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刺的指骨
作者:小善缘的猫 | 分类:女生 | 字数:46.3万
本书由和图书签约发行,版权所有侵权必究
第44章 让人崩溃的真相
我眼看着在酒吧老板的授意下,那些人拉起已经没有意识的黄东东,将他的脑袋拧向我的方向。
我惊恐的吼着,让他们住手,我甚至告诉他们文物的事情是我出的主意,有什么怒气可以朝我撒,我真的是怕黄东东经受不住这些,就这样死在我的面前,我不敢想象,如果他就这样从此消失了,我该怎么办。
酒吧老板像是觉得好笑,他走上前,用让我觉得惊恐的力道踢向黄东东的腿部,可是黄东东依然没有清醒的痕迹。
我觉得自己简直要疯了,就像是在被剜肉一样,我痛苦的惨叫着问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一个学生,我想知道黄东东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要经历这些非人道的遭遇。
酒吧老板冷笑着说黄东东拿走了那件文物,并且现在文物不知去向。
我自然是不信的,因为黄东东答应过我的,他不会参与这样的事情,拿走文物,就更不可能了,黄东东不是贪财的人,而他的生活里也没有非常需要钱的地方,换句话说,他拿文物干什么?卖吗?卖去哪里?他怎么可能有渠道,再怎么说,他终究还是个学生!
可是,我没有丝毫的办法阻止他们的怀疑,我只能不停的保证,黄东东一定不会是拿走文物的人,他也不可能会动不属于他的东西,我了解他,可是,在那些人眼里,我的了解一分不值。
黄东东对于自己所经受的暴力,没有丝毫的反应,如果不是离得太近,我能感觉到他依旧微弱的呼吸,我真的觉得自己可能会被面前的事情刺激到晕厥,可是,我没想到的是,接下来,他们会把黄东东弄醒。
我眼看着那冷水浇下,黄东东一个激灵,那冷水有些甚至淋湿我的衣服,一些擦过我的皮肤,那冰冷让我觉得刺骨,何况是被整个从头淋湿的黄东东,我看着他慢慢的睁开眼睛,在看清我的脸的时候,黄东东有些涣散的瞳孔不敢置信的睁大了,他摇着头,向后瑟缩,可是那些人哪里肯顺了他的意,他们强迫的将黄东东的脸按向我的脸,我本能的向后退去,下一秒,头部的力道让我退无可退。
我们的脸贴的很近,近的我们的瞳孔都是近在咫尺,我们互瞪着对方,眼睛里都有着无法描述的痛苦,黄东东的眼中似乎更多的是狼狈和惊恐。
一时间,我的心痛极了,面前的人本应该是稚嫩的,本应该在学校无忧无虑的学习,本应该笑的欢快,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的眼神里有了不符合年龄的成熟,那么多本不该出现在这个年龄段孩子眼中的情绪,都出现了……
他心中到底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我开始不能自控地困惑,到底,在他心里,正经历着的,会是什么样的让他瞬间成熟的磨难。
直到酒吧老板的声音再次传进我们的耳膜。
“东儿,你是想让我们教会他一些东西呢,还是你自己来?你也知道的,你那位龙哥可是很喜欢这样皮肤白净长相端正的大学生呢。”
酒吧老板的声音不急不缓的响起,吸引着我的视线,我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但是,我看清楚了他眼神里的意思———戏谑、嘲弄与轻视。
我再次看向黄东东,因为我明显感觉到近在咫尺的黄东东浑身一僵,可是,下一秒,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黄东东像是魔障了一般,开始亲吻我的脸。
我简直愣住了,我甚至无法判断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反应过来后懊恼的开始挣扎,因为被身边的人钳制,我的一切行动看起来都是那样的可笑,黄东东闭着眼睛像是为了堵上我的声音,他开始吻我的唇,我口齿不清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黄!东东!你他妈干什!么!呢!呜!你!”
