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臻用电脑，玩的是技术，况且她已经很久不在联盟挂名了。

平时的话……做课件需要使用一下电脑，其他时间，大多是摆在那里落了灰。

“你猜？”

声音低哑，语调微扬，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慵懒，字句撩拨。

林臻嗔怪的轻瞪了他一眼。

这一瞪，其它的倒不打紧。

苦的还是林臻。

而且……有苦说不出。

为什么？

问他呀。

林臻也想不明白，这人脑袋里究竟装了什么，日日不消停，气力好的惊人，惹得她腰身酸痛，身子骨如同散架的自行车一般，啷当作响。

好不容易能休息几天。

他却追到这里，明目张胆。

抵的她难受极了。

禽兽。

这么多人呢。

林臻不自在的挪了挪，却被那人圈的更紧，没法动了。

程雨桐捂着眼睛，偷偷瞟了一眼自家老哥那边的动静。

非礼勿视。

可她又不是讲礼的人，所以有什么关系呢？

程雨桐可还记得某个老男人腆着脸求她教他怎样网上抢票呢。

几天前。

程雨桐趴在书桌上拟写程氏独家专属的《追求男神的100个小方法》，卧室的门突然被从人外面推开，以为是张女士提前查岗，惹的她慌里慌张，写了好几张纸没地儿藏，忍痛割爱，迅速揉成了一团丢进垃圾筐，第二天想起的时候，垃圾已经被张女士倒掉了。

想到这些，她心都是痛的。

“有空？问你个事儿。”程也扶着门把手，长期的特种训练，以他的敏锐度，怎么会看不出程雨桐的慌张，可后者书桌上除了课本，却也没什么“违禁物品”，便只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刚才在做什么？”

“看书啊，还能干什么？”程雨桐一看是程也，脸色瞬间就垮了下来，顿时没好气，“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那个……咳咳，知不知道她最近在忙什么？”

程也已经三天没见到林臻了，问这话时，神情竟有些不自在，他原本没想大半夜跑来问程雨桐，但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自从前几天她说要帮学生审查参加竞赛的作品设计以来，对他的态度冷淡了不少。

他没怎么，就是心里不平衡。

怎么说呢？

吃醋了。

像喝水似的。

而且……最近几天见不到她，运动量都少了许多。

“她？你说嫂子？我哪知道……”

程雨桐觉得他莫名其妙，打个电话不就好了，大半夜非得过来撒狗粮？完全是欺负她没男朋友。

程也也想，可林臻手机关机，又不在公寓，如同人间蒸发。

“咳咳，那个科技竞赛……你知不知道？”他记得林臻提过。

程雨桐越发纳闷：“知道啊，怎么？不是……你什么时候关注这些的？难道最近局里任务太轻？”

程也前言不搭后语的，一会儿问林臻，一会儿又问竞赛，实在让人琢磨不透。

轻个屁。

程也心想。

千奇百怪。

没有救火的时候，各种事情都找了上来，跳楼自杀、车祸、地震、救猫抓狗、摘马蜂窝……还算常见。

一个电话随叫随到。

只是今天，长了见识。

沿江大道附近某个小区的居民，打架闹离婚，手上的戒指卡住拔不下来，首先想的不是去医院，而是一个电话打到了消防热线。

最初，不知道该怎么弄下来，后来的半个小时里，小五他们几个拿着镊子、钢夹硬生生的把戒指掰断才算取了下来。

戒指取了下来，可要求取戒指的人却不干了，死活索要赔偿，闹到局里，撒泼打滚，泼妇骂街，几个队员能有什么办法？对方行为正当，事前确实没说可以把戒指掰断。

结果就是，连同着程也，几个人一起被廖局批评了一顿，做了检讨，最后，他作为队长，自掏腰包，赔了对方大几千元才算了事。

这种情况，程也第一次碰见。

说实话，他分不清这种情况属于救援还是社会救助。

“没什么，进去是不是需要门票？帮个忙。”

“对啊，你要看比赛？你有时间？”

程雨桐更觉得匪夷所思，知道程也工作忙，危险，随时待命，三天两头的受伤，而且……没前途。

这事要从几年前说起了。

程也有前科。

若不是爸生前在消防中心有认识的同事，人家绝不可能让他在那里工作。

好在他肯拼命，吃别人不能吃的苦，半年的时间混到中队队长的位置，工资虽然不多，可加上每月补助的津贴倒也不少，每月工资一下来，首先便交由张女士替他攒着。

一分不肯多花。

也不知道攒着干什么。

几年前的事，程也始终不愿说，问起，只说进去了一段时间，可究竟为什么进去？总要有个理由。

久而久之，程雨桐就不问了。

程也浑身是伤、没有一处完好无损的倒在大门外面，医院里躺了一年多，差点变成植物人再也醒不来的日子，她记忆犹新。

什么地方能把一个大活人折腾成那个样子？

程雨桐至今不知道。

地狱不过如此。

那段时间，张女士宛如失去主心骨，一年多的时间，白头发不服输似的，跟着钻了出来，整个人看起来老了几岁不止，神形枯槁，好好的家，笼罩着低迷、压抑，仿佛又回到了爸出车祸丢下她们走的时候。

她那时刚升高中，学业紧，任务重，学校逼的紧，家里气氛紧张，她甚至还不懂事，在学校顶撞老师。

想到这些，程雨桐懊悔极了。

……

“竞赛那天她去吗？”

程雨桐回过神：“嫂子是我们队的导师，你觉得呢？怎么？抓奸？”

程雨桐多聪明？

再听不明白就是傻。

她怎么说呢？大半夜，敢情是另有用意的啊，一定是狗男人被嫂子冷落了呗。

想想也是，这段时间，她在学校都没怎么看见林臻，好像是把自己关实验室了，具体的程雨桐不知道，不过她倒是明白了什么，自家嫂子年纪轻轻在帝大就是教授级别也不是白搭的，对自己下手够狠。

“抓奸？”

程也脸色顿时绷住，表情严肃，一点儿不像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