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仅是如此倒还罢了，毕竟他们还可以慢慢地恢复元气，只不过这个过程比较长罢了，但怕就怕他们无法遮掩这样的结局。

痛打落水狗的事儿谁都喜欢做，趁你病要你命，只要他们被打残的消息散播出去了，蓝山的对手绝对不会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绝对会蜂拥而至，不管有没有冲突的，都会前来掺上一脚。

因为一个组织的破灭留下的不仅仅是一片狼藉，甚至还包括了大量的财富和装备，这种好事儿怎么可能挡得住那些苍蝇一般的组织呢？

但他们现在还真没那个心思去想以后会否有什么隐患存在或者会遇到什么生死危机，仅是眼前就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要知道莫然的释灵虽然损失惨重，但可并非完全没有抵抗能力了，他们的战斗力依旧不容小觑。

在这激烈如火的十五分钟内，双方都给彼此造成了大量的伤亡，他们的身边躺着的是一个个再也醒不过来的队友。

到了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害怕胆怯的情绪存在了。

谁都明白可能下一个瞬间死掉的是自己，但是当战争的火焰燃烧过他们的心尖，除了战没有第二个字可言。

躲避并不能为他们换来真正的生机，只有将所有的敌人全都干掉才能活到最后，到了现在，就算是菜鸟也知道这个道理了，他们心中不再抱有幻想，做一只就知道将头埋进沙里的鸵鸟最终并不会真的躲过危险的来临。

从头到尾，莫然几乎没有发出过任何的命令，他在完全放任这些新人老人一起进行战斗，没有战术可言，在这双方对射的战境下，在没有足够的人力和武力支撑的前提下，所有的战术都没有太大的意义，因为双方都是抱着同样一个念头。

直来直去，就是干。

而相比较来说，莫然这边儿还是占了一定便宜的。因为他们是分作两边儿的，对方要随时防备来自另一方飘飞而来的子弹和炸弹，而莫然的人则是不需要担心背后会出现什么问题。

虽然黑夜里看不清对方具体的人数，但是从双方的火力对比就能看得出来，对方应该是近乎全员参战了，否则的话，根本闹不出这样的动静。

而就算对方有所保留，但根据情报显示，他们的人数也就这么点儿，再多不会多到哪里去，就算是被对方绕后了，能够发挥的作用也是极为有限的。

但莫然这边儿却是从两面儿进行夹击。

蓝山的实力虽然比释灵强悍很多，但是他们有所保留，并非是对莫然他们这群敌人有多好，主要是放不开，至于他们为什么放不开来战斗，莫然已经有所猜测了。

饶有兴趣地绕过一幢幢房屋的阻挡，莫然看向了那个亮着灯的最高建筑物。这座建筑在整个驻地里都是独一无二的，因为它是最高的，其他的和它比起来都要矮上一大截，就算是傻子也知道这个建筑绝对有着不同寻常的重要地位。

至于为什么重要，莫然心中明白。

蓝山的人之所以放不开，可能就是因为这栋建筑，或者说这里边儿的人。

莫然点了点头，这个组织虽然被他列入了必灭的表单，但是他对这个组织还是比较尊重的，不仅仅是这个组织的领头人很是有思想，能让莫然心服口服的人并不多，蓝山组织的首领福格雷斯是一个。

最关键的是一个团队能够全心全意地不计代价地为自己的首领考虑，甚至因此而放弃大量队友的生命，这种感觉是多少领导者求之不来的。这种凝聚力绝对是很多大组织都无法达到的。

而正因如此，莫然才更加欣赏福格雷斯这个人，他难以想象会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可以让所有的手下能够做到这个地步。

尽管如此，但战斗还是要继续的，他不可能看着自己的手下牺牲这么大而无动于衷，只不过出于一些目的，并没有对他们进行战术指导，而是完全让他们各自为战。

虽然他不管不顾，但实际上他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整个战场的走势，若是必须要他出面的时候，他自然会站出来，比如说突然出现大范围死伤的情况下，他会出来让这些手下暂时躲避对方锋芒，进而寻找机会继续战斗。

但在这样的消耗下，死伤的成员越来越多，虽然莫然脸上一点儿表情都没有，但心中却是在滴血，他的这种做法很残酷，而且也很让他难受。

这本来是不在他的计划之中的，依照他的战斗风格以及平时谨慎的形式习惯，则么可能会任由手下人出现这么巨大的死伤？

就算是不得已而退出战场，他也绝对不会让自己的人就这么一个个倒在对方的枪口下。

但致使他这么做的诱因是之前不久发生的那件‘小事儿’。

两名队员的无意识冲击，最终死亡的情况。他当时没弄明白到底是因为啥，但是在休息的那几分钟内，他终于想明白了原因。

这些人太缺乏经验了，他们的心理素质太差了，根本无法面对这种就算是他也感觉到心惊肉跳的战斗，眼睁睁看着周围的队友倒下再也爬不起来，而还要经受着随时可能到来的死亡考验，这种压力情况下，他们的心智轻而易举地便被击溃了，根本不需要敌方进行什么打击，他们已经没有战斗力了。

认清这个状况的莫然突然明白了另一件事，他一直想要尽保护这些队员，让他们能够获得存活下去的机会，但是他却忽略了有他的庇护，这些人根本无法真正成长起来，就算是可以成长到那个地步，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达到目的的。

思虑良多之后，莫然才下了狠心，宁可牺牲大一些，也不能让他们在这种慢性死亡中不知醒悟，他的保护就是对他们的慢性伤害。

因为他不能做到随时随地保护着他们，很多事情都需要他们自己去面对，以后的战斗难道也要他每场都参加？

无声无息做下这个决策的时候，谁能明白莫然心中有多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