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贵家的小娇女
作者:彦泽 | 分类:古言 | 字数:37.9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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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新婚
姜玫和贺思妍出宫时,林江父子已经陪同贺子辉先回府去了,留了话叫姜玫陪同贺思妍,没说回上官家还是去贺府,姜玫想了想,大概是看贺思妍的意思。这样想着,姜玫也没绕弯子,问贺思妍道:“贺姐姐,我们先回府去等消息,还是去贺家看看?”
贺思妍听姜玫问她的意思,心里更多了些感激,她明白,父亲是想将事情解决了,再接她回家,可她心里更惦记母亲和妹妹,至于兄长,此时应当还在书院,自不用她担心。这样想着,贺思妍道:“我想回府去看看,劳烦玫儿妹妹派人送我过去。”
贺思妍做了决定,姜玫便点点头,吩咐车夫赶车。贺思妍见姜玫要与她同去,摇摇头道:“玫儿妹妹,贺家此时必定乱糟糟的,你不必与我同去。”
“既一道出门,自然要一道走,再说,咱们两家是亲戚,难道,贺姐姐你还真打算悔婚吗?”姜玫当然不会让贺思妍自己回去,哪有千里路走了八百里了,丢贺思妍自己去走的?
“不,怎么会……”贺思妍脱口而出,顿时又微红了脸,她这么说,倒像是急着嫁到上官家一样。
姜玫也想到了,噗嗤一声就笑了,道:“这可是贺姐姐你说的,我可没逼着你说啊!”
“……”贺思妍被姜玫打趣的红了脸,到底没再提让姜玫先走的话。
贺家今年才进京,宅子是新买的,贺家不算富裕,又急着买,东街没有合适的,宅子买在西街,从宫门出来就有些远,两人到达贺家门前时,贺家外面已经被禁军围起来了。
都知道贺家是官家,突然被禁军围起来,周围不少人指指点点的,还有人在猜测,贺家说不定犯了什么事,要抄家。哪怕知道事实,贺思妍听着也难受,好歹被姜玫拉着手,平静了下来,只听姜玫道:“贺姐姐,你别理他们,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不过说着图个痛快罢了,等事情弄清楚了,还不是巴结着贺家!”
京城的格局,达官贵人大多住在东街,西街更多的是商户人家,而官位较低的小官则更多的集中在南城。所谓民不与官斗,商户就算不想着官商勾结,也绝不愿跟官家结怨,因此,贺家定居这边,周围邻居多半都是巴结着贺家的。
听姜玫这么一说,贺思妍觉得自己果真越发回去了,还不如姜玫一个小女儿稳得住。外头人多,贺思妍索性吩咐马车直接走到二门处,因为禁军过来是查问废太子的余孽,而不是抄家,守在门前的士兵并未为难两人,马车直接驶入贺家,停在二门前。
姜玫同贺思妍一道下了车,二门内是女眷居住的地方,并没有禁军站着,只是大约下人都被集中起来了,姜玫和贺思妍下了马车没有见到家仆丫鬟,只得自己往里走。姜玫没来过贺家,贺思妍一面领着姜玫往里走,一面简单提了提贺家的格局,没多远,便瞧见许多人站在院子里,而贺思妍的母亲嫂子和妹妹都坐在前面。
“姐姐!”假的贺思妍,也就是贺思妍的堂妹贺思妤已经被看押起来,贺思婧一见贺思妍和姜玫进来,便扑过来,抱住贺思妍的胳膊,“我就说,我就说姐姐这些天都怪怪的,原来,是有人冒充了姐姐!”