“他这是在告诉你他的秘密啊……”酒吧老板拖长了声音,甚至还夹杂了令人恶心的笑声。
五雷轰顶!!!
我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甚至都忘记了自己此刻的境地。
不知道是真的被吓傻了,还是怎么了,我竟是忘记了反抗,身体也慢慢变得安静。
我眼睁睁的看着黄东东眼角的泪一滴一滴的落下,像是丢了整个世界的孩子那样,无助,悲伤,绝望。
这样的折磨最终终止在酒吧外面的警笛声中。
这也是我和黄东东最后一次见面,我完全接受不了命运和我开的玩笑,这件事情给我的打击太大,可是让我决心离开M城的是黄东东最后发给我的一封信。
信里,黄东东说了很多我们在一起的琐碎,多到我不得不离开一切自己熟悉的环境,才能彻底的逃开自己的心结,然后心态平稳的活下去。
黄东东说起自己糟糕的高一生活,说起自己的不同于常人让他惊恐,惊恐的不愿意和任何同性接触,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在这种煎熬的恐惧里,最让他放不下、丢不掉的就是对我的依赖。
他说自己是没有奢望过什么,只是想要我在他的身边。
决定离开前的那段时间,我几乎崩溃,我完全理解不了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好好的兄弟突然就变了样,变得……我一点也不想用不正常来形容,可是我很难找出更确切的词来形容,我的性格有些极端,也有一定程度的强迫症,所以,我忍受不了,这段感情我付出的太多,黄东东对我而言不仅仅是一个真正的朋友那样简单,更多的是亲人,弟弟,所以整件事情真的刺激到我了,我果断的离开了M城,而且选择极端的方式,直接消失!
只有这样,我才能觉得一切好像都一样,都没有改变。
所有的人都找不到我,即使是我的父母,原本以为等到我的心情平复了就会回来,可是等着我的却是黄东东的死讯。
可能很少有人能够体会得到那种情绪,像是突然就失去了自己一般的世界,好像我可以继续面对M城的希望和勇气,都在黄东东死的那一刻消失了。
甚至很可笑的,明明是我先抛弃了黄东东,可是,现在的我,却是恨极了黄东东,恨他竟然选择了比我更决绝的方式抛弃了我,说出来可能有些荒诞,可是,我真的想过,如果我最终查出来的是他自己杀死了自己,那我应该会选择去陪他……
作为哥哥,我竟然那样自私的一走了之,就像黄旗说的那样,他是那样的依赖我,可是我却……
我痛苦的回了国,开始暗处调查黄东东案件的真相,原本我打算一直在暗处,帮着你们或者警察查出整个案件的凶手,可是没想到黄旗竟是对我的恨意那样的强烈,强烈到竟是连累到了你。”]
慕宁的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茶几上的水还完完好好的放在那里。
沐宁简直听愣了,她不敢想象,面前的这个大男生,到底承受了多少才会说出陪着黄东东一起死这样的话,她现在无论如何都希望会有那么一个凶手,哪怕是个动物也行,只要……只要能稍稍减轻面前人的痛苦,像是为了转移慕宁的注意力,将慕宁从黄东东的死上推开,她看看茶几上已经凉了水,不着痕迹的开口:“黄东东喜欢你?”
慕宁皱眉,他还是不愿意直白的讲,所以拧着眉开口:“应该是依赖……”
“你在国外待了快一年了,难道没见过gay?”沐宁接着问道,像是不愿意放过慕宁。
“见过。”
“你是不是我哥?”
“名义上是这样。”面前人的话题跳的很快,慕宁有些跟不上她的思绪,不过,虽然自己没有明说,但是随着整件事情的发展,这个聪明透彻的女生一定猜出了七七八八,很多事情其实也不用瞒着她,毕竟以后在一起的时间很长,一直瞒着自己也会很累,可能还会影响案件的侦破。
“也就是说我从吉良县回来的那天,在门外听到的,其实父母说的是你不是我,他们说你自私,不是我,他们说不应该生你,不是我,他们口中的慕宁是你,而不是我沐宁。”沐宁的大眼睛瞪着慕宁,回想着那段让自己绝望的对话。
“……”慕宁一噎,突然觉得眼前的女生有些不友善起来。
“我一直奇怪为什么我的姓和父亲的姓不一样,他是慕,而我是沐,他们一直都不愿意告诉我,其实你才是他们的孩子慕宁,那,我是谁?我是被领养的吗?替代品?”
