滚！我不是说过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吗！”慕容云樱从慕容云桑的怀抱中挣脱出来，大声吼着。

季漠呆愣愣的站着，这样的慕容云樱让季漠无比心疼。他见过无数样子的慕容云樱，或温婉或可爱、或清冷或娇怒，可是他没见过这样歇斯底里的慕容云樱。而这一切的变化，都是因为自己……

季漠无比的自责与内疚，这比杀了他都让他难过。

“云儿……”季漠又向前一步，轻声喊着。

“滚！”慕容云樱嘶吼着，眼中带着恨意。

“我……”季漠想要辩解，却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可以辩解的。

“我要杀了你……”慕容云樱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恶狠狠的看着季漠。

她没有办法，她脑子中只有鲜血，和爱恨强烈的纠缠。

“杀了我你会开心吗？”季漠面带微笑轻声问着。

“会。”慕容云樱想都没想直接说着。

可是理智告诉她，她并不会开心。她牵挂了半生的人，她怎么能因为他死去而开心……

“你开心就好……开心就好……”季漠碎碎念着，还是笑着。

“你还不快走！”慕容云桑拉着慕容云樱，高声喊着。

季漠犹豫着，神色复杂，还是离开了翠薇楼。

慕容云桑抱着慕容云樱，轻声安慰着慕容云樱，眼中都是心疼。

她还是不能理解，那天的季漠为什么会做出那种决定。而之前之后的季漠，又都变成了她了解的季漠。

她忽然想起季漠说，等一切结束要向她解释所有的一切。

她不知道什么才算是一切的结束，只是她迫切的想知道所有的真相。

那些伤害自己或者伤害慕容云樱的事情的真相，都是什么……

慕容云桑望着门口的方向，心中揣测着真相。却不知道，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相……

只是，她不相信季漠会伤害慕容云樱，毕竟从一开始她就清楚，季漠看慕容云樱的眼神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