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鲤
作者:石磨先生 | 分类:幻言 | 字数:26.9万
本书由和图书签约发行,版权所有侵权必究
第二章 大堂
二人回到府内,刚进庭院便瞧见大堂之上有客人。
苏家老爷苏鸣端坐于主位之上,一旁坐着一四十来岁的男子,此人名叫李甫,是苏绮未婚夫李御的二叔。堂下一侧还坐着一头贴花红,身着彩袍,手拈丝帕的妇女,是黄娘。在梓渝城相当有名气的媒婆,她与李御的婚事便是她做的媒。
只是不知此时他三人所说何事,堂上氛围似乎不甚美妙。只见得二叔李甫的脸色犹如青肝一般难看。黄娘此时也是急切的在和苏鸣说着什么,看样子好像似乎是解释着什么,求着什么,显得十分着急。
苏鸣脸色低沉,静静的听着,抬眼望见了呆站在庭院的苏绮主仆二人。见得二人一身男儿扮束,心里不由得一气。本就低沉的脸色更加难看。有些怒嗔道:“绮儿!”
苏绮双手抹了抹自身的衣摆,朝大堂内走去。丫鬟丰儿则施礼后疾步离开了,往后院而去。
苏绮心里不由得感想着,今儿日子还真不妙啊,本就莫名烦闷,出门透气,回来还碰巧被外人撞见自己男儿扮束。特别的还是堂上主客乃是抚养未婚夫长大的二叔。也不知他见了我如此扮束心里会作何感想。想来自己一个黄花大闺女扮男儿装,偷摸出府。不管哪家长辈都会心有意见,不会喜欢吧。
苏绮站于大堂中央,伸出双手,右手压于左手之上,两手藏于袖中。举手加额,鞠躬九十度,口中念道:“绮儿见过爹爹、二叔、黄娘”随即朝三人各自一拜。而后起身,随手再次齐眉,缓缓放下。
“你看看你的样子,成何体统!”苏鸣将头扭到一边,有些气急的说到。
李甫听得只浅浅一笑,而后淡淡说到:“我自小便看着绮儿长大,性子虽野,可也是大方得体,识得礼数的孩子,无妨,无妨。”
苏鸣斜眼瞅了瞅了堂下站着的苏绮,也未搭话。
黄娘起身,笑吟吟的来到苏绮跟前。拉起苏绮小手放于掌内。另一只手搭在苏绮手背之上。开口笑说到:“看看我们二小姐,即便是男儿装扮,也掩藏不了那自娘胎里带出来的秀气,哎哟,越看越妙。好不惹人怜哟!”
苏绮颔首道:“黄娘说笑了。”
苏鸣手中端着茶盏,用茶盖撵着茶叶,淡淡说到:“今日,我们本在商议你与御儿的婚事。既然你来了,不妨也听听。”
苏绮疑惑:“商议?此事还有何可议?等御哥回来成亲便是啊。”
李甫轻咳一声,缓缓道:“绮儿啊,苏老爷的意思以你的聪慧不难猜测到。”
苏绮一怔。自打她与李御定亲以来,二叔称呼父亲都是唤作亲家,今日却苏老爷这般叫得如此生疏。心里忽然明白些什么,连忙道:“爹爹,我与御哥的婚事当年可是你亲口许下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全梓渝城都知道这事,岂可儿戏!”
苏鸣放下手中茶盏,说道:“御儿一表人才,满腹经纶,且有抱负。如能给他施展才能的机会,定能一飞冲天!能招得如此贤婿,老夫也很是高兴。可是……”
“可是什么?”苏绮追问到。
苏鸣淡淡叹息了一声,说道:“今日一早,老夫例行前往城主府向易师爷呈报本月梓渝城米粮营售情况。易师爷悄悄告诉老夫,刚刚传来前线消息,几日前,七路勤王之师汇于晋川城外。却被大梁军用计打得大败,其中最惨的便是梓渝城军,几乎全军覆没。南宫城主在几十名近卫士拼死保护下杀出重围与大嬴军相遇才得以脱险。”
苏绮眉头紧皱,道:“怎会如此惨败。”
李甫冷哼一声,说道:“南宫城主,本就是急功近利,胸无谋略之人,让他带兵打仗,简直就是儿戏!可怜那三万梓渝男儿啊!”
苏绮问到:“那,那御哥呢?有消息吗?”
李甫底首摇头。
苏鸣答道:“暂无消息,只是……”苏鸣的话截然而止。
“只是什么?爹爹你说呀!”
苏鸣起身,来到苏绮跟前,看着苏绮,说道:“据军情战报,三万梓渝城军,除了城主和那几十名近卫士以外。其他的,其他的全部战死沙场。”
“什么?!”苏绮如遭五雷轰顶,身体好似没了支柱,摇摇晃晃。直摇头道:“不会的,不会的,一定是骗人的,这怎么可能!”
苏鸣道:“此等国家大事,岂可胡言妄论!”
黄娘见状,连忙扶住了她,一手搭在她肩膀上安慰道:“二小姐稍安,李公子啊大吉大利,自有上天保佑,现在说不准还活蹦乱跳的呢!”
苏绮听得,神色稍镇,说道:“对,对,御哥如若,如若真如你所言战死沙场,该有唁报的!”
苏鸣道:“唁报应该很快便会到梓渝城了。”
李甫于心不忍,也宽慰道:“虽说军情如此,可我相信我大哥大嫂在天之灵定能保护御哥安全。在唁报未到,情况未知的情况下,苏老爷便轻言我侄儿生死,大谈他与绮儿的婚事,难道真的觉得妥当吗?你不顾及我李家颜面,也不心疼自己亲生女儿啊!”
苏鸣听得,知道李甫对他心生不满,叹息了一声,并未答话。
苏绮稳了稳心神,有气无力说道:“绮儿有些累了,想回房歇息。”说完朝三人拜了一拜,也未等三人答话转身便出了大堂往后院走去。
李甫见着苏绮失魂落魄的样子,摇摇头,转身朝堂上的苏鸣拱手一拜,道:“若无其他事,我也告辞了。既然苏老爷认定了我家侄儿已经战死沙场,且如此不顾自己女儿心思及两家十几年的交情。此事我做主答应了便是!”
“告辞!”李甫说完也不等苏鸣答话,转身便大步往外走去。
黄娘左看看,右瞧瞧,觉着两边都不知该如何劝。只得向苏鸣施礼辞行。
堂上只剩下了呆呆站立的苏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