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调查

“本王是殿下还是你是殿下，你口口声声就要命令本王？”端木崇光逐步靠近，那马夫吓坏了，急急忙忙跪在了地上，老半天不敢说话。

“回去。”端木崇光没有一点疾言厉色，但却的确吓唬到了那人。

那人只感觉一股冷意从他的位置逐渐的蔓延过来，他跪在地上的膝盖已不能承受那种冷意，以至于恐惧的战栗了起来。

端木崇光再次靠近。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的人，我今日没杀你已给足了你面子，我病恹恹的，你们就可为所欲为吗？”这句话的确吓到了那人，犹如一把锋利的武器插入了那人的天灵盖，他只感觉三魂七魄都从脑瓜里出来了，“是，是。”

那人吓坏了，急急忙忙离开。

端木崇光上前，“清歌，我们走。”

两人往前走，这里是一个小镇，这小镇看上去还算紧凑，情况也略比外面那些地方稍微好一点，但这里依旧有不少啼饥号寒的百姓。

姬清歌忍俊不禁，指了指旁边的成衣店，“我们就不要穿的这么辉煌锦绣了，好像和这里格格不入，最主要的，这样穿者打扮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有时候他和她的念头总能不谋而合，两人到了成衣店，那掌柜的看了看端木崇光的衣服，顿时开心的手舞足蹈，只感觉是赚到了，笑嘻嘻的凑近。

哪里知道端木崇光和姬清歌只用这华贵的衣服换了一件寻常的粗布衣服，那掌柜的只感觉诧异。

看着两人离开，出来后姬清歌看了看周边，只感觉环境好风景也好，只可惜这里太穷苦了，炊烟在这里朦胧着，姬清歌笑了笑，“他们在吃饭呢，我们过去看看？”

“走。”

又道：“那马夫究竟是公主的人还是皇上的人？”

“不得而知。”端木崇光的确在考虑了，但思来想去也没考虑清楚究竟这马夫是谁的人，然而刚刚他拿出的自信却吓到了那马夫，以至于那马夫自己露怯了。

两人继续往前走，一开始姬清歌也在疑惑，明明这里已穷到不可思议，但家家户户似乎都有炊烟，但等他们两人靠近，端木崇光却闻到了一股特别奇怪的臭味。

那种臭味让人恐惧。

“清歌，不对劲。”端木崇光咳嗽了一下，他忽而走在了姬清歌面前，两人忽而看到远处有人在焚烧什么东西，几个人披麻戴孝在哭，看到这里姬清歌恍然大悟。

一种原始的恐惧感已攫住了她。

“他们在焚烧尸体？”尽管自己都感觉不可能，但凑近了一看，那的确是一群人在焚烧尸体。

端木崇光只感觉恶心，捂住了鼻孔，但浓烟滚滚之下，那臭烘烘的气味无孔不入，不是想要躲避就能躲避的。

“你们在这里焚烧尸体？”端木崇光作为一个外来人只感觉蹊跷，不管在任何一个村落里，尸体都需入土为安，除非……

姬清歌想到了什么。

来的一路上她看到了不少错落的土丘，一开始还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此刻却彻底明白了过来，此乃坟墓。

“客你说的哪里话，”一个中年抱了一下自己那悲伤过度快要昏厥过去的夫人，“我这里已没地方可以埋人了。”

“疾病还是？”

“我们这里颗粒无收，眼看着到秋天了，朝廷那边还要征收赋税，水患也来了，大家都要遭殃了，如今即便是有千亩良田又能怎么样呢？依旧穷到铃儿响叮当。”那人眼内有了苦涩的光。

看到这里，姬清歌微微难受。

她是在坊间长大的，对民众的生活和苦楚有一定的了解，如今看到这里，心已沉甸甸的缠了起来。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其实死了才好，不死不活才不好呢。”是什么折磨的老百姓已痛不欲生了，那人麻木不仁的焚烧纸钱，旁边的夫人哭哭啼啼。

看到这里，端木崇光将钱袋拿出来送了银子给那人。

接着到别处去看，发现周边的情况远超自己预想的糟糕。

“今晚就到地方去，我就不相信公署的人也这样？”看到这和穷困潦倒的状况，这不免让姬清歌想到了自己的娘亲王怜花。

王怜花的家就在帝京附近，不巧的是也在护城河附近。

之前还有姬清歌在家里帮忙搭把手做事呢，苦楚是苦楚也还算勉强过得去，但现如今姬清歌远离了母亲，如今还不知王怜花会怎么样呢。

看姬清歌忽而情绪低落，端木崇光已知姬清歌在想什么了，“可见是想你娘亲了，是也不是？”

“是。”姬清歌点点头。

“我们回去的时候就去看看你娘亲，你娘亲也想你。”端木崇光这么说。

实际上，他也想去端木村看看，离开端木一家人已许久了，大家两下里音讯全无。

今日他们两人算是见到了什么叫吃糠咽菜，什么叫独善其身，两人到了客店，点了吃的发现芝麻饼只有茶杯子这么大，薄如蝉翼一般且价钱十分昂贵，吃东西的人寥寥无几，端木崇光问了才知道今年这里的情况最糟糕。

但朝廷依旧不听的增收赋税。

“好奇怪，”端木崇光只感觉奇怪，“之前我已建议父皇，让父皇不要征收赋税，哪里知道这里依旧民不聊生。”

“今年已是第三次了，其实我们这里的人不怕强盗，甚至于还希望强盗来呢，强盗啊，你快一点来将这里毁灭了，哈哈哈。”那小二哥苦哈哈的笑着。

是的，等强盗将这里的一切都毁灭了，朝廷也就不会冠冕堂皇的来增收赋税了。

姬清歌一点不感觉那人有问题，端木崇光也亦复如是，问了那人才知道，原来种一亩地居然要收半亩地的赋税。

“我们这里是穷山恶水，您两位这一路过来该看的也都看到了，一亩地一年也就出五百斤粮食，朝廷就要二百五，其余的二百五还需除掉病虫害和天气的影响，我们这里靠近黄河，一旦河水咆哮起来，一亩地就成了半亩地，其余的粮食需一家人吃一年到头，谁能吃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