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他超凶
作者:夏清茗 | 分类:幻言 | 字数:260.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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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七十四章 谁说他生性残暴
陆君陈一脸苦笑地从手中的鱼身上扒拉下一整片焦黑的鱼鳞,在她面前晃了晃。
“陵光姑娘,你真不是故意的吗?”他问得十分真诚了。
陵光面色一尬,眼神游移:“烤鱼……还要刮鳞啊?”
“……”
说出去谁信呢,堂堂上神,战场上无往不胜,今日烤条鱼居然连鳞片都没给刮。
“别一个劲儿说我,你那条也诡异得很。”她不服气地指了指自己手里啃了一口的鱼。
“怎么会,师父还夸过我的手艺不错……”陆君陈自信地拿起手边另一条,咬了一大口,整张脸顿时皱成了一团,“……怎么这么苦。”
不仅是苦,苦中还带着一点莫名的酸,酸中又掺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糊味儿。
实在是,难吃得半斤八两。
“我对不住我师父。”
“我也苦了我两个弟子。”
二人心领神会地互觑一眼,对各自的手艺又有了新的认知。
这阵尴尬的沉默竟还是陵光先笑出了声。
说实话她也想不通自己为何会在此时发笑,想放声大笑的冲动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油然而生,连带着陆君陈也忍不住捧腹不已。
火上的鱼瞪着大白眼,仿佛在看两个傻子。
这种无所顾忌的感觉,已然多年不曾有,陵光看着眼前笑得有些喘不上气的青年,脑子里浮现出的那张脸,却是曾经的东华。
自在洒脱,温柔解意,简直不像位神尊。
陆君陈笑起来的时候与他极像。
时隔多年,她竟在一个凡人身上,寻回了当年的感觉,委实不可思议。
“说来陵光姑娘如此了解昆仑的事,是从昆仑山来的?你说你不是凡人,难道是昆仑山中的仙灵?”陆君陈缓了缓,忽然问道。
陵光没想到他兜了一圈还记的这茬,关于她的身份,眼下还不便张扬,她也不想以上神的位份来压他,思来想去,才道:“我是昆仑山的……乌鸦精。”
“乌鸦精?”陆君陈愕然地看着她一身的素白,“白毛的……乌鸦精?”
“啊……嗯,白毛的。”她已经懒得费心圆这个拙劣的谎,索性他说什么便是什么了,“不信的话,我给你看看翅膀?”
朱雀的神翼,稍微缩着些,瞧着与乌鸦也是有几分相似的,想必一个凡人也瞧不出差别。
“不必不必,姑娘都这么说了,我自是信的。”陆君陈连连摆手。
“你信就行。”
“……”
她似是突然想到什么,竟从怀中摸出一包桂花糕来,摊在他面前:“之前在镇子上买的点心,这鱼吃不下去也别勉强了,吃这个吧。”
她是神族,平日里吃不吃东西全然取决于有没有吃的心思,但陆君陈不一样,一介凡人,赶了一天路,总要吃些东西垫垫肚子休息一下的。
陆君陈没想到她还揣着这个,接过看了眼,道声“多谢”。
他其实不喜甜,也不爱吃糕点,这个季节桂花糕十分难得,许是去年晒干后留下的花碎,吃起来并没有想象中那般香甜,味道清清淡淡的,倒是甚合他的口味。
几块下肚,有了几分饱意,他转过头来问她:“陵光姑娘既然是从昆仑来的,不知认不认识一位叫云渺渺的姑娘?她曾是长潋上仙的弟子,听闻还做过一段时日的天虞山掌门,不知她……可还好。”
在雪谷中听闻的消息都是零零碎碎,有些消息他根本不敢轻信。
曾经有过几次交谈的人,在他印象中却是极为深刻的。
何况还是与他一样,灵根有损,却执着于问道改命的人。
陵光没料到他会突然问及云渺渺,怔忡片刻才想起自己已经回到原本的躯壳中了,抿了抿唇,犹豫道:“你受困八年,没听说也正常,云渺渺……她已经不在人世了。”
闻言,他眸光一黯,似是悬在心口多年的一块石头终于重重地压了下来,已经不会觉得疼了,只剩下尘埃落定的叹惋和绵长的遗憾久久回荡。
陵光也不知该怎么同他说才好,宽慰人也实在不是她擅长的,思来想去,还是状若无事地将话岔开了:“我们此去鹿城,除了调查饕餮的意图,也劳你帮我留意一下魔尊的下落,日前昆仑山出了些事,我须得找到他。”
“你是为了找魔尊才离开昆仑山的?”陆君陈诧异地睁大了眼,“魔尊重黎不应当在魔界吗,怎会在鹿城?”
他一直以为她的主要目的是饕餮,但这口气,倒是为了后者更多些。
“饕餮作恶,自不能放任,但魔尊我也是定要寻到的。”陵光斩钉截铁道。
余蕴说曾与他同行前往鹿城,但距他抵达鹿城的时间已经过去数日,不知重黎可还在城中,又或者……他也是冲着饕餮来的?
见她执意,陆君陈陷入踟蹰:“听说魔尊生性残暴,杀人无数,容貌更是丑陋狰狞,如地狱修罗,人人得而诛之,姑娘去寻他,不怕送了命吗?”
话音未落,他便留意到眼前的人的脸色愈发阴沉。
他觉着自己说得都是实话,可她就差把“恼火”写在脸上了。
“谁说他生性残暴,容貌丑陋的?你见过他?跟他说过话?”她的语气突然变得严厉起来。
“……那倒不曾。”陆君陈想不通她怎么极突然生气了,莫名有些心虚,“魔尊神出鬼没,便是在仙门中也不是人人都能见到本尊的,不过一直以来都是这么听说,有哪里不对吗?”
陵光的脸都气黑了。
何止不对!都错了!全是错的!
哪来的“生性残暴”,他们都没有见过他原来的样子,怎么敢说他“生性残暴”?
这些说辞已经传得这么广了吗?那她死后,他到底被多少人这样谩骂过?
可有人为他站出来说句话?
看来定是没有的。
不仅没有,巴不得多踩他一脚的还比比皆是。
这么想着,一股子无名火就越烧越旺,她憋着一肚子火豁然起身,走到远处树下靠着去了。
走之前,还不忘卷走了陆君陈膝上还剩三两块的桂花糕。
说她徒弟坏话,还想吃她的桂花糕,门都没!
可怜陆君陈一头雾水,还不知所措地坐在那苦思冥想自己到底那句话说得不合她心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