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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尊他超凶

作者:夏清茗 | 分类:幻言 | 字数:260.7万

第三百零一章 师父他甩脸子了

书名:魔尊他超凶 作者:夏清茗 字数:2152 更新时间:2024-11-25 23:39:26

“我啊,只不过是不知好歹,一厢情愿地觊觎自己的师父而已啊……”

平静得毫无波澜的一句话,回荡在偌大的映华宫中,四下久久无言。

饶是十分看不惯她的步清风,都不由得为之震惊得说不出话。

云渺渺茫然地望着长潋,他坐在那儿,神色是从未有过的凝重,似是想说什么,可最终还是紧抿着唇。

殿中静得有些可怕,只有桌上菜肴的热气徐徐氲开。

霓旌毫无征兆地笑出了声:“随口一说,怎么都跟见鬼了似的?来来来,填饱肚子要紧,再不吃可都要凉了!”

说着,她先下了筷子。

步清风和云渺渺似是才回过神,还有些恍惚,慢慢坐下来,浑浑噩噩地拿起了筷子,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没有听错。

步清风的眼睛都要瞪到她身上去了:“觊觎师父是指……是指……”

霓旌眨了眨眼,帮他肯定了心中的猜测:“就是非他不嫁的那种。”

“咳!……”长潋瞥了她一眼,脸色有些黑,“你……我……”

云渺渺暗暗吸了口凉气,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见师父被人堵得说不上话。

“你今日来,是为叙旧?”

霓旌叹了口气:“叙旧是顺便的,我刚在尊上面前漏了馅儿,在被丢去喂妖兽之前,先来这儿避避风头。”

这么一说,就对上了。

重黎与她师父的恩怨也非一日两日了,上回晓得她骗他,就气了好些日子,这回眼皮子底下的护法算下来也是人家的弟子,那祖宗不来火才见鬼了。

换了谁敢在这节骨眼儿上触霉头啊。

然长潋想的似乎与她不大一样。

他看了霓旌一眼,脸色又黑了几分:“顺便?”

“不然呢?”霓旌一副“有能耐你打我”的嘴脸,坦然迎上他的目光,“长潋上仙难道以为我一个崇吾宫护法,来这仙门首府认祖归宗的不成?”

这话可说得太不客气了,眼看着长潋眼中燃起了一股怒意,步清风和云渺渺识趣地闭上了嘴,眼观鼻鼻观心,这会儿还是别不知死活地插话为好。

正大眼瞪小眼的二位也算颇为能忍了,他们的师父似乎在怼眼儿这方面略逊一筹,末了,将已经夹起的素糖排搁在碗中,忽然起身。

“为师饱了,你们继续吃吧。”

说罢,竟就这么扬长而去,出门时,那截宽大的袖子甩在门框上,发出嘭的一声。

二人浑身一颤,不晓得为何,总觉着今日这事儿,还是当做什么都没看到为好。

他一走,霓旌敛起了满面灿烂,从他碗里夹走了那块糖排,毫不客气地大快朵颐,咬牙嘀咕。

“我又没说错,脸子倒是甩得快……”

步清风被这局面震惊得连筷子都有些拿不稳,还是云渺渺往他碗里夹了些菜。

“师兄,趁热吃吧。”

他一脸不可置信:“渺渺你……就不在意?”

“在意啊,我可吃惊了。”要不是她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他还真信了。

她转而看向霓旌,似是想认真地惊讶一下,然到底还是没挤出别的神情来,只道:“你将我师父气跑了。”

霓旌抬头,气定神闲地眨了眨眼:“那不是因为他心眼儿小还说不得么?”

“……”

“你若真是我们的师姐,怎会如此不敬师父?”步清风性子坦率,有一说一,看到什么,便想到什么,今日所见,属实匪夷所思。

霓旌莞尔,一字一顿地纠正:“曾经是。我曾经是你二人的师姐,如今可不算。”

如此答非所问,他估摸着是没法儿从她口中问出什么了,夹了些热菜,转身给长潋送些去。

他一走,这殿中,就更安静了。

云渺渺也不先开口,看着她津津有味地吃着饭,直到她终于先忍不住抬头看了她一眼。

“怎么,不饿?”

“只是忽然觉得,你之前对我的照拂,到底还是有些缘由的,是因为看到我腰间的帝台棋,便认出来了吗?”

云渺渺低头,便看到那红衣之下悬着的一枚帝台棋,她一直藏得很好,便是在崇吾宫日日见面,也从不曾显露分毫的端倪,以至于便是怀疑,也不知从何而起。

霓旌低笑一声:“我只不过觉着你有几分意思,死了有些可惜罢了。”

顿了顿,云渺渺又道:“方才那些话,都是真的?”

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小丫头,男人从不会因为你揣测他的心思而生气,只会因为你猜中了才恼羞成怒,我说的是不是实话,你师父心里不是最清楚吗?”

说来师父方才的反应……

云渺渺抿了抿唇,觉得这话再说下去,会牵扯出什么不得了的事。

喝下一勺汤,霓旌忽然停了停,笑容不觉中淡了不少。

“丫头,你可有为谁豁出命吗?”

突如其来的一问,令云渺渺陷入怔忡。

她似乎也并不在意她会不会真心回答,仅仅看她的反应便晓得,她没有。

“从前总觉得能为谁奋不顾身,不惧世俗,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后来才想明白,与其为旁人的指责谩骂而心烦意乱,不如索性没心没肺些,想做什么便立刻去做,想说什么便坦坦荡荡地说,想见谁……就披荆斩棘地去见,谁都别想拦。

至于值不值得,能否贯彻初衷,都无所谓。有时候舍了心,就不会疼,有的,只是一股子死心眼儿的执念,那也挺好的。

活这一辈子,下辈子就都忘了,不如想开些……”

她不再往下说了,垂着眸,一口一口地喝着热汤。

如此安静的时候,仿佛能看到她所说的,还曾是天虞山弟子时的模样。

豆蔻年华,无忧无虑。

应当也曾御剑飞行,穿梭于山岭间,在风华台习剑到日暮,为今日的门规又未按时抄完而苦恼,与同门谈笑风生。

转眼,就已经过去了好多年。

那时的她为何杀人,为何不肯认错,似乎都成了过往云烟,无人问津,无人在意,甚至连她自己,都记不清当年何以如此固执。

能记得的,只是她笑着说过,她也曾是个一心向善的好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