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他超凶
作者:夏清茗 | 分类:幻言 | 字数:260.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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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九章 一别无归期
事实上不仅是他,在场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朱雀上神留下的东西的确极少,这面天一镜算是尤为要紧的宝物了,莫说玄武和无尽,连长潋都早已认定了镜中留存着一枚朱雀血翎,绝不可落入歪魔邪道之手。
可眼下,看着只剩半块的天一残片,却迟迟没有看到本应现世的血翎,饶是镜鸾都猝不及防。
居然……不在这?
云渺渺虽也吃了一惊,却没有过多细思,反手一掌将玄武打了出去!
眼看着他重重砸在石阶上,滚落到最底层,血也跟着滴落了一路。
刀光剑影与嗥叫声中,他吃力地支起身,愤恨的目光逡巡于众人之间。
在场弟子不由得心中暗喜之际,正为端华疗伤的镜鸾却忧心忡忡地望着四周翻涌澎湃的灵气。
如此庞大的灵力,主上……当真没问题吗?
她的顾念不无道理,但这么看去,却没有任何端倪。
云渺渺依旧如松而立,护在山门前,万道剑光加身,那般坚不可摧。
有那么一瞬间,重黎还以为……以为她回来了。
散去浓雾的天虞山附近,再无遮蔽视线之物,正从海上而过的数叶飞舟显于所有人眼前。
惶恐逃命的妖兽怒不可遏,纷纷扑向飞舟,只听得舟上众人惊呼连连!
“不好!”端华焦急万分,欲拿剑,却因伤难起。
“主上!……”镜鸾也慌了,但掌中灵力若立刻停下,便会遭其反噬,令端华伤势更重。
“你留在这。”云渺渺顾不得许多,执剑冲向海上。
重黎与还能动弹的一干弟子也随即跟上。
从剑冢中召来的刀剑失去了灵力的支撑,纷纷坠地,眼下只能硬抗。
仓皇而逃的妖兽从浪中再度跃出,欲吞吃凡人以恢复伤势,一个比一个不要命。
云渺渺下令所有人挡住妖兽去路,护送飞舟离去。
众人当即以剑气筑起高墙,奋力抵挡,但谁也不晓得下一头妖兽会从何处跃出,一时间草木皆兵,教人惶恐不安。
就在此时,头顶云海翻涌,青光如电,一道刺目的白光中传来了震耳欲聋的龙鸣。
逼得人不得不暂且闭上眼,随后清风过耳,只听得铿锵一声铮响,云渺渺回头望去,朦胧中,有人站在了她身后。
绣满山花的宽袍,一头如雪的华发在风中翩然而舞,他回过头来,摇着手中折扇,一如既往地冲她狡黠一笑。
“来晚了,对不住。”
说罢,他敛起眸中笑意,掌中烛阴翻飞,眨眼掠过海面,毫不留情地削下了正欲探出的一头妖兽的脑袋。
血色在浮沫中蔓延,随着他一声令下,酆都阴兵于虚空中现身,一转战况。
云渺渺和重黎错愕地望着他,却不知该从何问起。
司幽反手敲了她一记:“别愣着了,不是要去昆仑吗?”
众人如梦初醒,拔剑冲入战场。
混战之际,镜鸾发现原本躺在石阶下重伤的玄武,竟不知去向,只留下一滩触目惊心的血水,教人心头一凉。
妖兽失了主心骨,节节败退,能逃的早逃的没了影,留下来的,都成了海上浮尸。
一切平息下来时,海边尸体堆如山岭,整片南海,如乱葬岗般死寂。
众人精疲力竭地互相搀扶着走回山门下,看着长阶血迹斑斑,心中沉痛万分,谁都不敢先开这个口。
但谁都晓得,即便今日胜了玄武,这天虞山,也再不能待了。
霄明早已回来,插在山门前,流光溢彩。
云渺渺上前,将其拔起,挽剑回鞘。
山风萧瑟,曾河清海晏的盛世之景似乎还历历在目,可目之所及,却只剩一片狼藉。
重黎站在她身侧,欲言又止地看了她一眼。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她一人身上。
谁都不知该如何是好,都等她一句话。
沉默良久,案边浪潮涌来又退去,卷走了尸骨与砂石,像是个深渊巨口,要将这座屹立千年万载的山脉蚕食殆尽。
她无声地叹了口气,收拾好眼中藏得极好的几许落寞与不舍,回过身。
“启程,去和长琴长老汇合。”
南海之滨,浓云未散,天地间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云渺渺等人平安赶来,众人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司幽遣阴兵去四下探查状况,除了前来夺取血翎的妖兽之外,四海内还有不少妖兽肆虐,前往昆仑路途遥远,还有这么多手无寸铁的无辜之人要照料,此行不宜张扬。
多数时候,都只能忍耐。
镜鸾也与其同去,所有人暂且留在海滩上,不可随意走动。
云渺渺站在礁石后,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动用寸情使出那一招,着实耗费灵力,她眼下连站都快站不稳了,为了不让人瞧出不对劲来,撑到了这,所幸其他人都忙着探听前路,暂且无暇留意她的状况。
握着剑的手在颤抖,除了灵力耗损严重之外,她总觉得还有不对劲之处。
尽管已经服了霓旌留下的药,她的眼疾却没有多少好转的迹象,起初几次还有用,自去了三危山一趟,险些散灵之后,这药便再没有用了。
时不时传来的钝痛,她隔三差五会在夜半惊醒。
近来打坐时,汇灵也愈发艰难……
这种感觉就好像……好像她的身体正在逐渐分崩离析。
“在这做什么?”身后突然传来重黎的声音,惊得她立即站直了身,错愕地望向他。
“您……您怎么过来了?”
她方才还特意看了看,确信这祖宗一直在远一些的地方走动,才避到了这一处。
他莫不是脑后长眼,这样也晓得她在这?
重黎皱了皱眉:“这种时候瞎跑什么?”
他方才去四下转了一圈,余光里本来一直瞧见她站在人群中,回个头的工夫就找不着了。
说不清为何,总觉得她在这,便走过来看一眼。
果然。
她方才回头的时候,脸色是相当之差,跟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眼睛都不敢朝他看。
“之前受伤了?”他头一个想到的便是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几个来回。
刚伸出手,欲探她灵脉,就见她退后半步,避开了。
“没事。”她别开脸忍耐着轻咳了一声,“许是损耗了不少灵力,便有些乏了,先安置其他人吧。”
说罢,她便走出了礁石后,朝着步清风走去,打算问问这些百姓到此之后可有什么变故。
望着那道始终挺拔的背影,重黎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