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赏完了，下面就说说对二妖的审判罢。”玉帝淡淡说道：“秦骧，你说此案该怎么判？”

骤然被提名的秦骧瞬间精神紧绷，如临大敌：“越狱逃亡，按律当斩。不过考虑到他们的情况比较特殊，臣认为应当由陛下圣心独断。”

玉帝微微颔首：“斩就不必了，先将他们送上斩妖台，日夜以仙剑戮心，洗去荒蛮野性，再看看他们是否有改过自新的想法。

届时如果他们能洗心革面，朕未尝不能给他们一个机会。

如果他们还是冥顽不灵，这刑罚就一直持续下去，直到他们魂飞魄散！”

“大天尊，我们单独聊聊吧。”白骨认真说道。

她早已不是曾经的尸魔，胸腔内的那颗心脏是跳动着的。

真若是如玉帝所说，日日夜夜以仙剑戮心，那她还活不活了？

“朕与你没什么好聊的。”怎奈玉帝断然拒绝，面容冷峻地挥手：“哪吒，你押送他们前往斩妖台。”

“如果我想聊的是取经呢？”白骨幽幽说道。

玉帝眼中闪烁着危险光芒：“你是在威胁朕？”

白骨摇了摇头，诚恳说道：“不是威胁大天尊，而是我比较识时务。

在我看来，受尽各种酷刑后，就会陷入两难境地，服软投降的话，这苦不就白受了？坚持到底的话，绝望的看不到尽头。

最好的状态就是在最初的时候好好聊聊，探讨出一个大家都满意的方案。”

玉帝：“……”

朕是不是该夸你一句聪明？

“退朝。白骨，孙悟空留下。”

“是，陛下。”众神在心中默默想着二妖与玉帝之间的秘密，脸上却不敢显露出半分，躬身行礼，缓缓退出灵霄殿。

与此同时，‘取经’这两个字却犹如魔咒般深深烙印在他们脑海。

取经？

取什么经？

去哪里取经？

谁去取经？

为什么要去取经？

……

无数疑惑演变成了无数猜测，刚刚踏出灵霄殿的众神们按照关系，各自聚拢，试图通过这两个看似简单的字符寻找出一丝真相。

“你知不知道，方才你说出取经这两个字时，距离魂飞魄散仅有一步之遥。”灵霄殿内，随着众神离场，玉帝脸色迅速阴郁下来。

白骨叹息道：“彼时大天尊你正在气头上，一心想着让我们为越狱付出代价，不这么说，我和猴子这会儿只怕是已经被押送上斩妖台了。”

玉帝默认了她的说法，冷酷道：“你真想通了？你要知道的是，对朕阳奉阴违将会有十分惨烈的下场。”

白骨道：“我刚刚不是说了吗？不是想通了，而是认命了。说的再直接一点，既然无人救我，我就只能自救。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你居然还敢提条件？你有什么资格提条件？”

“就凭我和猴子的不可或缺性。”

玉帝失笑：“不可或缺？你们配吗？”

白骨淡淡说道：“在花果山的这段日子里，我也认真思索过这个问题。我们，是不是护法队伍中不可或缺的一员，结果我发现还真是。”

“你想多了，在朕的计划中，整个西游队伍就没有不可或缺之人，谁都能被替换。”玉帝否认道。

白骨丝毫不受他影响，自顾自地说道：“西游是一场垂钓，取经人是诱饵，护法又何尝不是？

如果护法实力太高，比如说勾陈那种级别，妖庭遗民们就像闻到鲨鱼味道的小鱼，谁敢生出歹意？

如果护法没什么背景，很有可能被某些老怪物随手斩杀，您的计划便会出现漏洞。

如果护法们都一条心，经人蛊惑之下，很容易一起脱离你的掌控……

无数细节组合在一起，明明白白的告诉我，我们两个的不可或缺性。”

“离谱。”玉帝冷笑道：“你太高估你们自己了。朕要用你们，只是因为朕想用你们，这是三界主宰的意志，你们越反抗，越挣扎，朕反而越要促成此事。”

白骨无语道：“您说的更离谱……罢了，争辩这个也没什么意义，您不如先听一听我的条件？”

玉帝沉默以对。

白骨笑了笑，说道：“为了逼迫我们就范，您不惜使用陷害手段，让我们蒙上偷桃窃丹的罪过。

彼时我们明明忠于王事，还在为您的蟠桃盛会而努力着。现在想来，真亏，亏大发了。

而对于您来说，因为我们的不配合，导致计划没有形成完美的闭环，强加给我们的罪名不能服众，这是多大的一个遗憾……”

“说重点！”玉帝脸颊一抽，喝声道。

白骨道：“重点是，我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可以完美解决我们双方的遗憾。”

“什么主意？”玉帝隐约间有了一丝猜测，但不敢确定白骨真敢这么提。

“请大天尊允许我们去蟠桃园偷桃，去兜率宫偷丹。”白骨说道。

玉帝眼皮子跳了跳：“你做梦呢？”

“您大可放心，在蟠桃园内，我们只吃桃，不捣乱。在兜率宫内，我们最多吃吃仙丹，打翻个炉子什么的，也不会闯下大祸。”白骨强调说。

“不可能。”玉帝挥了挥手：“朕没有必要答应你的条件，如果你不配合的话，现在送去斩妖台也不晚。”

“陛下，您以为我这么要求是为了我们自己吗？错了，我们是为了您。”白骨道。

“闭嘴，朕不想听你胡扯。”玉帝脸色难看地说道。

“是不是胡扯，也要听过之后才知道。”白骨轻声说道：“您想过没有，您强加给我们罪名不能服众会产生什么后果？”

“不会有什么后果。”玉帝冷静说道。

“是吗？”白骨似笑非笑地开口：“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您当初曾对我们说过，整个取经队伍都会受到灵山敕封。也就是说，我们最终会成为佛门中人。您说到了那个时候，佛门会不会以这段往事为突破口，反咬您一口？”

“佛门为什么要这么做？”玉帝不屑地说道。

“因为佛门需要有一个人来背黑锅。”白骨平静说道：“佛是光明的，是仁慈的，是善良的，不允许有黑点。重头到尾策划了这一切的大天尊就是最好的背锅侠，反正即便是全推到您身上，也不算委屈了您，不是吗？”

玉帝：“……”

为何每次听这妖女胡扯都能听出一些道理来？

简直没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