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他超凶
作者:夏清茗 | 分类:幻言 | 字数:260.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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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章 排骨粥
又等了一会儿,外头的动静渐渐小了,桑桑飞到门边瞧了眼,莳萝站在门前,似是有些累了,愤然地又无奈地踹了一脚门,终于打道回府。
“主上,人走了。”桑桑回来告知与她。
闻言,重黎暗暗舒了口气。
云渺渺瞄了他一眼:“您这样,很伤人家的心的。”
重黎不以为意:“本尊管她吃喝,还管她高不高兴?闲得慌……”
何况他已经是当爹的人了,自家孩子都没管好,哪有功夫管这小蠪蛭,横竖安排了人过去伺候,总饿不死。
说起“饿”,他忽然想到什么,转头看着她:“霓旌可有给你送饭?”
她点了点头。
“吃什么了?”
“一碗粥。”她顿了顿,“还有两个小笼包。”
他眉一皱:“就这么点儿?狗都吃得比你多!”
她抿了抿唇,懒得同他争执狗和她能不能相提并论的问题。
“方才没什么胃口。”这倒没骗他,昨晚才发了热,今日虽说好些了,还是有些咽不下饭。
他看着她坐在那,瘦瘦小小的一团,他一只手就能抱起来,瞧着连几两肉都没,想必之前也是这么喂猫似的吃东西。
“几时吃的?”
她愣了愣:“……大概两个时辰前吧。”
嗯……算下来,是该饿了。
他眉梢一挑,起了身,扣着她的腕,顺势拉上。
“去哪?”她有些蒙圈。
“吃宵夜。”他端的是理直气壮,抬手推开了窗。
外头入夜已深,凉风扑面。
她露出了诧异的神色:“……翻窗?”
他一只脚已经踏上了窗沿:“那臭丫头的还未走远,从正门出去,保不齐撞上。”
话音刚落,便听到门外传来一声“重三岁”。
重黎:“……”
云渺渺:“……”
还真突然折回来啊。
所幸她这边的屋子设了禁制,说话小声些,便不会被察觉到。
她看了重黎一眼:“……翻窗吧。”
他利索地跳了出去,回身看向她。
云渺渺倒也想如他这般,可惜单手撑了半天,也没能踏上去。
看着她在哪瞎蹦跶,一脸苦恼的样子,重黎低笑一声。
“又怂又矮。”
云渺渺:“……”
讲道理,她真的不能抄鞋底拍上去吗。
她正打算去床边搬个脚踏,却见一只手递到了她眼皮子底下,抬起头,正对上那双漆夜般的眼。
“快些。”他似是忍着笑,还不忘催她一句。
她想了想,将没有受伤的手递给了他。
有了上回将她胳膊拽脱臼的前车之鉴,他这回使了巧劲儿,将她从窗台那一头提了出来。
这动作属实太快,她都没反应过来,一个趔趄栽进他怀里。
他伸手接她的动作轻极了,分不清是怕惊动莳萝,还是怕弄疼了一身是伤的她。
在她反应过来之前,他顺势牵住她的手,从崇吾宫后门往外绕。
天边星河绚丽,照在他肩上,晚风迎面吹来,有些刺痛,却让人觉得神清气爽。
身后传来“嗤”的一声,重黎回过头,狐疑地望着她:“笑什么?”
“没……”她也说不清自己在笑什么,“就是觉得明明是在您的地盘儿,倒像做贼似的。”
他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本尊——本尊懒得同她多费口舌罢了……”
二人走进“厨房”,点亮了灯,竟发现又多了几样新鲜的菜。
重黎:“……”
那护法是真的闲的发慌了吧?
“去那坐着。”他指了指桌边的椅子。
她愣了愣:“……真的要吃宵夜啊?”
“让你去坐着就坐着。”
“……噢。”俗话说吃人嘴短,她踟蹰片刻,走到桌边坐下了。
桑桑鄙夷地望着正在挽袖子的重黎,小声咕哝:“……他几时学的做饭?”
记得从前,这小子可是连番薯都烤不熟啊。
“不晓得。”她耸了耸肩,“但是好吃。”
“……”
重黎在鸡鸭鱼肉瓜果蔬菜间转了几圈,想起她今日才退了烧,人间那些大夫怎么说的来着?
哦,病后脾胃不善,宜食粥点,软烂之物。
他难得觉得那帮老学究说得对,于是,从一堆菜里挑挑拣拣,小米,粳米,排骨,又拣了几枚红枣,淘洗,切段儿,葱姜扎一捆,放入锅中细细地炖。
趁这时候,又另起一锅,做了些开胃小菜,虽说她好像已经不害口了,想了想还是做了点糖醋的芡汁儿。
香味从锅盖下渗出来,飘了满屋,原本不是很饿的云渺渺这会儿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她之前属实想象不出,堂堂魔尊绕着灶台转是什么样子,可望着此刻在灶边忙活的人,便是看着菜都凶巴巴的,专注地看着油盐酱醋,不知怎么的,忽然觉得很是合适。
再系条围裙就更好了。
她托着腮,静静地望着。
重黎侧目:“啧,别巴巴地看着,要是饿了,蒸笼里还有两个包子。”
闻言,她便去翻了翻蒸笼,果真还有俩包子,应是之前霓旌做剩下的,热一热,能先垫一垫。
她坐在桌边,一边吃着包子,一边看着他做饭,直到他揭开锅,那股香味更浓了。
桑桑忍不住探长脖子瞄了眼,一锅红枣排骨粥,用法力加火炖,要比寻常的火煮得更快,而香气丝毫不减。
饶是想呛他几句,倒觉得自己有点小心眼儿。
他将粥盛起来,足足装了一大盅,而后分了一碗出来放在她面前,还有几叠小菜。
“怀着孩子不能多吃辣,本尊只放了一点。”他板着脸,指了指小菜上飘着的几点辣子。
“……”
总觉得——有点可爱。
她无声地喝完了一碗粥,正打算放下筷子,对面那位魔尊大人却不满地皱起了眉。
“吃这么少,你现在不是两个人嘛!”
她有点无辜:“……我已经吃了一整碗了。”
“再吃!”他转身将那盅端了来。
她面露惊愕:“……都要吃?”
“啧,吃!”他瞧着她一斤骨头二两肉的样子就烦躁,方才握着手都觉得皮包骨头,不多吃点怎么长肉?
别以为他长年不出门就不晓得,人间那些身怀六甲的女子都得吃得白白胖胖,不然孩子生下来都瘦巴巴的。
眼见着他将比她脑袋还大的一整盅粥都搁在了她面前。
在他不容置喙的目光中,她默默将碗推到一边,捧着这盅喝起来。
桑桑蹲在她肩上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开口多言。
粥,的确好喝。
比天虞山的养胃素粥还要好喝。
排骨的鲜香都融在粥中,红枣微甜,喝着喝着,浑身都暖了起来。
她悄悄抬起眼,瞄了瞄坐在对面的人。
他倒是没什么胃口的样子,监工似的坐在那,还未放下袖子的手,静静地搁在桌边,骨节分明,虎口处生着厚厚的茧,她认得,那是长年握剑的人才会有的。
她也有,只是没他厚实。
这双手,到底握了多少年的剑呢?
她没问,便是问了,他多半也不会说的。
她就从勺子和碗沿的缝隙间,望着他别开脸,看向窗外的天。
烛光照在那张脸上,勾勒着好看的弧度。
仿佛有一道光,藏在阴笃与凶戾之下,只在万籁寂岑之时,从他眼底泛出星点碎辉来。
宁静。安然。
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触碰那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