“胡说什么呢。”慕宁的脸色不好看了,他伸手亲昵的拧拧沐宁的耳朵。“你听着,不管是因为什么你来到了这个家,你都是这个家的一份子,所以,不要瞎想了。”
沐宁突然垂下脑袋,她终于知道和这个家庭之间那种莫名的疏远是怎么回事了,虽然父母真的对自己很好,可是那种无法走入的亲近是的的确确存在的,像是疲累,沐宁的声音很低:“原来我真的是被领养的啊。”
慕宁突然就后悔了,他忘记了,眼前的这个女生现在知道的仅仅是自己多了一个哥哥,而她自己的以前她是不记得的,现在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她知道了……
“好了,别这个表情,慕宁哥,我不难过,不过慕宁哥可以答应我一个请求吗?”沐宁突然抬起头,眼钟再次泛起了光,她知道慕宁的注意力已经成功地被自己转移了。
“什么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除去被黄旗绑架的那次,慕宁再一次觉得眼前的这个女生强大的内心与无法忽视的坚强。
“我想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我想知道我为什么没有以前的记忆,我以前问过爸妈,可是你知道的,爸妈什么也不告诉我,所以现在,我想知道,慕宁哥能帮我吗?”
“好,我答应你。”慕宁眼中突然有了笑意,他看着一脸释然的沐宁,开口道:“那作为交换,沐宁也答应我慕宁哥一件事行不?”
沐宁突然站起身,然后朝着慕宁眨眨眼,“你回来的事情我不会告诉爸妈的。”
“你怎么知道我想说这个?”慕宁也笑,第一次觉得和一个女生交流起来这样的轻松与开怀。
“明明受了伤,可是你却没有住院,很明显你是在躲什么人,还有,爸妈一走,你就出现,所以你想躲的人就是爸妈,很简单的推理啊。”
“还有一点……”
“不能告诉炜铭他们你的身份嘛,我知道,如果告诉了他们,那爸妈那里也不好瞒着不是吗?”沐宁开口,突然,她看着慕宁的眼中有一丝的疑惑,“可是慕宁哥,你为什么不想让爸妈知道啊,你这样做不觉得对爸妈……”
“我何尝不知道,哎……再等等吧,等他的案件彻底结束了。”慕宁知道自己的顾虑很多,可是没办法,很多事情都是这样,如果不提前做好准备,等事情真的来了,他们一定会损失惨重,就像黄旗的事情。
“慕宁哥接下来打算怎么做?对于黄东东的事情,慕宁哥有怀疑的人吗?”沐宁说着,再次走向了饮水机,接了一杯热水,然后放在了慕宁的身边。
“顾佑辰的大胆试探,证明凶手可能不在学校,因为吉良县的一趟调查,黄旗的嫌疑也消失,现在对于案件的调查几乎可以说是又回到了最初,如果不是临时起意作案,那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酒吧,我打算下一步,从酒吧入手。”
“酒吧?那个[King]?慕宁哥,那个文物……真的是黄东东拿走了吗?”不知道为什么,沐宁觉得黄东东不会是这样的人。
慕宁看着桌子上的水杯,里面的水很清澈,清澈的就像那个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的人一样,突然间,心尖上痉挛似的痛让慕宁有些摇摇欲坠,他现在分不清楚,到底是小腹的伤更痛些,还是那种无法退去的思念更痛些。“我最近在调查这个事,过两天可能就有结果了,不过我不太相信是他做的,毕竟我认识的他不是那种喜好金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