姜玫看去,贺思妤如今仍然是贺思妍的打扮,不过,脸上似乎是擦过了,如今看去,顶多有五六分相像。
贺思妍和姜玫进来,贺思妤也立刻注意到了,看过来的目光中都是怨恨,姜玫倒是罢了,贺思妍却是狠狠瞪了回去。
罗氏也迎了上来,脸上尽是悔恨之色,道:“是娘太过疏忽了你,虽隐隐觉得不对,也没多想,竟然这么长时间都没发现问题。”
贺思妍知道母亲,贺家定居京城时间还不长,母亲打理家事就要花不少时间,前段时间父亲出事之前,母亲还正在为小叔相看亲事,这许多事下来,母亲顾不上这么多也是理所当然的。贺思妍轻拍母亲的后背,道:“娘,我没事的,只是爹受了不少苦。”
贺思妍已经听说了,二叔假扮父亲之后,因为对父亲的事情都不熟,在外头都是用发脾气掩饰的,在家中的情况,她还没来得及问,但想也知道,二叔绝不会与母亲亲近,增加被发现了的可能性。
罗氏已经见过丈夫了,看丈夫那一身的伤,她哪里还顾得上为先前的怠慢而气恼,只是,又忍不住怪自己,若是对方冷淡、怠慢她时,她能留心些,厚脸皮往上凑两回,说不定早就看出了真相,丈夫和女儿也能少受些苦。
贺家人正泪眼相顾,那边负责查问的大理寺官员已经问完了。当庆幸的是,贺子杰因为怕自己暴露,这些天几乎没怎么往内院走动,夜里也宿在书房,因而,除了在书房伺候的两个丫鬟,加上贺思妤及原本服侍贺思妍的两个丫鬟,其他人并没有牵连。
将涉案的人带走,这边便可正常做事了,贺夫人罗氏连忙引着姜玫往里走,道:“我听老爷说起,这次多亏贤侄女心细如发,这才救了他们父女,也救了我们一家子。只可惜如今乱糟糟的,怠慢侄女了!”
第八十六章 新婚
虽然不是抄家之类的,她们也都提前了些得了消息,但一见禁军和大理寺的官员,府上的下人们还是乱糟糟的,慌乱间还碰碎了不少东西,更别说还有人浑水摸鱼。只是,发生了那么多事,还带走了人,如今正是人心惶惶的时候,实在无法追查这些,罗氏只得吩咐人,赶紧先将主院这边整理出来。
姜玫知道贺家的情况,自然不会在这些上面挑理,道:“贺伯母言重了,是我跟贺姐姐有缘。”
罗氏一面感叹上官家厚道,一面也庆幸贺思妍这门亲定的好,招呼姜玫坐下来,又吩咐人去烧水泡茶,端点心过来。
这个时候,姜玫是不愿给贺家添麻烦的,见状连忙拦住罗氏,道:“贺伯母不用忙,咱们两家是亲戚,还愁日后没有上门做客的机会吗?眼下先将府上打理好才是!”
罗氏见下人都忙乱,让她点到的小丫鬟手忙脚乱的去打水,又慌着去找点心,就算姜玫这么说,也觉得脸上有些发烫,道:“从前随老爷在任上,样样都从简,竟连像样的下人都没几个,叫贤侄女见笑了。”
姜玫想起来,姜励这些年都在京中,但也能想到,大锦的官员是每年一次考评,通常五年就会改派别处,若政绩好的自然要升迁,就算政绩差些,皇帝还担心地方官成了土皇帝呢!这样一来,地方上的官员常有调动,自不会过多的在意家宅和奴仆的经营,像贺家,姜玫听说,贺思妍进京时只有一个大丫鬟,还到了配人的年纪,进京没多久就配了人,先前服侍贺思妍的两个丫鬟都是后来提拔上来的,被人收买似乎也不意外。
听罗氏这么说,姜玫倒是觉得贺家上下该整顿整顿,只是这话实在不能由她一个外人提出来,便只呵呵笑着,敷衍了过去。
姜玫没说出来,贺思妍却在心里已经过了一遍了。姜玫对贺家的情形只略有所知,她却十分清楚。他们一家随父亲在任上,除了贴身伺候的,大多是到了任上才添的,进京之后,父亲升了官,府上也添了下人,寻常看着尚好,若遇到事情便如一盘散沙一般。就如今日,若是有底蕴的世家,便是变故来得突然,也不至像自家一般,弄成这乱糟糟的情形。
姜玫看出了贺家母女的窘迫,只是她也得等父兄派人来接她,总不能就这么丢下一切回家去,好容易等到小丫鬟终于烧了水泡了茶端来,林江也遣了人过来接姜玫。姜玫吹了吹茶碗,喝了些水,这才起身同罗氏母女告辞,随父兄回府。
贺家的事尘埃落定已经是冬天,贺思妍终于嫁入上官家,这一个年,上官家又添了一个人。林江领着儿女、儿媳给祖先上香,对着早逝的妻子的灵位,激动得热泪盈眶。
姜玫跟早逝的母亲没有接触过,但每每这个时候,她总觉得,母亲在天上是看着她的。
家祭之后,一家人坐下来吃年夜饭,上官家人少,也就没有分男女坐,四口人围坐着,连姜玫和贺思妍,都陪着喝了些清淡的梅子酒。林江喝得多些,虽然仍然稳稳地坐着,但眼神有些飘忽,突然看向姜玫,道:“玫儿,不然让叶洵再等两年?”
