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浩，别总是对师弟这么凶嘛。”

谢唯清懒洋洋地转过头，他看着楚浩，不由得有些想笑。

原来他雷厉风行的师弟在从前这么青涩吗？

“对师弟们严厉一点也是为了他们好。”楚浩面不改色，“司马空云，快去修炼吧，若是下个月的成绩再垫底，可就要有惩罚了。”

“知道了！”

司马空云连忙答应下来，他不敢再看楚浩一眼，直接跑开了。

“你看你把他吓得。”谢唯清看了眼渐渐跑远的司马青云，略带调侃地看向楚浩。

“你一个人这么散漫也就算了，我要是再像你这样，底下的弟子们可要乱了套。”

“好好好。”谢唯清随口应付了一句，向前方走去。

他现在并不是很想看见楚浩，之前在宗门里抬头不见低头见，没什么能让他怀念的。

反正现在困在这个幻象里也出不去，不如借这个机会好好回忆下过去。

也算是另类的故地重游吧。

“你今天怎么有些怪怪的？”

谢唯清刚踏出一步，楚浩的声音便接着响起。

“怪怪的？为什么这么说？”

“你有心事。”楚浩直直地盯着谢唯清的双眼，“你平时没心没肺，可不是那种会想其他事情的人。”

谢唯清看着楚浩，不由露出一丝苦笑。

明明不是楚浩本尊，怎么还和本人一样敏锐？

“你到底怎么了？”楚浩向前迈了一步，“虽然作为少宗主能考虑宗门的事是好的，但我也不希望你被其他的事情牵累。”

“我没事。”谢唯清笑了一下，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和当年差不多，尽管他早就当初的他到底是什么样了。

“师父不是说要办庆典吗？现在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吧，我去看看。”

“我和你一起。”

楚浩毫不犹豫地选择跟在谢唯清的身后，谢唯清有些无奈，但也没法拦着。

毕竟楚浩就是这种性格。

走过再熟悉不过的路，谢唯清和楚浩来到了宗主的房间。这里之前住着前任宗主，后来住着谢唯清，也不知道现在住着的人是谁。

走到门口，谢唯清有些迟疑。他很紧张，明明里面的人是他一直想见到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此时心中却突然涌上一丝退缩。

“你不进去吗？”

楚浩的声音把谢唯清从神游中拉回现实，谢唯清尴尬地笑了一下，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唯清，你来了？”

房间中的男人看见谢唯清，并没有很吃惊。也是，以他的神识，早该察觉到谢唯清了。

“嗯。”

谢唯清点了点头，他的视线缓缓向上移，直到可以看见男人的脸。

看着面前的男人，谢唯清有一种很强的不真切感，尽管他也清楚这只不过是幻象。

他心中有很多问题想问面前的人，但还是忍住了，毕竟他也没指望幻象能回答他什么。

“怎么了？”面前的男人似乎看出了谢唯清的想法，露出了一个极为温和的笑容，“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问我？”

“不，没有。”谢唯清慌乱地摇了摇头，“你不是说要举办庆典吗？我过来看看。”

“该操办的事情我都处理好了，你不用操心。”男人笑了笑，“我估计其他宗门的宗主也该到了，你要跟我一起去拜会一下吗？”

“好。”谢唯清几乎是脱口而出。话音刚落他就后悔了，以他之前的性格，应该不会喜欢去见那些迂腐的老头。

“你今天是怎么了？”男人有些意外，“我记得你向来都很抗拒参加这种场合的。”

“偶尔去一次也没什么。”谢唯清心虚地回答，脸上的不自在已经很明显了。

男人看出了谢唯清的反常，但并没有说什么，像是相信了谢唯清的解释。

与其他宗主的会面是无聊的，但谢唯清第一次感觉时间过得那么快。很快就到了庆典正式举行的时间，跟谢唯清记忆中的一样，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进行。

看着太阳一点一点移动，谢唯清心中的不安愈加强烈。他清楚过一会儿会发生什么，他也知道这都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他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他知道，他现在在害怕，他在逃避现实。

谢唯清将视线移到别出，尽量缓解自己焦虑的心情。偶然间，他的目光和台下的司马空云对上了。

司马空云意识到自己被发现了，脸上瞬间露出一丝惊慌。谢唯清也通过神识听见了青年慌乱的解释。

大概就是他并没有故意逃避修炼，来到会场只是来帮别人的忙。

难怪……

谢唯清一直的疑惑终于有了答案。

这就可以解释原本该去修炼的司马空云，为什么会在那天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谢唯清掐着时间，他知道那场从天而降的杀戮快要开始了。

但——

谢唯清看着太阳渐渐西沉，微微皱起了眉头。

此时早就过了惨剧发生的时间，而且一切都安然无恙。

记忆中的屠杀并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