“……”别说姜玫,连上官谨都全没想到父亲会说这个,不过,一家子也并没有将这话放在心上,婚姻是大事,哪有因为一句醉话改变的。
新的一年,贺思妍刚刚嫁过来,就要操办两件大事,一个是姜玫的及笄礼,一个是姜玫的婚礼。当年姜励不知姜翡和姜玫的生辰,姐妹俩都是按照姜家那个死去的可怜女孩的生辰过的,如今却是不同,姜翡的生辰皇后记得清楚,而姜玫的生辰,林江父子也用心打听清楚了。
按照真实的生辰,姜玫比姜翡小十九天,姜翡生在四月底,姜玫生在五月中。姜翡先及笄,但帝后都不舍姜翡早早出嫁,反倒是姜玫按照早先定好的婚期,在九月里,嫁到叶家。
出嫁之前,姜翡硬是缠着皇后答应,亲自到上官家为姜玫送嫁,已经出嫁的姜翠、姜碧,也都到了。
姜玫是上官家独女,姜玫出嫁,上官家这边自然重视,而叶家也半点不曾怠慢,叶辙已逝,叶家虽还未请封世子,但叶洵是叶辙的嫡亲弟弟,才能和品行都没有问题,所以,婚礼也是按照世子的规格办的。
姜玫在婚前听说了这些,但那时没什么感觉,头一回出嫁,她哪里知道世子娶妻跟公子娶妻有什么不同,直到被安放到新房中,对照姐姐们提起过得各种成婚礼节,才算有所感受。
完成了仪式,终于只剩下姜玫和叶洵相对而坐。叶洵喝了不少酒,虽没有醉倒,但眼里已经有几分醉意,见人都走光了,傻呵呵笑着凑过来,用额头轻轻碰了碰姜玫的额头,道;“玫儿,我等你好久了!”
姜玫脸上腾起红霞,推了推叶洵,道:“快去洗洗!”
叶洵有些醉了,人也格外的乖,老老实实起身去洗漱。姜玫活动了下有些僵硬的脖子,起身把繁复的嫁衣解下来,换了轻便的衣裳,自己卸下了满头的各种首饰,又洗了把脸,这才动手收拾床上的各种果子。捧起一把花生桂圆,才打算放到桌子上去,只听‘啊——’一声尖叫,接着便有重物落地的声音。
想起叶洵有些醉了,姜玫不由担心,朝净房那边道:“叶哥哥,怎么了?你没事吧!”
担心叶洵是不是摔了,姜玫顾不上手里的东西,随手一扔便往净房走去,只见窗户开着,叶洵站在窗前,还背着手,明显一点事都没有。这下姜玫有些不明白了,上前去,拍了拍叶洵的肩,道:“叶哥哥,你在做什么?”
“小心,有刺客!”叶洵见姜玫过来,连忙拉着姜玫退了一步,“她藏在帘子后面,想刺杀我,我把她扔出去了,嘿嘿——”
“……”姜玫顺着叶洵的目光看去,九月的天已经有些凉意,夜风一吹,更添了些萧瑟气息,而瑟瑟寒风中,一名穿着清凉的女子趴在地上,凉凉的月光下,仿佛瑟瑟发抖。
“玫儿放心,有我在,谁也上不了你!”叶洵见姜玫不说话,只当她吓坏了,连忙拍胸口保证,还朝外面道:“不许动,老实待着!我可是武林高手,还对付不了你一个小毛贼!”
这边的动静引来了不少人,院子里的婆子本打算将人拉走,主子们新婚之夜呢,哪能这么给扰了,偏偏叶洵这一嗓子,丫鬟婆子也好,地上趴着的女子也好,都不敢动了。
姜玫本以为叶洵只是有些醉意,见状才知,这是醉的很了,只是大约酒品好看不出来。醉酒的人,再吹风怕要着凉,姜玫拉着他往里走,道:“好,我知道,有你在,我一点都不怕,我们早些回去歇着吧!”